,诸天从陆小凤开始
“玉连城,你小子怎么来了?”
陆小凤看向轿子,虽然隔着窗帘,看不见轿中之人。
但能让红鞋子这群女人抬轿,这么大的气派,除了玉连城,绝没有其他人能办到。
轿内有声音笑道:“这是花家,又不是陆家,你陆小鸡管得着吗?还是说,陆小凤你什么时候成了花家的上门女婿。”
这时候,花老爷子已回过神来:“原来是‘玉面神剑’大驾光临,真是令花府蓬荜生辉。”
躲在厅内的武林群豪都不由露出凝重之色,‘玉面神剑’这个名字,他们当然也听过,以前只是代表一个武林新秀,可如今俨然有了风云变色,山河激荡的魔力。
严格来说,玉连城出道时间不算长,算是他们的晚辈。
但玉连城自出江湖以来,便好似神龙覆海,惊艳不可方物。所作所为,无不是惊天动地,出人意料。
尤其是天山一战,显示出超凡入圣的武学造诣。
更有江湖上许多人都瞧见他履足天门,飞升成仙,更为他传奇经历更添一分神秘色彩。
所有人都知道,他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剑、天下第一高手。
纵然近两年来销声匿迹,但名声愈盛,俨然神话传说般的人物。
如今神话再临,即使他们这些江湖前辈,武林泰斗一个个也不由心情激荡。
“花老爷子大寿,我本该来贺。只因琐事缠身,晚到了几日,还望花老爷子勿怪。”轿内有声音传出,清朗缥缈,如云如烟。只是没有人发现,玉连城在说“琐事缠身”时,撒花、抬轿、吹箫吹笛的几个红鞋子小姑娘,都不由俏脸微晕。
“玉神剑说笑了,阁下能来为我这半截身子埋黄土的老头祝贺,已是三生有幸。”在说话时,花老爷子额头上雾气氤氲,显然是用深厚的内功将毒素逼出来,不过面色微微泛紫,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这次来的急,却忘了备礼,我便以人头为贺。”轿帘后的声音清清澹澹,但落在瀚海国王妃等人耳中,却忽的一寒,如坠冰窟。
人头为贺,自然就是他们的人头。
他们虽是瀚海国人,但一踏入中原江湖,纵然是瞎子,也该听过“一人一剑,转战千里”传奇。纵然是聋子,也该看过“天上论武,飞升仙门”的书册。
“什么玉面神剑,去死吧!
”
在短暂的沉默后,瀚海王妃率先发起进攻。
她终究只是听过‘玉面神剑’的传说,绝不会束手就擒。
冷笑声中,纤臂一抬,那手持弓弩的汉子立时对准轿子。
“射!”在王妃一声令下后,扣动扳机,便是一轮箭雨激射而出。
红鞋子的几女也在箭失的笼罩范围中,但她们却连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神情更没有半点惊慌。她们深刻明白,坐在轿内那人,是何等可怕。
那是真正的神话人物。
弩箭距离轿子很近,扳机扣动,弩箭射出,最多两个呼吸的时间,箭失就该射在轿子中才对。但不知为何,那箭失才一靠近轿子一丈距离,却忽然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成了一帧一帧定格的画面,甚至叫人能够看清箭尾上的轻颤。
不!
不但是箭失。
在场中几乎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动作都被放缓了,就连思绪都变得凝滞起来,每一个动作好似蜗牛一般缓慢。
与此同时,一只手从轿帘只能够探了出来。
这只手很完美,无瑕无垢,如同羊脂美玉,完美无缺,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羡慕的发狂。
而在这只手上,又仿佛带着神异的魔力,叫人看上一眼,便相信这只手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只手忽然轻轻一弹,一股指劲激射而出。
而在指劲探出的瞬间,那种奇异的缓慢感消失,所有人恢复对身体的掌控。
但又在下一瞬间,指劲搅碎了箭雨,洞穿了一个个脖颈,鲜血挥洒。瀚海公主只觉视野拔高,所有的色彩迅速褪为黑白二色,依稀看到一具具无头尸体,其中有一具说不出的熟悉,最后一切都暗了下去。
一颗颗脑袋滚落在地,面上惊恐的表情如冰冻结。
“不知这份贺礼,花老爷子是否满意?”玉连城的声音传出,依旧平平澹澹。
花老爷子回过神来:‘满意,自然满意,这是老夫最满意的礼物了。’
“满意就好。”玉连城的声音响起,话锋一转:“花满楼,你的眼睛瞎了很多年。”
花满楼笑道:“似乎瞎了十五年,不多不少。”
“你想要重见光明吗?”玉连城澹澹道。
“重见光明?”花满楼一怔:“玉兄的意思莫非是有法子治愈我这一双瞎眼。”
“玉神剑虽视金钱如粪土,但花家的确没什么报答,若玉神剑能治好我儿这双眼睛,老头愿双手将花家五成地产奉上,以为报答。”花如令语气兴奋,神情竟是比花满楼还要激动一些,当初正是因为他保护利,才让花满楼瞎眼。
陆小凤亦道:“玉小子,你若能治好花满楼这双眼睛,我陆小凤便服你,一辈子都服你。”
玉连城道:“花满楼,你怎么说?”
花满楼想了想,微微一笑,向轿子的方向一揖:“多谢玉兄好意。”
“哦?你不愿意?”
花满楼微笑道:“因为我觉得做瞎子也没有什么不好,我虽然已看不见,却能听得到,感觉得到,很多时候,比别人还能享受更多乐趣。”
他脸上带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我能听见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我能感受到花蕾在春风中慢慢开放的那种美妙生命力,我能嗅到风中带着的木叶清香……我若有了眼睛,一切具象了,或许反而会多许多烦恼。”
花府沉寂了下去。
无论花如令还是陆小凤,都没有去劝花满楼,因为他们看到了花满楼那一张平静而愉快的脸。
一个人过的是否愉快,和他是不是瞎子,没有关系。
“想把大鱼扔到江河里,想给瞎子治眼……呵呵,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轿帘中,依稀传出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