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顾渊的疑惑，荣阳笑了起来。
笑容中满是对顾渊的讥讽。
“当初，贼寇叛乱，鲛王想方设法将明月盘和明月珠送出宫，你以为只是因为鲛王心中愤懑？”
顾渊想说不然呢？
可看荣阳说话的语气，显然不是这么回事，自己要是真这么说了，只会得到对方的鄙夷。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这两件东西，还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哼！明月盘和明月珠，可是打开鲛族宝库的钥匙！若是让那些贼寇得到，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之所以叛乱，就是想要和人族开战，他们现在没这么做，只是还不够强大，一旦让他们打开宝库，人族和鲛人族之间的战争将会一触即发，这也是鲛王不愿意看到的……”
听荣阳这么一说，顾渊对鲛人族的宝库愈发感兴趣了。
“鲛人族的宝库里……是什么呢？”顾渊疑惑道。
荣阳摇了摇头。
“不知道，恐怕只有鲛王才知道了。”
顾渊若有所思。
“鲛王还在的时候，他认为，鲛人族和人族是可以和平相处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同族，只是人族选择走上陆地，而鲛人族则是选择留在深海中，可有些鲛人却认为，人族已经在压缩鲛人族生活的领域，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人族早晚会占领深海，等到了那个时候，鲛人族等来的，将会是一场屠杀。”
听着荣阳这些话，顾渊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了。
虽然顾渊是个人族，也不想看到鲛人族成为人族的敌人，可有一说一，荣阳口中的“贼寇”内心的担忧不无道理。
“所以，这并不是鲛人族自己的事情，对你们人族，也是至关重要。”荣阳沉声说道，“鲛王始终不愿意让鲛人族和人族开战，他坚信，这会给鲛人族带来灾难。”
“所以，这也是你敢将明月盘交给我的原因？”
荣阳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顾渊恍然大悟。
可突然，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不对啊，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之前为什么还要警告我，让浮鳍攻击我呢？”顾渊怀疑道。
荣阳的说法，和他的做法似乎背道而驰了。
这根本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啊！
听到顾渊的质疑，荣阳突然沉默下来了。
顾渊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还是没有跟我说实话啊。”
荣阳还是没有说话。
顾渊有些看不透了。
就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荣阳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深邃。
“因为……我害怕你。”
荣阳这一席话，将顾渊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当感知到你的时候，我心中就有了一丝惧意，就算是那些贼寇出现在四周的时候，我也没有害怕过，可你的出现，让我感到了惶恐和不安。”
“为什么？”
“不知道……特别是，你控水的能力，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你很强大，如果不是明月盘，我一个鲛人控水的能力都不如你。”
顾渊笑了一声，说道：“那是你想多了，我只是获取了妖物的控水能力罢了。”
可荣阳听到顾渊的话，却笑了出来。
“妖物的控水能力？”
“自然！”
“你凭什么觉得，妖族的控水能力，比得上我这个鲛人呢？鲛人，才是海底的掌控者，而你对大海的掌控力，却是连鲛人族中的强者，都比不上的。”
荣阳的一番话，让顾渊心头一颤。
“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如果鲛王还在的话，或许能够给出答案，但是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金吾卫郎卫罢了。”荣阳缓缓闭上眼睛说道。
荣阳的一番话，让顾渊心中多了一丝疑惑。
妖族的控水灵能，能和鲛人相比吗？
说实话，这个顾渊还真说不清楚。
荣阳的话，当然是有道理的，可顾渊又的的确确是献祭了妖魂之后，才获取了控水灵能。
通过献祭妖魂，提升自己的能力，获得一些特殊的技能。
这就是顾渊“祭师”的特性。
可仔细想想，这似乎又是自己与其他祭师的不同之处。
以前的祭师，顾渊是见过的，他们并没有自己这样的特性，甚至最后还会被妖魂侵蚀，可这些问题顾渊都没有遇到过，他只觉得，是自己这个祭师和别的祭师有些不一样，但是今天听了荣阳的话，顾渊又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祭师”这个职业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或者说，是对自己了解得太少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走了。”荣阳说道。
“那你呢？”顾渊询问道。
“我？”荣阳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最后又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在我死亡之前，终将会离开这里，很多地方，我阔别已久，还想再看一眼的。”
“那……它呢？”顾渊指着浮鳍。
“它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就让它一直陪着我好了。”荣阳说道，“等我离开后，这里的妖物也都会离开。”
“哦……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法阵吗？”
“差不多吧，这里，曾经是鲛王的一处行宫。”荣阳说道。
顾渊笑了笑：“不然你好人当到底，顺便告诉我鲛王的宝库到底在什么地方，也许有一天，我能找到那里呢。”
“那你还真是问错人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知道呢？”荣阳费解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只是金吾卫的一位郎卫，王族的事情，我怎么能知晓呢？”
顾渊点了点头。
告别了荣阳，顾渊走出宫殿，沿着来时的路，也离开了这个小天地。
他并没有在荣阳的身上感受到恶意，自然也不会对荣阳做些什么。
而且，自己下来已经很久了，恐怕伏苍兰早就沉不住气了。
当感知到顾渊已经离开后，荣阳看了眼落到自己肩膀上的小水母，轻笑了一声，突然伸出手，握成拳，等到拳头慢慢舒展开，又多了一枚珠子。
浮鳍之前吐出来的那颗珠子。
“吃下去吧，给你的。”荣阳看着小水母重新吃下珠子后，轻轻抚摸了下，然后悠哉悠哉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个家伙不好惹，咱们也该……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