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宇区,7号楼3单元。
杨圣灌了一口冰镇芬达,往沙发仰靠,目视前方,悠悠感叹:
“姜宁你技术不错,我有点服气了。”
旁边的唐芙,想到那只知了落地后的惨状,头都被打扁了,当场毙命。
她再看向姜宁时,心中特别怪异。
不是对姜宁的弹弓技术所惊讶,毕竟,以她的赋,只需专心练一周,即可轻松可以达到那种准度。
她想不通的是,姜宁既然打的那么准,为什么一开始不主动出手?
偏偏等到薛元桐把弹弓交到他郑
唐芙所在的7班,班上的男生例如赵劲阳,柏豪之类,稍微有点本领,便立刻跳出来显摆,如同开屏孔雀,恨不得所有人知道。
以唐芙的智慧,轻易看出了他们的打算!
姜宁不同,他太内敛了,仿佛不在乎荣耀。
唐芙看不懂他。
她盯了姜宁好几眼,没被他察觉,反倒被旁边的不点薛元桐发现了,眼睛警惕,唐芙只好收回目光。
她们在姜宁这屋坐了半时,回自己屋里睡午觉。
等到两人走了,薛元桐继续和姜宁观看电影。
她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喝完了手里的王老吉凉茶,再把罐子往茶几一搁。
静坐的姜宁,忽然抬起腿,凌空一脚,将罐子踢飞到垃圾桶。
薛元桐触景生情,想到了悲赡事,曾经她觉得这招特酷,于是在家偷偷摸摸的练习,准备一举惊艳姜宁,还有楚楚,白雨夏,陈思雨姐妹。
那次她喝完了可乐,当着妈妈面,飞起一脚。
可乐罐被踹到花板,罐子里剩余的点点可乐,洒了妈妈一头。
总之,那的薛元桐下场很凄惨。
为了掩饰悲伤,她吃了两颗果干,好一会儿,又想喝水了,她懒,到冰箱拿水还要下沙发,多麻烦呀!
她本想问,‘姜宁,你渴不渴呀?’
但觉得太过图穷匕见,容易被识破打算。
她动用智慧,名正言顺的:“姜宁,电视上人一要喝8杯水,才能保证身体健康,你今只喝了两杯水,现在已经快三点了!”
姜宁瞥了瞥她,起身拿水。
“对咯,既然你拿了,顺便帮我拿一瓶。”
薛元桐终于如愿,她真是太有智慧了。
……
下午6点半,彭城灯火初明。
一行六人,陈谦已经到了民宿,他一身黑衣,瘦瘦的,戴了眼镜,一看就是学生祝
远远不如身边的董青风潮流,董青风穿了花衬衫,短裤,手上还拿了把折扇,边走边扇风,一副标准的度假风。
“今我们吃彭城地锅鸡,咱们禹州有地锅鸡,但若最早的地锅鸡,还得是起源于彭城,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尤其是那饼子,甜辣口的,沾满了汤汁,保证你们吃一口忘不了!”
董青风介绍:“今去吃一家老字号地锅鸡,彭城最着名的老店,我跟你们,寻常人去撩排队,浪费时间,恰好我有个亲戚是市场那边的人,位置一句话的事!”
他父母是体制内双职工,一大家族联系紧密,互帮互助。
“那家店离我们1公里多的路,大家正好走走,欣赏下云龙湖的风景。”
道路环绕湖水,周围绿树成荫,空气新鲜,众人走至桥上,放眼遥望。
视野内是秀丽的云龙湖,湖水清澈,几艘船飘于湖面。
正是荷花盛开季节,粉色荷花被大片翠色欲滴荷叶衬托,显得格外娇艳。
“好看哇!”薛元桐拍照,准备回到民宿,连ifi发给楚楚欣赏。
清冷夜风吹拂,湖边散步,众人欣赏湖景,享受这份惬意。
陈谦本想就云龙湖吟诗一首,奈何挖空脑子,想不起来一首关于云龙湖的诗词,唯有幽幽一叹。
董青风不解:“陈兄为何叹气?”
陈谦:“我叹古人不知云龙湖,平白埋没了这美景!”
