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嘉病死,到底是无奈的英才早逝,还是他或者曹操的算计呢?”越水七槻好奇加入这个疑似谋杀的话题。
“当时北方刚定,郭嘉于返途时,因水土不服、气候恶劣,又日夜疾行,操劳过度而病死,”诸伏高明思考着道,“南方尚有强敌,曹操还需要郭嘉,如果郭嘉的死真有问题,我不觉得是曹操有意而为之,哪怕当时郭嘉计策屡建奇功,在军中声望已经够响亮了。”
池非迟想了想,“难说,当时曹操远征,路途艰辛,只要他染疾抱恙,就会对郭嘉生起杀心。”
大和敢助一看池非迟和诸伏高明讨论地起劲,而其他人也听得起劲,看了看茫然脸的毛利小五郎,嫌弃退到一旁。
他早有预感,这两个人碰到一起,绝对会很聊得来,但也没想到两人会这么聊得来,连诸伏高明都不管别人能不能理解了、居然谈得那么忘我。
而且在一个未解决的案件案发现场外,这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情去讨论一个死了一千多年的人的死有没有内幕、是什么内幕,真是够有心情的。
“以曹操果决狠辣的心性,那也不是不可能,”诸伏高明点头表示认可,又叹道,“不管郭嘉的死是否有内情,他死了,曹操始终断了一臂, 如果不是那样,次年发生的赤壁之战, 结果或许也会有所改变。”
“这样的结果未必不好, 主贤臣明的传说可以一直流传, 郭嘉的儿子也成了太子之师,虽然早逝, 但也位极人臣,”池非迟顿了顿,“而在整个历史中, 郭嘉之死并没有那么重要,曹操之败,多败于疑心。”
在三国那些人里,其实他最欣赏的还是曹操。
他也觉得以当时的情况,曹操不会自负到认为南方好平定, 骄傲归骄傲, 曹操小心起来比任何人都神经质。。
只是一旦有某个意外, 曹操担心局势难控, 还是会狠心弄死郭嘉。
先不说最后成败,为君者,确实不该因道德和情义而心慈手软。
诸伏高明笑了笑,“我倒宁愿相信另一个可能, 他们二人商量好了, 郭嘉就此身退, 而曹操也就此放郭嘉自由,并许诺他照料好他的后人,再次相遇, 仍可为知己, 毕竟,不管是郭嘉设计病故而退, 还是曹操多疑而起杀心, 亦或者郭嘉真的病死,对于后人来说, 都是二人情义中的缺憾, 虽然这也不太可能,但既然真相无从得知,就给自己一个最好的结果吧。”
“要不要让人顺便带点宵夜过来,让你们坐着边吃边聊啊?”大和敢助无语瞥着两人。
这两人有完没完了, 他们身后的案子还管不管了?
诸伏高明当即表示‘也不是不行’,转头看了看越水七槻和一旁打哈欠的泽田弘树, “这么说起来,非迟君、越水小姐和小树都还没有吃晚饭,大人忍一忍没关系,但饿坏小孩子就糟糕了。”
在大和敢助逐渐黑下去的脸色中,宴席终究还是没摆上。
关键还是在于长野县总部的警察带着设备赶到了,而越水七槻背包里还有零食,给泽田弘树发一份,也没忘了给柯南发一份,让两个小鬼先垫垫肚子。
一台台仪器的光照之下,房间里的‘赤壁’也显露出了不同的一面。
表层的红漆变成了橙色,在一人多高的位置,留有一道道弧形的重叠痕迹,颜色要深一些。
而签名则呈现出橙红色,同样的还有‘赤壁’后的一堆假名。
“NAOKI……”毛利兰拼出了假名,惊讶道,“是翠川尚树先生的尚树吗?”
“直木司郎的‘直木’,也是同样的发音,”池非迟再次给一群人提示,“不过,在死者明石周作先生寄给我祖父的信里,他称呼直木司郎一直是白君,唯独翠川尚树,明石周作先生一直是称呼‘尚树’。”
“原来如此,”越水七槻眼里亮着异彩,盯着那面赤壁道,“如果凶手是翠川尚树先生, 那么第三个人很可能就是直木司郎先生,明石周作先生被困在屋里时,留下了‘NAOKI’的假名指证凶手是‘尚树’,他担心自己死后、凶手回到这里破坏现场, 又将其他颜色的颜料和喷漆丢出窗外, 把两把椅子布置成国际象棋的提示,因为屋里只有那瓶红色喷漆的话,凶手想要掩盖墙壁上的假名,也只能用红色喷漆去掩盖,这样一来,明石周作先生仍然留下了可以指证凶手的东西,也就是国际象棋中白先黑后的提示,用颜色来表明凶手是翠川尚树先生……”
柯南正色接过话,“而在明石周作先生死后,直木司郎先生意外到了这里,看到墙壁上留下了‘NAOKI’的假名,误以为那是指自己的姓氏‘直木’,再加上明石周作先生坐在白色的椅子上,他更加不安,所以用红色喷漆掩盖了上面的假名……”
“并且擦掉了喷漆罐上、房间门把手内侧的指纹,”大和敢助接过话,一脸嫌弃道,“既然自己不是凶手,就不应该做出这种事啊!”
