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结构并非是只有礼堂大厅,而是一整个建筑群,这里面曾经容纳上百的神职者在其中生活、工作。
无论当年如何辉煌,受到多少人的信仰,但如今教堂已经破败,大片倒塌的房屋,缺失的顶层,破碎的玻璃。
因为正面的大门年久失修卡住了,当初托钵修士他们是从后面那些生活区进入,然后一路走上来礼堂,然后就被打回去了。
既然确定了敌人的位置,兰斯则直接从正面进入,强行推开残破的大门,磨损让其发出激烈的声音,就好像是游戏之中开boss的强劲音乐。
时隔不知道多少年阳光再次从正门照进教堂,在那巨大的彩色玻璃拼接而成的墙幕透入绚烂的光采。
入眼之处全都是原先提供给信徒参加祷告的长椅,只不过如今大部分都被破坏,场上非常混乱,能够感觉到曾经一场惨烈的战斗发生在这里。
因为马丁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带走那些尸体,也就是冬日气温足够低,否则早就被腐臭占据。
只是一进来就能听到失去理智的傻笑令人发狂地不断回响着——那个疯子藏在这里,在长凳后面,喋喋不休地叫喊着他那愚蠢的一派胡言!
那声音仿佛带有诡异的力量,回荡在空旷的礼堂之上让人心中不自觉发颤,小队进入其中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比普通人类高大的身躯,肮脏的破布披在头上遮挡着面容,隐约能够看到双眼裹着红布条,那满嘴稀疏的牙齿像是年老牙龈枯萎,肮脏让那下巴的胡须变得暗黄,再配上那尖鼻,整个看上去就像是骇人故事之中的邪恶巫师。
一个木制枷锁将他的头跟一只手限制起来,另一只手挣脱枷锁,却是沾染着血红,其中握着什么。
青灰色的皮肤之上满是脓疮,身上到处都是各种恶毒刑具留下来的痕迹,大量的刀剑甚至现在还插在其身上,锁链绑起一个个铁块限制,这都没有死去,仿佛在宣告它早已非人。
末日先知!
那曾经窥探到老祖秘密的人。
老祖跟很多反派一样喜欢写日记,兰斯从地牢之中发现的那些包裹得到了老祖在执行大灾变仪式前遗留的回忆录。
只是简单翻阅就能从那遥远的文字之中都能感受到那家伙的恶毒跟残忍,同样在回忆录之中也记载了关于这个先知的信息。
只不过在老祖口中先知是语无伦次的疯子,世界末日的传播者,天启的报信者。
【在大宅下的发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而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穷鬼来到了我们的小镇。这个肮脏,掉牙的堕落者却离奇地知道我所追求的目标,并且向一切愿意听他讲话的人预言道,我将给世界带来末日。
这个胡说八道的人必须给我闭嘴!但是,让我恼火费解的是,这么做几乎被证明是完全不可行的。他是如何从死牢中、冰冷的深水下,乃至于我如此疯狂地将数把刀刺进他背部时活下来的?他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归来,用他疯言疯语的预言与推测激起镇民的强烈反应的呢?
终于,因他肉体不寻常的强韧而放弃,我诱使他来到了挖掘地点。在那里,我给他看了那个“东西”,并且详细地阐述了我的计划。成功地,我注视着他将自己的眼珠抠出了眼窝,狂叫着跑进了阴影之中—发狂地哭嚎着:末日,将降临在我们所有人的身上。】
从那回忆录就能简单看出先知曾经预言过老祖将会给世界带来末日,然后就被“带恶人”老祖抓住并进行迫害。
要知道老祖干过巫婆,沉过海盗,杀过法师,他下黑手一点都留情,但无论是刀砍斧劈还是将其沉入水中就是杀不死先知,诡异的一幕甚至让老祖都头疼不已。
迫不得已先祖带他观看了自己的挖掘现场,借助那不可名状的力量终于是击溃了先知的理智,惊恐的先知挖出了自己的双眼,恐惧地奔逃入了遗迹的教堂,那在他本能之中哈姆雷特最后可能安全的地方,圣光庇护之所。
但很可惜教会依旧在大灾变之中毁灭,只留下他一人还在那里胡言乱语地述说着世界末日的预言。
兰斯根本没有时间跟他们解释,因为双方一照面就动手了。
那末日先知见到来者先一步出手,直接伸出那沾染血红的大手,等到张开在其中竟然是两颗鲜活的眼球,就是他窥探到那不可名状之物自己挖出的双眼。
而在此时随着他的动作那一圈暗红符文构成的双环复杂仪式图案展现。
预言!
