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了神明残魂的老疯子的确是有些厉害的。
    就算是来到神佛镇域后又有了些许提升的班刻，竟然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顾渊心里盘算着，要是让自己来的话，肯定不是这老疯子的对手。
    他和班刻之间的差距虽然越来越小，这也是因为班刻的招数他已经彻底熟悉。
    可这个老疯子的手段层出不穷，就比如现在，当他朝着班刻冲过去的时候，身体突然就化作了一头体型庞大的白虎，他将班刻重重拍在了地上，锋利的爪子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班刻将他蹬开，他的身体又瞬间化作一只玄鸟，盘旋在高空。
    顾渊看呆了。
    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谁有这样的能耐。
    “坏了，这是遇到真神仙了！”
    这话说的是一点都不夸张，老疯子的各种手段，顾渊也只是在那些充满幻想的电视剧里看过，比如小时候眼巴巴坐在电视前目不转睛的《封神演义》。
    老疯子的存在，倒是满足了顾渊小时候对神仙的各种幻想。
    想到这，他不禁觉得有些奇妙。
    不过，这种变化的手段也就是看着神奇，其实并不会给班刻造成太大的麻烦，最多就是会让人觉得出其不意。
    战斗的过程，顾渊看得非常清楚，可以说是一眼不眨，他心里一直盘算着，如果老疯子的对手是自己，那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反正肯定没有班刻这般轻松就是了。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班刻的那些手段也都拿了出来，包括血月缚山印。
    让顾渊没想到的是，就算是血月缚山印，那老疯子也扛过来了，只是受了很重的伤。
    而班刻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两人之间的战斗，才算是势均力敌。
    其实从实力上来说，融合了神明残魂的老疯子明显是要略胜一筹的，哪怕这段时间的班刻实力提升了不少，可老疯子的神志到底还是有些不太清楚。
    用那道意识的话说，老疯子的战斗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根本没有任何清晰的思维。
    由此可见老疯子的强大了。
    “我都献祭这么多神明残魂了，结果，比起这老疯子还差得远呢。”顾渊忍不住叹气道。
    “你在和他比？”
    “哦？你是觉得，我连和他比的资格都没有。”
    那道意识冷笑了一声。
    “呵，自甘下贱。”
    顾渊：“？？？”
    这句骂自己的话，听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是在……骂我吗？”他试探着问道。
    那道意识当即就不说话了。
    可能是突然觉得，和顾渊交流都是浪费时间吧。
    终于，这场战斗落下了帷幕。
    不过，是以班刻的死告终的。
    老疯子到底还是藏了一手，之前一直都在用桃木剑的他，当桃木剑飞出去的刹那，竟然掏出来一把刀，班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夺走了性命。
    而顾渊也抓住这个机会，朝着老疯子挥出一刀，这一刀，是借助翠绿琉璃兰的力量，老疯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带走。
    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召唤出献祭之门，将神明的残魂和老疯子逐渐剥离开，当残魂被扯入献祭之门的刹那，顾渊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谢……谢……解脱了……”
    顾渊转过身，看到的只是老疯子的尸体，他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等到班刻再一次复活，他猛然坐正身子，四处寻找着，等看到老疯子的尸体时，顿时瞪大眼睛，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到跟前。
    过了一会，他才转脸看着顾渊。
    “他什么时候死的？”
    “你刚死没多久，我就把他干掉了，偷袭，不过也是多亏你让他重伤，不然的话，我不是他的对手。”顾渊说道。
    班刻点点头，只是神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他坐在旁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顾渊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而之前，老疯子也是被他打伤的。
    老疯子死在顾渊的手上，他并没有多么惊讶。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顾渊缓缓开口。
    “班宗主，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在等他复活吗？”
    班刻一愣，点点头。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对手，还挺有意思的，之前虽然输了，但是……也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我觉得，我能杀死他。”
    顾渊轻咳了一声：“那还是别等了吧，他不会活过来的。”
    班刻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是神佛镇域。”
    虽然脸上是带着笑的，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容。
    反而，看上去有些紧张。
    顾渊叹了口气，只好将那个老疯子的情况解释一遍。
    听了顾渊的阐述后，班刻眉头始终皱着，还在消化这些信息。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死了……不对，或者说，这个老疯子早就已经死了，只是和神明的残魂融合了，但是神明的残魂被你献祭后，他就再也没办法复活了，是这么个意思吧？”
    顾渊微笑着点头。
    “他的情况，和咱们是不一样的。”
    班刻有些怅然若失。
    “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对手……”
    顾渊一拍脑袋：“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那你早说啊，早说我就等等了，让你们多玩一会得了。”
    班刻赶紧摆手：“也就是这么说说，还是离开这里更重要一些的。”
    其实，顾渊也从班刻的脸上，看到了突然放松下来的神色。
    在得知老疯子再也没办法复活后，班刻的心里肯定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老疯子是死在顾渊的手上，却再也没办法复活。
    他不免得想一想，是不是顾渊掌握了特殊的手段，只要被他杀死，哪怕是在神佛镇域，对方也无法复活。
    这一次是老疯子，可万一下一次是自己呢？
    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相处了很久很久，彼此互相知晓对方的秘密，可班刻依旧会感到害怕。
    “怎么，班宗主这是还想着死呢？说实话，这还真不难，我已经找到法子了，你要是真觉得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只要你也去主动拥抱神明的残魂，大概再也不会复活了，至于和残魂融合，那就是小概率事件，大概是……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吧。”
    一听这话，班刻脸都绿了，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不想死，咱们还得赶紧离开这里呢。”
    顾渊哈哈笑了一声，班刻也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望着老疯子的尸体，他突然感慨一声。
    “说实话，我是感谢你的，如果没有你的话，也许，我真的很想死，而且，还是死不掉的那种，最后……也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顾渊能够感受到班刻的真情实感。
    顾渊伸出手，拍了一下班刻的肩膀，压低了嗓子说了句：“快了，真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