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
六个忙得满头大汗的墨镜大汉终于接到了‘休息’的指示,暂时离开了别墅,结伴前往琴酒指定的休息地点。
池非迟去货车上找了另外的化学制剂,把那两大桶化学物和血污混合的不明液体中和,联系朗姆,安排人先把这两桶不会造成太大污染的溶液送到深山掩埋。
“科恩和基尔会盯着那六个人,确保他们今天不会乱跑……”琴酒打完电话回来,发现池非迟在封存一个试管,里面有些橙红带血丝的液体,无语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池非迟把试管小心翼翼地封好,放进冷藏箱里,“这些中和了腐蚀性的液体,我想带回一部分研究一下,虽然细菌大概率已经被消融了,但说不定会在消融过程中,和化学制剂发生了什么特殊反应,制造出一些新鲜的东西。”
琴酒觉得这些热衷于研究的人都没救了,一个个比他还疯狂,他最多就是喜欢恐吓猎物、杀几个人,这些人拿人实验的手段就比他残忍,还不管那是不是各种生物尸体的尸水,都阻挡不了一颗蠢蠢欲动的科研心,“你联系一下朗姆,让他安排一两个信得过的人,在我们去睡觉这段时间,盯着别墅里的监控,监控视频和窃听器录下的录音,我会用设备远程转过去。”
“Ok。”
池非迟拿出手机,低头给朗姆发邮件,嘶声问道,“我们下午六点集合吗?橘子上市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带两个橘子?”
他们近期要频繁到这里来,行踪容易被猜到。
所以,为了防止有人勾结外人埋伏他们,在这里的事没有彻底结束前,不管是那六个墨镜大汉,还是他们监工组,都是没法自由活动的。
就像他们昨晚留在这里也是各忙各的,但还是要留在这里互相监视,喝茶喝得一趟趟跑厕所,也没法出门。
他的事忙得差不多了,晚上没事又不能吃水果的话,他就得考虑拉着琴酒、伏特加、鹰取严男用打网络麻将了。
琴酒转身往门口走,“反正晚上不需要多久就能忙完,如果想吃橘子,我改天给你买。”
池非迟收起手机,毫不客气地讥讽,“想想你的黑历史,你觉得你买的橘子能吃吗?”
……
上午九点。
西多摩市,一栋二层一户建暂时迎来了住客。
两辆车开进室内车库,藏得严严实实。
伏特加和鹰取严男去附近便利店买东西,准备先随便吃点东西再睡。
琴酒进屋后,径直上二楼,从窗户观察附近的情况,不忘顺手在窗户外装了一个对准街道的微型摄像头,等到伏特加和鹰取严男的身影出现在街口,确认了两人身后没有小尾巴后,才转身下楼。
楼下,池非迟卸了易容洗了澡,刚从浴室到客厅里坐下,就接到了灰原哀的电话。
“小哀?”
“是我,非迟哥,”灰原哀的声音透着一丝朝气,听着精神很好,“我刚上完体育课,抽空给你打电话,这个时间,你应该没什么事吧?”
“我要写新广告策划,”池非迟暗示自己没空,又问道,“你那边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难道帝丹小学组织了什么新活动,要让家长去观礼?
如果是这样,那学校会提前一段时间通知,他这两天把这边的事忙完,也能去。
“是吗?”灰原哀顿了顿,故意叹了口气,“说不上是什么高兴的事,我们去看萤火虫又遇到了事件,我差点被凶手持刀攻击了,还好七槻姐带了唐刀过去,帮忙挡住了凶手刺来的刀子,不过她的手腕好像扭到了,怎么样?她没有跟你说了吗?”
