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尔斯忧心忡忡地坐在会议室里,他的前面站着一个骑士。
放下手中的信纸,公爵之子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父亲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是的,子爵,公爵大人已经下定决心——收缩兵力,与格莱曼决一死战。”
贾尔斯摇摇头:“可是我们好不容易重新收复了西部失地,一旦撤离敌人又会卷土重来。”
“子爵,公爵大人让我告诉您,只要我们能击败格莱曼,其他领主不过是小丑罢了。”
见贾尔斯还在犹豫,骑士劝道:“有可靠的消息表明,格莱曼正在大肆招兵买马,组建更多的军队,而他的舰队在维斯河上畅通无阻,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军队和补给运到上游,他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安德鲁家族的领地作为前进基地,鱼尾镇是个良港,我们的探子说那里每天都有货船进出,阿尔达人显然在筹划着什么,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森特,您难道想看着自己的父亲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吗?”
贾尔斯攥紧拳头:“不,绝不。可是,我想先带兵北上先解决拜伦堡的困境。”
“子爵大人,您去了后是想与外面的阿尔达军队野战吗?那里离着格莱曼的老窝更近,他们获得援军和补给更加方便。或者是帮助范伦丁爵士守城?那岂不是浪费了您手中的兵力吗?现在拜伦堡里的兵力和物资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而且范伦丁爵士传回来的消息表明阿尔达人并不想强攻。”
“根据公爵领曼达的兵源和物资,我们能够获得更大的主场优势,而阿尔达人却是远道而来。”
“其他领主呢?他们还能提供更多的士兵吗?”
“呃……如果公爵大人能够为他们解决军队给养的话……”
“这群混蛋!”
“时间拖得太长,很多领主开始有怨言了,这也是公爵大人迫切想结束战争的原因。”
“好吧,你马上回去告诉父亲,我一周之内就会领兵东归,不过我要先部署一下比多堡的防务……唉,能守多久就多久吧。”
骑士向贾尔斯行了一礼:“子爵,我马上回去告诉公爵大人。”
他向外面走去,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向贾尔斯说:“请您一定要保持信心,忘记告诉您了,公爵大人已经得到了【那边】的保证,他们会给我们提供强大的支援。”
“是吗?”
贾尔斯脸上一喜,他知道骑士口中的【那边】是什么,那个神秘的法师组织。自从马尔茨·肯特把自己筹划已久的秘密计划告诉贾尔斯以来,他不止一次地听父亲用渴望的语气谈起法师的强大,而上一任费迪南德公爵身上发生的事情让贾尔斯自己也深深地折服于这股传说中的神秘力量。
很快,一道道征调令发出,贾尔斯以自己父亲的名义要求比多堡东部的诸领主尽最大努力提供军费、人员或者物资,以支持即将到来的决战。为了防止领主们偷奸耍滑,他还根据领地的大小给众人制定了最低标准。
大小领主们怨声载道,他们随贾尔斯的军队回到自己的领地后,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出钱出人出力,不过联军在西撤过程中早就把他们的领地劫掠一空了。
不过鉴于前段日子贾尔斯在比多堡的胜利,他们还是不敢违逆公爵的权威,只能照贾尔斯说得去做了。
8月三号,贾尔斯动身返回森特,已经有2000人的军队先行返回东部了,他亲自率领最后的3000人出发。
他留守了2000人在比多堡,再凭借后方领主们的支援,相信应该能坚守很长一段时间。
“要小心还有没有别的密道。”
贾尔斯仔细叮嘱留守的指挥官。
“大人放心,我们在城堡周围挖好几圈壕沟,后续我会从附近河里引来活水,他从地下进不来。”
“嗯,可以。”
贾尔斯一甩马鞭,向已经动身的行军队伍前头赶去。
……
公爵派系在大规模地集中自己的军队,阿尔达也在按部就班地执行自己的计划。
保罗于8月初接待了前任费迪南德公爵的弟弟亨利子爵。或许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联军的主力仍然是帕克伯爵和麦尔肯伯爵等人麾下的部队,双方进行攻防的比多堡一带则是主要战场,而格莱曼家族的军队仅仅起到牵制和侧后袭扰的作用。
但是身处联军阵营内部的亨利子爵很清楚格莱曼在这场战争中的位置,第一次比多堡之战自不必说,如今联军打制兵器防具所使用的铁几乎如今大部分来自阿尔达,格莱曼援助的火器也在第二次比多堡之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然,对亨利本人以及整个费迪南德家族最重要的是,阿尔达军队在维斯河上游展开的作战行动,直接威胁到了被马尔茨所占据的公爵领曼达。
联军中的其他领主被比多堡挡住,东进打回曼达的日子遥遥无期,那么最有可能攻入曼达的似乎就是阿尔达军队了——如果他们还能继续获得胜利的话。
这对与热心于夺回公爵爵位以及费迪南德家族控制权的亨利就十分关键了。
毫无疑问,阿尔达已经成为西北海湾的强领之一。亨利·费迪南德造访了湖心镇,旁敲侧击阿尔达军队的下一步计划。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是想要攻入曼达并占领森特的。”
保罗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眼前这人嘴巴不严把自己的计划泄露出去,前线的部队岂不是要面对更大的压力。当然,他此时尚不知道马尔茨正在曼达集结优势兵力对付逼近的阿尔达军队。
“冒昧地问一下,与马尔茨和谈在您的选择之内吗?”
“我和他誓不两立。”
亨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他谨慎地组织自己的词汇,小心翼翼地问:“伯爵大人,如果您占领了曼达,会如何处置……我是说,那里是……那里是费迪南德家族代代相传的领地,至于公爵的位子,不知道您……”
亨利满怀希冀地看着保罗,眼光中还夹杂着几丝担忧。本来按照继承法,在击败僭位者后,他继承爵位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世界上终究还是拳头大的说了算,亨利现在空有一个前任公爵之弟的名号,身边无兵无将,而最近他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
保罗玩味地看了亨利一眼,嘴角浮现笑容,在得知亨利要来拜访他的消息时,他和一众僚属就讨论了子爵此行的目的,看样子与当时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亨利看着保罗,下定决心般地说:“伯爵大人,我就直说了吧,如果你能支持我当上公爵,在战后的利益划分中我会给予您巨大的便宜。”
如果森特真的被阿尔达军队所占领,那么保罗·格莱曼将是联军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个。
保罗不置可否,反倒是慢悠悠地说:“说起来,不少费迪南德家族的成员都留在曼达投靠了僭位者呢。”
“啊……”亨利子爵紧张起来。
“家族中的很多人都是被胁迫的,呃……不过确实有部分败类需要惩罚。”
“哈哈,不着急,子爵先生,我们可以花几天的时间慢慢谈谈怎么合作的事宜,您也好好想想有哪些败类需要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