那被选中的毕格比如同紧张的野兽般警惕起来,但随着那暗红符文消失都没有什么表现强烈的法术降临。
可兰斯窥探到那仪式的力量正在纠缠住毕格比,不知何时爆发。
“是命运之力!我知道了,他是那位消失的流浪先知……”
而阿尔哈兹雷德的反应则更加强烈,他口中说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兰斯此时也管不了这些了,先干掉那玩意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毕格比变身上去干他!”
说着抬手直接掏出手炮射击,硕大的弹丸在火药的推动下射出,那速度之快甚至撕裂空气发出呼啸声。
弹丸射入先知的躯体,但也就是让其一个踉跄,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的样子,果然已经转化成为非人的存在。
兰斯一声呼喊将几人唤醒,毕格比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即脱下那大衣丢下锁链发出一声嘶吼。
下一秒野兽形态登场,直接嗷嗷叫的往前面冲去。
但是那先知周围全都堆满了那破旧长椅,想要靠近过去必须要先破坏掉,毕格比也是这样想的,直接挥爪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些烂木头撕碎。
然后爪子跟木头碰撞居然发出沉闷的响声,并没有被撕碎,而只是留下几道抓痕。
但是毕格比冲起来的趋势来不及停下,整个撞上那些木椅才被拦下,那玩意有多丢脸只有他自己知道。
反正兰斯看到这一幕也是彻底绷不住了。
之前还笑话托钵修士他们一队大师还有冠军+传奇居然连个疯子都打不过,现在毕格比变身之后居然连几张破椅子都打不烂,还被绊倒了。
“那长椅上面被加持了超凡力量。”阿尔哈兹雷德提醒一句,而他也施展【深渊之手】试图控制那先知。
只不过触手划过却被先知轻易抵抗,他对深渊之力的抗性要比那死灵之主强太多了。
而先知完全没有坐以待毙的意思,直接张口发出难以听懂的怒吼。
怒斥!诡异的力量覆盖场上所有人,让人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适,就连兰斯都没能幸免,因为这是作用在肉体的诅咒。
反倒是毕格比变身之后对各种的抗性远超人类,所以直接豁免,只是此时他依旧如同狂暴的野兽在疯狂破坏那些长椅。
朱尼娅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她高举着那钢铁火炬,其中爆出的火焰如同她那内心一般。
审判!
比以往更加强烈的圣光化作一道闪电落下,那先知终于出现了明显的伤害。
但这还不足以杀死他,那顽强的生命力让老祖都毫无办法。
贞德中招了,但随后就在兰斯的赐福下脱离了那种负面状态,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晋升大师已经很了不起,但是这种战斗她就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甚至成为累赘。
但是她明白领主让自己来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绝对不允许自己躲在后面。
然后她就抄起那之前从骸骨盾兵手上拿来的斧头上去砍,只是先知躲在角落,周边被堆满了长椅,想要靠近哪来这么简单,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砍木头,还真别说,效果甚至比毕格比用爪子好,某种情况也算是专业对口。
从他们两个的情况就能看出当时托钵修士他们的队伍难处了。
那些什么骑士都是近战的,你冲不破那些长椅就不能直接伤害到先知,修士跟主教刷技能一时半会也杀不死。
但先知也不是站着不动的靶子,就好像现在这样,那毕格比头上突然掉下来几块砖石。
废墟落石!
