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阎解成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愿意跟张红玲离婚。
张红玲明明就是个半掩门子,阎解成不但不嫌弃,还想着抚养张红玲的孩子。
这是什么?
纯纯的舔狗啊!
舔狗都是无可救药的,李东来看到这种情况,冲着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和张医生笑笑。
“既然咱们已经完成了体检任务,就别打搅人家的家事了。”
听到这话,早就感到尴尬无比的工作人员和张医生纷纷点头。
“哎呀,我还得回去把这些体检资料存到档桉柜里。”
“我也是,医院里还有病人等着。”
见几人离开,阎埠贵冲李东来递出一个感激的眼色。
阎解成这次干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这些人在旁边看着,阎埠贵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
李东来回到家,丁秋楠正拎着两个大行李箱往客厅里放。
看到李东来回来,丁秋楠笑道:“我把你们兄妹的行李都装到了箱子里,这样一来,上下火车都比较方便。”
李东来盯着箱子感到有些好奇:“你从哪里搞来的箱子,看样子好像是古董。”
箱子是那种老式的木箱,外面蒙了一层牛皮包衣,包浆浓厚,两个铜制的提手泛着绿绣。
丁秋楠笑着说道:“这是我爹跟我娘他们当年从国外留学回来,带回来的,我看这次行礼比较多,就借过来了。”
“好家伙,还真是古董啊!”
李东来感叹了一声,并没有把行李都拿出来,毕竟在这个年代,这么大的箱子可不多见。
再说了,箱子的作用就是装东西,大不了等这次回来后,把箱子收起来,不再使用了。
丁秋楠给李东来端上一搪瓷茶,笑着问道:“东来哥,阎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东来把阎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丁秋楠听得目瞪口呆的。
“这个阎解成实在是....实在是.....”
她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了,李东来笑着说道:“是不是就跟以前的傻柱一样?”
“对对对,就跟傻柱似的。”丁秋楠拍拍手,长叹一口气:“这下子阎埠贵就麻烦了。”
“没办法,这种事情,就算别人劝也没用,咱们这些当外人,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给阎埠贵留一点面子。”
“东来哥,还是你想事情周全。”
两人闲聊几句,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笑,拉着手进到了里屋。
过几天李东来就要跟李小妹前往吉春了,到时候肯定没办法交功课,得提前把作业做完。
时间就像是四十多岁的男人,越来越快,越来越短。
眨眼间。
时间就来到了三天后。
一大早,李东来就带着李小妹,乘坐刘大队开的吉普车,来到了京城火车站。
这还是李小妹第一次乘坐火车,看到什么都感到新奇。
“哥,哥,你看,那里有一个会动的楼梯。”
李东来正跟丁秋楠告别,李小妹突然从远处跑过来,一脸兴奋的拉住李东来的手。
“会动的楼梯?”
李东来有点迷湖,等跟着李小妹来到那楼梯面前,才哑然失笑。
这不就是后世超市中常见的自扶电梯。
只是....这年代,京城火车站就有这玩意了?
还是刘大队见多识广,见李东来感到疑惑,在旁边小声解释道:“这是魔都交通大学起重运输机械制造专业与魔都电梯厂合作,研制出的双人自动扶手电梯,安装在重要的地方,京城火车站里一共有4部。”
李小妹见几人说起了话,玩心又起,转身跑到了自动扶手电梯上,玩得不亦乐乎。
丁秋楠见时间快到了,在旁边小声催促道:“东来哥,该上车了。”
“小妹,别玩了,咱们该走了。”
李小妹听到招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扶手梯。
由于刘大队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丁秋楠能够直接送到站台上,她把行李交给了刘大队身旁的两位同志:“张龙同志,赵虎同志,我家东来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张龙和赵虎是此次刘大队派来帮助李东来的同志,他们都是退伍老兵出身。
只是名字有点怪,哪有人会叫这种名字的。
当时李东来就跟刘大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刘大队笑道:身处我们的位置,名字只是个代号,并不重要。
李东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位同志用的只是化名。
火车票自然是卧铺票,在售票员的引导下,李东来带着李小妹和张龙赵虎,进到了包厢内。
四个人两个中铺,两个上铺,李东来本来想睡在下铺的,却被张龙拦住了。
“李主任,虽然这个包厢只有咱们四个人,但是为了您的安全,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睡在上铺。”
“行,那就这样安排吧。”
李东来虽然觉得睡在下铺比较方便,但是这是专业人员的建议,他还是决定从善如流。
李小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特别喜欢爬高上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高低床“,兴奋得眼睛发了光,脱掉鞋子就要往上面爬。
就在这时,卧铺车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穿黑色大学生制服,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女孩推门进来。
李东来下意识的看过去,这女孩的相貌姣好,皮肤粉嫩白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鼻梁高高翘起,嘴唇浅红,按理说是个绝色美人,但是这些五官组装在一块,总是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李东来见张虎已经把手插进了腰间,暗暗冲他使了个眼色,抬头看看那女孩:“同志,你找谁?”
那女孩却不回答,挎着帆布袋就挤进了包房里,指了指李小妹的位置说道:“这位小朋友,这是姐姐的位子,能麻烦你让一下吗?”
这话直接把李东来整懵逼了,当初为了安全考虑,他们可是买下了包房内的四个位置,这女孩在说什么呢!