“目前来说,这是最合理的推断了,”诸伏高明摸着下巴,“无论是周作先生信上提到翠川尚树先生、一直称呼为‘尚树’,还是国际象棋的提示,都对应上了,翠川尚树先生是最有嫌疑的人。”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吧?”毛利小五郎打量着墙壁,“因为现场有第三个人进来过,他们也可以说自己并不知情,是遭人陷害,仅凭这个,恐怕很难让凶手认罪吧?”
“那就把那两个家伙都抓起来!”大和敢助一脸煞气道,“反正他们现在是最有嫌疑的人!”
“打草惊蛇并非明智之举,”诸伏高明思索着出声道,“我看不如先去试探一下他们两人的反应,如果能套到一些只有凶手或者第三个人才知道的关键,那就省事多了。”
“那么你就带着老弱妇孺去吧!池先生、越水侦探和那个小孩子,还有这个小鬼和毛利兰小姐,别影响我工作!”大和敢助强硬地开始划分队伍,“我就和毛利先生去找其他人确认一下,明石周作先生是不是最喜欢国际象棋、是不是一直称呼翠川尚树先生为尚树,如果这些无法确认,那一切就只是猜想而已!”
毛利兰豆豆眼,“老、老弱妇孺?”
诸伏高明没有拒绝,当然,大和敢助拖着毛利小五郎、和上原由衣上车就走的举动,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群人兵分两路,一队找直木司郎、翠川尚树这两个关键人物试探,一对找百濑卓人、山吹绍二了解情况。
死者明石周作最喜欢国际象棋得到了证实、一直称呼翠川尚树为‘尚树’也得到了证实,只是试探进行得并不顺利。
翠川尚树一口咬定自己六年前离开就没有再回去过,就算那道房门外侧留有他的指纹,也被‘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指纹还在’给挡了回去,加上作为演员,神情掩饰得很好,话也不多,试探基本是一无所获。
至于直木司郎,就算是诸伏高明故意提到‘说起来,你的姓直木和翠川先生的名字尚树同音,会不会叫错’,有意引导直木司郎发现自己当初可能误会了死前讯息,直木司郎也没有坦白自己曾经掩盖过死前讯息,只是在得知房门外侧把手上有自己的指纹时,突然慌张表示自己半年前回去玩过,之后就借口‘要休息’,关门送客。
由于试探效果不佳,一群人又在直木司郎家附近的面店汇合,一边吃已经晚了很久的晚饭,一边沟通情况。
“直木先生表现很慌张?”毛利小五郎低头吃面,含糊不清道,“我们会不会是想多了啊?其实直木先生就是凶手,明石周作先生为了方便发现的人调查,死前留下的假名,就是他的姓氏,而坐的椅子就是指他名字里有的白色。”
“那么,为什么要把黑色的椅子放在后面呢?”诸伏高明暂时停了筷子,正色道,“我倒是认为非迟君分析得没错。”
上原由衣也跟一群人一起坐成一排吃面,“可是直木先生不是凶手,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掩盖了假名痕迹呢?”
“会不会是想用这个来勒索翠川先生啊?”越水七槻猜测着,转头问捧着小碗吃面条的泽田弘树,“小树,面条会不会太硬了?”
“不用管他,两岁半的孩子已经可以吃面条了,”池非迟帮忙回了一句,又转回案件上,“大和警官,你们去问其他两个人的时候,有没有问过直木先生最近是否有经济上的困难?”
“那个时候我怎么能想到这些……不过如果直木先生打算勒索翠川先生,他们今晚或者明天早上应该会碰面,附近都有我们的人在监视,我们只要盯紧他们两人就行了……”
大和敢助低头哗啦哗啦扒着面条,三下五除二把面吃光,‘嘭’一下把碗筷一搁。
诸伏高明神色无奈道,“敢助君,有其他同事在值夜,就算想去监视,你不用这么着急吧?邀请毛利先生他们到长野来,本来应该好好招待,不过情况特殊,陪着他们品尝长野的特色荞麦面也算是尽力招待,你陪着大家慢慢吃完不是更好吗?”
“抱歉啊,”大和敢助拉下眼皮,“我就是不喜欢像你们这样慢吞吞地吃饭!”
“牛嚼牡丹。”池非迟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越水七槻:“……”
池先生比诸伏警官毒舌多了。
柯南:“……”
果然应该给池非迟和诸伏警官配个翻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