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噢”
如同积木一般被拼凑起来的耶里斯夫人,率先的出了复活后的长啸,她的双眼红光大作,再无一丝感情,刚刚那一次死亡,大概已经将她的意识完全抹杀掉了,此时的她,已经是一只对所有生灵抱有敌意的,彻头彻尾的不死生物。
“嗖”
我警觉的向旁边闪开,然后双脚用力向后一蹬,可惜身形尚在半空,耶里斯夫人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邪气尸才对,它的身形就已经骤然逼至,虚握的双手高高举起,如同千斤铁锤般向我的胸口砸过来。
经过卡夏魔鬼式的锻炼,我迅速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乘着它举起拳头,胸口空门大露的空挡,紧握的右爪带着凛冽呼啸声朝对方轰了过去,双方的攻击几乎是同时落在身上,从第三的角度,只看到两道模糊的黑影在半空急速接触,然后骤然分离。
日了!
不用说,吃亏的自然是力量处于绝对劣势的我,邪气尸掉落地以后,只是蹭蹭的退后几步,可怜的我,则是一直擦着地,双脚的爪子紧扣在地上,在地面滑过几道长达数米的深深抓痕以后才稳了下来,胸口更是一阵作闷。
躲闪果然也没什么用处,圣骑士的突击不但爆速度骇人,而且还附带跟踪效果,除非速度比它还要快,否则我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脱离它的攻击范围,难道真的无解可破?
邪气尸并没有继续向我追击,跟上来的鬼狼和剧毒花藤迅速的缠上了它,没有了耶里斯夫人的意识在控制,它自然不会紧咬我不放,面对它们的挑衅,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住,双方气势滔滔的展开了交锋,场面飞沙走石。好不激烈。从明面上看,小雪和剧毒花藤它们占着绝对的上风,但若是不解决邪气尸不断复活地作弊战术,跑路也只是迟早地问题。
当邪气尸摇摇欲坠的时候,我灵机一动。立刻吩咐它们暂停攻击,手里换上权杖,三级的圣光弹再次化作一道白色流星向邪气尸射去,乳白色的光球刚刚接触到对方,便出刺目的光芒,黑地骨架“呲呲”作响着,仿佛将沸水浇到通红的炼钢上一般,一阵阵浓烈邪恶的黑色气体从它身上散出来。不甘示弱的与乳白色的圣洁光芒僵持着,最后两“碰”的一声消散,邪气尸的身体也再次爆裂开来。
哈这次应该有效了吧
还没等我高兴完,地上的碎骨又开始蠕动起来,似乎比刚刚淡一点点地黑气,重新将这些恶心的碎骨拼合在一起。
看来圣光弹也并没有完全净化掉邪气尸,只是将它削弱了一些而已。按照这样的速度,究竟要多少次才能将它完全杀死啊。我郁闷的长叹一声。
“轰轰轰轰轰轰轰”
正当我愁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般的连续爆炸声,整个地下大厅剧烈的摇晃起来,脚下如同站在高速震荡地动机上,连直立都无法做到。地板仿佛被什么力量硬生生的撕裂一般。迅速地裂开一道道巨大的沟壑,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夹杂着呛人的灰尘从天顶上脱落下来,整个大厅尘雾飞扬,狼藉一片,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好一会儿,震动才逐渐停止下来,大厅依然弥漫着迷眼地灰尘,下一刻,如同爆地前奏般,空气突然凝固,仿佛就连时间也被静止,一股强烈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气势从我地背后大厅的正中央爆出来,只有斩杀万人才能迸出的杀气,只有历经千战才能磨砺出的战意,以及属于上位所特有的威严,糅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最庞大,最恐怖的气息,即使是在卡夏身上,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气势。
一具骷髅的身影,出现在那尘埃落尽的大厅中央,黑洞的眼眶里面,镶嵌着两点幽绿的光芒,碧绿色的骸骨散出冰冷阴毒的气息,那无尽的气势正从它身上散出来。亚历山大.尔奇,圣光十字军第二军军团长,传奇式的勇士,一生经历大小战事上千次,光亲手毁灭的大小国家就有十一个,手中的利剑更是粘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从一介平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团长,是被许多热血青年所歌颂模仿的平民英雄,憎恨他的人称它为“染血的刽子手”,“教廷的屠刀”,崇拜他的人则是以“神之制裁”冠之,但是无论是喜欢还是憎恶,却从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的实力,因为有着无数涂满鲜血的事实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现在,几千年前的传奇英雄,以另外一副姿态站在我的不远处,即使经历过数千年的囚禁,也没有磨平它的气势那犹如死神一般的气息。
在强大的威压面前,一旁的其他人也十分的不堪,甚至连步调都慢了好几分,它们已经完全放弃了攻击,仅一味吃力的躲闪着邪气尸的攻击,反倒是邪气尸,从亚历山大挣脱束缚以后,像是吃了春药般长啸一声,进攻越的猛烈,难道耶里斯夫人的潜意识依然还影响着它的行动?多可怕的执念啊!