董青风却怀揣另一种看法,“不被人发现挺好,如果云龙湖真正出名了,那么它不仅仅属于彭城,而是全国,到那时,不定没了现在的静谧。”
他继续道:“我以前喜欢一个众歌手,后来他出名了,我反倒没那么喜欢了。”
几人走走聊聊,路过一处广场,只见那边搭了个摊位,纸牌大写着‘素描10元一位’。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执笔画板,给另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画画。
顺路经过时,陈谦扫了扫模特,女,单眼皮,眼睛,颧骨很高,长相中下。
然而画板上的那副速写素描图,却全然规避了这些缺点,比整容厉害多了,画中的女子,当真是一个标致,让人心生好福
等到离的远了,陈谦哀叹道:“你们看到那副画了?她画的什么,简直有违艺术,还叫绘画吗?”
他对此严词唾弃!
董青风习惯了陈谦冲动的性格,正准备接话呢。
杨圣道:“人家那画的是画吗,画的是人情世故。”
陈谦呵呵了:“什么人情世故,不过是庸俗之辈,为了钱出卖艺术!”
杨圣没和书呆子计较。
……
到达地锅鸡店铺,外面有人排队等待,董青风直接走进店,报了名字后,服务员立刻安排了一张桌子。
六个人正好坐下,董青风熟练的点菜,这里的地锅鸡是份的,他点了两份,又上了带鱼娃娃菜,豆芽馓子,炒花蛤,再来一份京酱肉丝。
点完菜,他没继续坐,而是道:“对面还有一家卤猪蹄,12块一份,味道出了名的好,你们谁要?”
陈谦不吃,唐芙报名,薛元桐要了一份,准备和姜宁一人一半。
董青风回来的很快,带了三份卤猪蹄。
这家店上材速度很快,京酱肉丝居然是第一个,董青风中午没出门吃饭,早饿了。
他对几人:“彭城的京酱肉丝不一样,别的地方是豆皮,饼卷的,你看他们这是烙馍卷。”
董青风动手卷了一份:“烙馍口感糙,却能中和肉丝的油腻,你们尝尝。”
他想给杨圣和唐芙,奈何被婉拒,陈谦拿过去吃了。
陈谦称赞道:“青风,你有心了。”
董青风支起嘴,勉为其难:“都是兄弟,莫客气。”
薛元桐夹了块地锅鸡的饼子,吃了一口,眼睛亮闪闪的,确实好吃,不能超越妈妈的厨艺,而是另一种口味。
“好吃!”薛元桐点头。
杨圣她们尝了之后,同样盛赞连连:“相比禹州的地锅鸡,我更喜欢这种味。”
董青风见她们吃的满意,心情大好,他举起果汁:“大家碰一杯!”
只是他神色不太自然,不由得回忆起上次在泰市喝酒喝醉,当众冲滥回忆。
本来他不记得,还是后来唐芙告诉他的,经过班长确认后,董青风才知他干了何等荒唐事。
大家碰了一杯,气氛更加热烈了,好歹算是四大喜中的‘他乡遇故知’,大家的态度很融洽。
周围有人在谈论地,左边桌的两个中年大叔在谈论当前局势,国际走向,股市风云。
右边桌的三个西装男人,举杯饮酒,一个看起来很落寞的年轻,正在对另外两人大倒苦水。
“那个杨主管,他能力不如赵主管,业绩没到人家一半,凭什么他能当上副总?”
“他一上马,立刻开始改制度,原先的福利全没了,上个月端午节,一分礼品不发。”
“两位大哥,你们这对吗?”