“没有。”池非迟如实道。
出门旅游的死神小队昨天晚上才回东京,好像是吃过饭才回去的,他是接到非墨军团的消息,说越水七槻的手腕上似乎包了绷带,不过越水七槻确实没跟他说过这事。
“她大概是不想让你担心吧,”灰原哀开始暗示模式,“我们还要上学,打算等放学之后,买一些点心去看望她,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池非迟沉默了一下,“抱歉,我手头有工作。”
遇到这种情况最无奈了。
如果他说有事需要回东京一趟,那一位大概率会同意他请假,甚至可以让他把这边的事放一放,不用再管这里的事了。
只是那样一来,那一位包括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注意到越水七槻,说不定还会把越水七槻当成他的弱点,给越水七槻带来一些隐藏的危险。
其他人慰问不断,他却面都不露,怎么想都不应该,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回去,还要让自己安心投入地把手里的事处理完。
哪怕这样会显得他很冷漠。
灰原哀听出池非迟今天一整天都不打算去看越水七槻,有些意外,迟疑着问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七槻姐受伤不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可是一想到趁着七槻姐手腕扭伤,她家哥哥可以趁虚而入……呸,是趁机关心、迅速获取好感,她心情反而好起来了。
但非迟哥这态度……
楼梯间,琴酒放轻了脚步,见池非迟看来,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看门口。
池非迟知道琴酒的意思是伏特加和鹰取严男快回来了,收回视线,对手机那边道,“我想为新广告策划找思路,早上开车到静冈,刚在这边住下,今天可能回不去。”
灰原哀悄悄松了口气,原来非迟哥不在东京啊,那就能够理解了,“明天下午四点是东京Spirits对BIG大阪队的决赛,我们还以为你一定想去为比护选手加油,这两天会想去大阪看比赛呢。”
池非迟又沉默了一下,决定跳过他真的不是比护粉这个问题,“比护之前比赛累积了三张黄牌,被取消了明天决赛的出场资格。”
“哎?!”
灰原哀惊讶得声音都有点崩,“怎、怎么会这样?”
她还在想,如果今天非迟哥没空,那他们明天可以去看比赛,虽然孩子们也很期待,吵着闹着要去,但他们买票时,可以把座位分开……
结果这个计划也行不通。
比护选手居然不会参加决赛?
“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池非迟说着,隐约想起这似乎是某段剧情的开端,“赤木英雄因为受伤,明天也没法上场……”
“这、这样吗……”灰原哀已经预想到明天的比赛不会有多出彩了,也开始脑补自家哥哥会有多失望,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巴巴道,“那……既然你在外面散心,就好好休息吧,我们去上课了。”
“好。”
池非迟挂断电话,几乎像掐点一样。
伏特加和鹰取严男正好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进门。
“大哥,拉克,”伏特加熬了一夜,兴致依旧不低,进门就笑道,“我们买了便当和一些食材,早上吃便当应付一下,下午可以自己做饭。”
池非迟:“……”
所以琴酒才会瞥门口提醒他。
所以他才要赶紧应付完灰原哀。
他们之前就能够猜到,伏特加可能会进门就大咧咧喊一声。
如果电话没挂断,一句‘大哥、拉克’就能暴露不少信息,哪怕电话那头是不知道组织存在的普通人,也可能会好奇问他‘身边有人吗’、‘你和朋友在一起吗’这种问题,他遮掩、应付的谎言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他保护自己马甲不容易,想从容地保护自己马甲更不容易,再这么下去,他总觉得自己早晚要玩脱了。
四人吃了便当,各自选了房间补觉。
而东京,灰原哀自挂断电话后,心情沉重了一上午,午饭之后的活动课,也没有心情去应付,心不在焉地把上学时间浮躁完。
放学走在路上,步美终于忍不住问了,“小哀,你心情不好吗?”
“是啊,一直心事重重,而且在上课时候就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就像池非迟附体了一样,小林老师都看出来了,还问我们是不是你跟谁吵架了,”柯南背着书包走在天桥上,好奇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心情不是还很不错吗?”
想想早上,灰原哀上学的模样,好像就差哼着小曲了,也就是一节体育课的时间,就变得一脸沉冷,让他想感慨女人真善变。
灰原哀听到池非迟的名字,感觉心情依旧好不起来,“你们知道比护选手被禁止参加明天的决赛这件事吗?”
“啊?”步美脸色一变,“不会吧?比护选手也不会上场吗?”
“是啊,”柯南没觉得意外,“早上报纸上的报道不是已经提到了吗?因为很多人期待决赛,电台和电视台也都有报道,网上应该早就讨论得热火朝天了吧。”
光彦皱了皱眉,“英雄因为受伤,明天也不会上场。”
元太叹了口气,“明天下午的决赛两队的决胜王牌都不会上场,那比赛根本就没什么看头了嘛!”
“看不到他们两個人的对决是很遗憾,可是不管怎么说,明天都是决赛场,能看看其他人的表现也不赖吧,”柯南积极鼓励着垂头丧气的三个孩子,又转头问灰原哀,“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一整天心情不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