将整个大厅扫过一遍以后,亚历山大眼光闪烁,幽绿色的光芒忽大忽小,忽明忽暗的变化着,然后,它迈着缓慢而稳定的步伐,缓缓的向这边走过来。
“咕噜”
我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额头上的冷汗嗖嗖,“嚓嚓嚓嚓”的骨骼与地面摩擦声,正逐渐的向我的耳朵逼近,每一步都带动着我的心跳,仿佛有千斤之力压在上面似的,自己面对的,可是几千年前整个暗黑大陆最强大的战士之一,即使是自己一直所仰望着的卡夏和法拉之流,在他地面前恐怕也和蚂蚁没什么分别。一想到这里。我心头就涌现出一股绝望,好奇心害死一只猫,早知道就爽快点跑路,凑什么热闹呀。
我哆嗦着嘴唇,求生地意志让脑子从所未有的高速运转着。先,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传送卷轴握在手里,却现根本就来不及使用
如果有时间,我真恨不得用权杖狠狠的敲一敲自己不长进的笨脑袋。
而后,我想起不远处的小雪,立刻便招呼它,让它以尽量不引起亚历山大注意地速度,慢慢将与邪气尸的战场拉过来。准备随时跑路,被束缚了几千年,亚历山大的力量应该还远远没有恢复过来,要不在它脱困的一瞬间,我和小雪它们可能就已经被秒杀了。
只要不被一击秒杀的话,只要他的速度稍微慢上那么一点点的话,我们还是能争取一线生机。最不济只有
准备好以后,我顶着亚历山大那如同大山一般压过来的气势。尽量鼓起勇气与他对持着,只是手中紧握地传送卷轴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此时他已经离我不到五米远,巨大骸骨散出来的气势一浪接着一浪,可怜的我就像是悬崖底下一颗紧紧吸附在石壁上的小海螺。随时都有被大浪卷走的危险。
小雪现在在我身后十多米的位置。我当然也想过立刻掉头跃到小雪背上跑人,可是这样等于将整个背部露出给亚历山大。名副其实的空门大露,如此大地破绽,凭亚历山大的经验是绝不会错过地,到不如赌一把,与他过上一招,如果能侥幸不死的话,借助他的力量向后一跃,后面的小雪在空中顺势接住,便可以立刻拉起其他宠物跑路了。
随着亚历山大绿色地骨架逐渐地逼近,从他那碧玉般晶莹的骨骼里散出地寒冷气息,几乎都快要将我的血液冻僵了,我抬起头,不经意的仔细看了他一眼。
骨灰:不死生物,魔法抵抗,特别强壮,冰冷强化,冰冷系无效。
四属性的怪物,而且每一个属性都如此变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和安达利尔同一级别的魔王级怪物,甚至是可以与迪亚波罗相提并论的魔神级别?我脑海里急剧的翻滚着越令人不安的念头。
骨灰咦!??看到这个名字,我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好熟悉的名字,这不是游戏里大教堂的小boss级怪物吗?