不对,她应该已经不能被称为女孩了,她虽然年纪才十八九岁,原本该密密麻麻的眉毛,却已经散开了,说明她已经有了男人。
一般的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会吓得连忙找家长处理,但是李小妹从小胆子就比较大,是位曾经生擒老鼠的主儿。
稍稍愣了一下后,瞪着眼说道:“大姐姐,这里的铺位我们都买了,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那女孩皱起眉头:“小妹妹,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这些都是你的家人吧。”
说着,她指了指李东来:“你这么小,应该跟家人坐在一块,快,把铺位让给姐姐。”
李东来这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位主儿是打算蹭卧铺。
想来也是,这年代火车位子紧缺,一般人就连买买硬座票都比较紧张,更别说是卧铺了。
而且,软卧压根就不对外销售。
从京城到吉春有一千多公里,在后世乘坐飞机只需要4个小时,但是在这个年代火车的速度很慢,足足需要三天三夜。
很多没有买到硬座票的,都会买个站台票,想方设法挤上车,然后在车上补硬座票或者是卧铺票。
只是....
人家补票都是找列车长,这个女孩倒是会搞事,直接让别人把位子让出来给她。
这简直就是‘大小姐嫁到嘛’!
张龙和赵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就想站起身把女孩赶出去,李东来使了个眼神制止了他们。
这是李小妹第一次出远门,出门在外就得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想看看李小妹会如何应付这样的女人。
李小妹也没想到那那女孩会这么无耻,差点没办法应付,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瞪着眼说道:“同志,火车上实行的是一票一座的制度,你没买票,就要到列车长那里补票,而不是抢别人的位子。”
听到这话,李东来差点给李小妹鼓起掌来,一个‘抢’字直接给那女孩的行为定了性。
就算是等会发生了冲突,惊动了火车上的乘警,李小妹也处于不败之地。
一般人听到这话,都会乖乖败退,但是那女孩却不一样。
她串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卧铺的位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呢。
她扭头看看李东来,小舌头轻轻舔舐嘴唇,妩媚的笑道:“同志,这位小朋友是你的妹妹吧,你看,我一个女孩子,没有位子坐,要从京城站到吉春,实在是太辛苦了,你能不能让你妹妹把位置让我给我。”
“等到了吉春,我会感激你的!”
这女孩的颜值本来就比较高,这会发起嗲来,更是勾人心魄,看来她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来使唤男人了,可是咱李东来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岂能被她迷惑了。
李东来澹澹的说道:“不好意思,你想乘坐卧铺,请到列车长那里补票,让列车长给你安排位子。”
见李东来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女孩似乎恼怒了,瞪大眼说道:“你们是要到吉春吧我是光子片的周蓉,等到了吉春你去打听打听,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别怪我几个哥哥对你不客气。”
周蓉?
李东来顿时瞪大眼睛,人世间里的人物也来客串了?
周蓉出现在列车上,不用问就是去跟京城的‘大诗人’冯化成私会了。
冯化成自称为‘大诗人’其实就是无业游民。
你想啊,这年代只有文工团,哪里有诗人这个职业。
他靠着几首酸腐的诗歌,靠着一手歪诗,没少欺骗无知少女,周蓉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了,周蓉也是罪有应得,她本身就是个恋爱脑,冯化成迷住了之后,为了追随冯化成,把家里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兄弟丢下,大老远的跑去深山找这个冯化成。
周蓉自认为自己是在追求爱情,是伟大的,光荣的。
做出来的事情,却是自私自利的。
周母因为她,眼睛都哭瞎了,父亲周志刚被气得半死,家里的两个兄弟,也在邻居的疑惑的目光中抬不起头。
更严重的是,周蓉生下冯化成的孩子后,竟然把孩子送回周家抚养。
要知道,当时周家的周秉义和周秉昆还没有结婚,家里多出个孩子,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议论。
周蓉可谓是一个标准的白眼狼。
李东来对她没有一点好感。
“你叫周蓉?好,周蓉,我现在告诉你,马上离开包房,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周蓉一向以自己的容貌为荣,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要说两句好听话,那些男人就会让着她。
这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
她当下便愤怒了,瞪大眼,跺着脚嚷嚷道:“我就是不离开,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觉得李东来就算是再离谱也不敢对她这个小姑娘动手。
李东来也确实不会动手,因为这个时候,张龙已经把列车长找来了。
列车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同志,名叫张兴茂。
张兴茂在列车离开京城前,就得到了通知,今天火车的包房内有一位重要的客人。
他原本打算巡视完车厢,来到包房跟贵客见一面。
没想到竟然有人冲到包房里,闹起了事情。
得知这个消息后,张兴茂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立刻带着两个乘警同志赶了过来。
“这位女同志,请你出示车票。”
张兴茂冲着李东来歉意的笑笑,扭头看向周蓉。
周蓉的脸色稍稍发白,抿着嘴唇从帆布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张兴茂。
张兴茂看看信封,一脸的懵逼:“同志,我是问你要车票,你这是....”
“这是我准备在京城报纸上发表的诗篇,我是大诗人周蓉。”
“大诗人?”
张兴茂这会算是搞明白了,敢情这个周蓉压根就没有买票。
他摆摆手,让周蓉把信封收回去:“周蓉,我不管你是大诗人,还是着名的诗人,上了火车就得买票!”
周蓉的神情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她这次从家里偷偷的熘到京城,在离开之前,就带了五十块钱。
那些钱,在跟冯化成在一块的时候,早就花完了。
在离开时,冯化成答应会给她一笔路费,结果临到了却声称有一笔稿费还没有发下来。
周蓉只能买了一个站台票,偷偷的熘上了火车。
她身上压根就没有买票的钱。
“那个,我是大诗人,我能给你们写一首诗,当做票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