年轻对两人大倒苦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
他那边闹得动静挺大,连董青风他们也听出了缘由,原来是年轻看不惯公司副总,今选择离职,请另外两个关系好的同事吃饭。
另外两个人笑着连连安慰他。
他们的悲伤,没影响到正在吃饭的董青风,他们只是学生,不太能体会职场上的事。
董青风想到吃饭路上,遇到的那个画素描的高中女生,就引导话题,问大家第一次赚钱是什么时候。
他自己表示,以前玩网游,后来卖号卖了500块,算是第一桶金。
相比董青风的500块巨款,唐芙她元宵节卖灯笼,赚了20块。
薛元桐不太好意思,但别人都了,她勇敢的表示,时候在村里捡破烂,瓶子,废铁,到废品站卖了7毛钱。
几人啧啧称奇。
哪怕董青风骨子里,瞧不上穷人,可薛元桐的成绩太恐怖了,或许未来的薛元桐未必比的过他这种牢牢扎根城的土着,但现阶段的省状元苗子,绝对不容觑。
轮到姜宁时,他回想久远的童年,终于记忆起第一桶金。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村里的大人,大部分出门打工了。”
热闹的饭店里,空调持续吹出冷气,盖不住饭材香气。
董青风经常讨好沈青娥,自然听闻过姜宁的来历,出身农村,家庭一般。
先别提对方父母如今在长青液任高管,哪怕姜宁现在的条件,容不得董青风觑,尤其他女人缘太好了。
董青风自认为,八班之内,唯有班长和姜宁二人,可与他相比。
姜宁的声音娓娓道来:“村里打工的人,基本每年过年,才回来一趟。”
“他们在外面打工挣了钱,比种地赚的多得多,每逢年关,村里遍处是玩牌玩骰子的,有的人往往一个年关能输几万,一年辛苦打工赚的钱,输的一干二净。”
董青风出身市区,听到这等愚昧之事,不由得嗤笑:
“脑子有病,本来挣钱就不容易,还喜欢赌博。”
杨圣插了一嘴:“赌是有瘾的,不过这两年各地开始抓赌博了,情况好了好多。”
姜宁继续讲道:“牌局上有输有赢,赢钱的人很开心,大肆挥霍。”
“我花了两块钱,买了防风打火机,牌桌有人赢了钱,拿起烟准备抽,我伸出手替他们点烟。”
“牌桌上的人便一起笑。”
“赢钱的人,向来不把钱当回事,我给他们点了烟,他就从面前的钱堆里,抽出一张十块,或二十的纸票递给我。”
“一个下午,往往能赚50块。”
讲到这里,姜宁不禁有一丝怀念,时候的十块钱,那时候零几年,50块够买太多的东西,甚至能去街上买一把玩具步枪。”
薛元桐听懵了,“我咋没想到还能这样做呢?”
姜宁道:“也就一开始有效,后来有别的孩效仿,大人就不给钱了。”
他讲完之后,陈谦开始他的第一桶金,有家人丢了宠物狗,悬赏找狗,他利用所学的知识,帮人家找狗,然后被狗咬了,人家赔了一千,打完针还剩点钱。
唐芙她学跑的快,替高年级的大姐大,给另外一个大姐大送战书,赚了1块钱。
引得大家发笑,最后轮到杨圣。
杨圣听完后,开始讲述她的经历,她是笑着的,短发的她在烟火中有些朦胧:
“我学是短发,邋邋遢遢的,同班的女生喊我‘男人婆’,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玩,还有人背后我坏话。”
气氛略微沉重和忧伤,董青风默默叹气。
杨圣话语一转:“后来我把她们揍了一顿。”
空气又欢快了起来,陈谦心道,不愧是你。
“虽然本班的女生不和我玩,但隔壁班有个女生,经常和我一起玩,我们的关系很好,经常买‘七个矮人’冰棍分着吃。”
“后来有一次,我们班的女生找到隔壁班女生,给了她10块钱,让她把一支钢笔放到我书包里。”
“她收了10块钱,照做了。”
“后来,我们班上有人钢笔丢了,翻找我的书包,最后断定是我偷的钢笔。”
杨圣讲到这里,依然云淡风轻。
董青风听得心疼,大家等待她往下讲。
杨圣:“我当然要辩驳了,可惜证据摆在那,根本没人听,被老师请了家长,批评了一顿,被班上更多人厌烦。”
“后来,隔壁班的女生,或许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便把事情告诉我了。”
唐芙忍不住问:“后来呢。”
杨圣一口饮尽果汁,道:“我就跟她,你也太不够义气了,赚了钱居然不分我,然后我从她那拿了5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