小boss级!?
还没等我的脑子转过弯,亚历山大的身形就已经直逼而来,将我笼罩在他巨大的阴影里面,即使是变身狼人,我也依然要矮上他半个脑袋,可以想象亚历山大生前的英姿是何等高大伟岸。
仿佛一座大山般居高临下的亚历山大,看着我的幽绿眼眶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他轻轻的握起手骨,高高的举起来,仿佛要让我看清楚,他是如何将我这个弱小不自量力的敌人击毙。
下意识的,我迅速的将双手格挡在前面,这样至少可以避免被直接命中脑袋和胸口时所引的高概率的僵硬与眩晕。
“咚”
拳起,拳落。
一刹那间,我只觉得自己挡在前面的手臂,仿佛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上一般,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我脑海里一瞬间的空白,莎拉,维拉丝她们的身影一一在我脑海里掠过,恐惧,不甘,留恋这就是生命消逝一刹那的感觉吗?
“踏踏踏”
连续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子,我回过神来,惊讶的愣了一会,然后迅速的将自己检查一遍,貌似一点事情都没有,再看看生命,少了十点,就连意料之中的被整个拍飞,其实也只是踉跄后退上几米而已。
怎么回事?如此弱小的力量,就连刚刚那个邪气尸也略有胜之,这就是数千年前暗黑大陆的顶级强的实力?开玩笑吧!!
对面的亚历山大显然比我更惊讶,他眼眶里那两团幽绿的火焰不断的跳跃着,震惊的打量着自己刚刚攻击的拳头。副模样?这双骸骨森森的手骨,真的是自己以前那双斩杀无数强的手臂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会如此孱弱?身子仿佛生锈了一般,万分之一,就连以前万分之一的实力也挥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会如此模糊?除了那依稀在脑海里闪过的身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甚至是自己的名字,我是谁?对了,我的名字叫亚历山大,然后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以往的一幕幕,在被束缚数千年以后的亚历山大的脑海里,犹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无数的疑问与答案,他突然恐惧的跪倒在地,颤抖的骸骨紧抱着自己的头颅,用让人心酸的凄厉声调,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不断的呐喊着,自内心的不甘,悲哀,恐惧与绝望,久久的回荡在整个空荡的大厅里面,若是能流泪的话,恐怕他现在早已经是泪流满脸。我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跪倒在地,痛哭不已的亚历山大,这还是那个我在传记里所看到的,风光无限的圣光十字军第二军团长吗?不,或许正因为他是,所以才会如此痛苦一个震惊大陆的强,在承受了数千年的束缚与折磨以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光想一想,一股感同身受的恐惧和绝望就会迅速的占据自己的内心在实力至上的暗黑大陆,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越是强大的战士,越是难以面对。
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恐怕也和崔斯特瑞姆里的格瑞斯瓦尔德一样,身为与卡夏她们同一级别的高级圣骑士,在黑暗力量的侵蚀削弱下,格瑞斯瓦尔德到最后竟然被我,当时一个十级出头的小德鲁伊所击败,即使是当时胜利一方的我也为他感到悲哀,心中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抑住一般,再也升不起丝毫胜利的喜悦。
亚历山大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只不过可能是由于束缚他的魔法阵在作祟,又或他的心智比前更加坚定,所以到至今为止都没有失去神智,这也是他那股与现在的实力完全不对称的庞大气势能保留下来的原因,黑暗虽然侵蚀了他的力量,却无法夺去他的意志和尊严。
想通这些,我高悬的心不由放了下来,手上紧抓的传送卷轴和回复活力药剂也随着我心情的大起大落,“啪”的一声无力的掉在地上,上帝果然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