人头大小的石块从高空砸落还是非常危险的,毕格比战斗本能当然意识到了,想要躲开,但却莫名其妙被木头绊倒,下一秒方块石头就重砸在他身上。
哪怕是野兽模式,但肉体跟石块的对抗还是受伤了,不过皮糙肉厚还是有好处的,自己就爬了起来,只是那眼神没有了刚才的疯狂。
因为先知再次举起了那手中的眼球,暗红色的双环仪式再度降临。
预言!
只不过这次不是毕格比了,而是指向了阿尔哈兹雷德跟朱尼娅两个后排。
先知预言毕格比会被落石砸中就真的砸中了,而现在是两个,就好像那双诡异眼眸真的有看到未来的事件一般。
“先知操控的命运的力量修改了事件,命运引导下无论怎么样都会掉落到头上。”
阿尔哈兹雷德做出一句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别想要躲了。
现在他已经不奢求控制住了,而是直接发动【虚弱诅咒】狠狠的削弱先知,以求在后面能够逃过命运的力量。
朱尼娅则化身为炮台不断施展神术轰炸先知,而这也引起了先知的注意,手中的眼球再度被举起。
只是这次绽放而出的是一圈莹白色的符文构成的单圈,在中间是一个金字塔形状的三角形,当然还有一只眼睛的虚影。
空洞注视!
特殊的仪式图案构成了另一种效果,那诡异的力量甚至影响到一旁的阿尔哈兹雷德,两者竟然都突然停下动作,好像是沉沦到虚无之中,而在他们的面容之中均显露出惊恐的神情。
兰斯自然不可能放任,当即赐福唤醒他们两个,然而这个时候那先知又刷技能了。
废墟落石!
这一刻兰斯好像听到了上面传来响动,没有半点犹豫掏出大盾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站在我的身边!”
落在最后的兰斯一手捞起最近的朱尼娅朝着阿尔哈兹雷德冲去,另一只手高举盾牌。
几乎是他完成的下一秒,那石块就砸落撞在盾牌上发出巨响,就连兰斯持盾的手都弯了下去,而那大盾更是变形。
兰斯现在就知道应该叫上军团过来,由他们守护,不然人数多了兰斯又不能分身。
兰斯这下明白托钵修士跟那个主教怎么打不过了,这样一套连招下来哪个施法者能挨两下落石?怪不得堂堂一个冠军主教居然折损在了教会的教堂之中。
当时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托钵修士老江湖了,跟燃烛牧师开了“连体婴儿”,牧师吃了伤害,否则马丁很有可能跟主教一样暴毙了。
两人终于是从那眩晕之中清醒过来,神情都有些难看,可想而知挣脱虚无对他们来说依旧受到影响。
不过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快速回到战斗之中,只是也不敢站得太近被牵连。
不过战场上哪有这么多废话,在他们拖住先知的时候,贞德跟毕格比坚持不懈的拆家行动终于取得了成果,将那些长椅撕成碎片。
┗|`o′|┛嗷~~毕格比嗷的一声朝着先知扑了上去,贞德也不甘示弱持斧杀了上去。
两个施法者也开始动手,学者的【虚弱诅咒】再度降临削弱先知,而朱尼娅的神术炮塔不断射出闪光。
在不讲道理的伤害灌注之下,那甚至逃过了大灾变,从天灾之中存活下来的末日先知还是倒在了地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兰斯在这一刻却感觉到了他传递的一丝解脱般的放松。
他预见到自己的死亡了么?或许吧,反正他现在死了,那些问题也就没有更多的意义。
战斗结束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带来的压力感非常强,而对于兰斯来说则是收获时间到了。
直接过去发动献祭,虚空将其试图吞噬,只留下一堆伤害他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