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当然不知杨帆以龌龊的想法给他上了套,反而暗叹一声,说道:“妹夫说得不错,比才华,汝远胜同辈多矣。”
“不说那些诗词歌赋,就凭杨氏启蒙学以为四书释义,就能让你名留千古。”
如此夸赞,反倒让杨帆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都是靠抄袭来的。
若凭真材实学,若没有站在巨人肩膀上见识,随便选出一个学子都能吊打自己。
杨帆倒也不想拿这个话题继续装逼,烂烂一笑道:“今日殿下应该很忙碌才是,怎么还有闲过来,那边岂不是无人接待?”
李恪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现在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有管事接待就行。”
“更何况,妹夫乃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来到本王地盘,当然得亲自迎接。”
对于李恪的这番做派,杨帆却不敢苟同。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大人物有自己的主见,不会一般见识,而小人物若没有受到重视,很容易另投他方。
难怪李恪有贤王之名,在争夺至高宝座之时却没有多少拥护,原来是小细节没有做好,失败就已经成为了定局。
不过,杨帆并不想掺和到争储的斗争之中,只能苦笑道:“多谢殿下厚爱,本侯愧不敢当。”
李恪好像并没有发现杨帆的异样,反而欣喜地道:“现在时辰已经差不多,要不妹夫和本王一起前去迎接剩下的贵宾?”
“殿下就不要为难我了,应酬这种事儿你另找他人吧,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杨帆赶紧连连摇头,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爱干谁干!
李恪好像并没有介意,犹豫了一下,说道:“本王也不勉强,只是今天来的人不少,甚至会有心怀叵测之辈,待会儿妹夫不要见怪才是。”
“殿下放心,只要那些人做得不过分,本侯自然不会计较。”杨帆轻笑道。
怎么才算不过分?
杨帆的回答让李恪苦笑不得,只能暗暗祈祷那些人有自知之明。
李恪好像是刻意来交代这事儿。
说完以后就直接转身先行离去,顺便交代杨帆早一点过去。
李恪走后,长乐公主抿嘴一笑,叮嘱道:“今天父皇母后以及众多勋贵也会前来,忠义侯还是要沉稳一些才是。”
杨帆有些羞恼:“莫非在殿下眼中,杨某便是一个冲动之辈?”
前世咱在小学可是得到大红花的,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
却不曾想小兕子却率先点了点头,不无担忧的说道:“听说姐夫每次参加宴会都会打人,兕子认为不好,母后说,打人不是好孩子。”
见小兕子认真的模样儿,长乐公主咯咯笑了起来,揶揄道:“忠义侯,你看,不仅是本宫,便是小兕子都知道你的行事风格。”
这让杨帆顿时气得不行,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教坏了美丽可爱的晋阳公主殿下?居然敢冤枉我,看我不打她的屁股。”
“姐夫,小兕子说错了么?”晋阳公主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不如飘向了长乐公主。
杨帆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说道:“姐夫打的都是一些坏人,特别是那些冤枉姐夫的更应该打!”
看到杨帆那揶揄的眼神,长乐公主俏脸一红,连忙低下了头,好像害怕被发现什么似的。
当然,杨帆并不知道长乐公主已经陷入臆想之中,暗自猜想,不知被打屁股的滋味是怎么样?
随即又啐了一嘴,偷偷看了高阳公主一眼。
杨帆可是自己妹妹的夫婿,自己怎能有那样的想法,真不知羞!
一时间,长乐公主连耳根都红透了!
不过,显然杨帆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件事情上。
转念间便觉得事有蹊跷,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今日是否有人想故意针对于某?”
长乐公主颇感意外,惊讶地问道:“忠义侯不知道?”
杨帆反问道:“我知道什么?”
长乐这才莞尔一笑,:“本宫还以为二郎早听闻此事?”
杨帆心头更加好奇:“难道只有我不知道?莫非是有哪一位对头要来不成?”
“岂止一位对头?难道忠义侯得罪了多少人没个底数?”长乐公主有些幸灾乐祸,好像是搬回了一成。
只是那模样儿反而像斗气的情人。
杨帆好奇得不得了,反而来了兴趣:“殿下就不用打哑猜了,到底是谁?”
一旁的小正太李治插嘴道:“姐夫,你不要担心,就是一些跳梁小丑。”
“他们在三哥受伤期间想巴结,可惜被三哥赶了出去,如今傍上了太子哥哥,又有一些人联系她们,放出豪言要给姐夫好看……”
“不过,姐夫乃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会害怕。”
“作为盖世英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次就算对头很多,姐夫也要迎难而上,把他们全打扒。”
看着如同传销似洗脑的李治,杨帆翻个白眼,给了李治一个脑爪子,说道:“明知对方人多势众,还傻乎乎往前湊,你当我傻啊?”
“现在我教你一招,形势不对就得转头就跑,明知不敌,还是挨揍,那是傻逼才干的事。”
李治直接怔住了!
虽然很惧怕杨帆,但一直把他当做偶像,如今杨帆却说出如比没节操、没气概、没廉耻的话。
而且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简直是没谁了!
长乐公主心中一阵莞尔:“忠义侯果然与众不同!”
杨帆不买帐地道:“殿下不要这么夸人,某只是普通人,我会骄傲的,告诉我,到底是谁?”
长乐公主眨眨眼,俏皮地说道:“你猜猜?”
高阳公主亦觉得自家姐姐难为杨帆很有趣,掩唇而笑。
大眼睛乌溜溜的盯着杨帆,想要看他被捉弄时懊恼的糗样。
更何况,好久没看到长乐公主这么活泼自在了,她当然不会阻止。
杨帆没好气地道:“一点提示都没有,谁能够猜得到?”
说着,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是长孙冲,要知道这家伙一直对爱莲说这首诗一直耿耿于怀。”
可随即又摇了摇头。
直到几人来到吴王李恪的庄园,杨帆也不知道是谁。
吴王府这是一个占地巨大的宅院,其间格局采用的是唐时最流行的建筑风格。
由正门入内,分别排列着大门、亭、中堂、后院和正寝。
东西两厢各有三处廊坊,尤其是那个后花园更是宽达十余亩,可以想象百花盛开的场景。
这的确是个休闲度假的好所在,李恪这个皇子的确会享受
若能有地皮,在骊山上不妨也建造一个,好像这里好像还有温泉来着。
吴王府的管事引着杨帆几人穿庭过院,来到一处阁楼前,恭敬说道:“王爷尚在接待客人,请几位暂于此雅阁稍歇息。”
话毕,管事便转身离去,几人坐下来,捧着茶盏静静等待。
很快,吴王李恪当先入内,俏面眉飞色舞,显得满面春风。
“忠义侯终于来了,这几位学子正想请教你呢?”
他身后尚有几人,看见杨帆的时候却是神情各异。
杨帆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却认出了其中的一人,跟随李恪进来的一名男子正是许章。
闻言,显然已经沉不住气,瞅了瞅杨帆,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冷哼一声道:“哼,忠义侯驾子真大,居然敢让吴王殿下等候,真以为会几首诗词就敢如此放肆?”
李恪面色一沉,呵斥道:“许公子,忠义侯乃是本王的妹夫,请你慎言!”
许章面色一僵,闭嘴不语。
这位吴王殿下还是如此不给面子,那就不要怪他了,难怪他的老爹转投太子殿下
杨帆淡笑着看了许章一眼,暗自摇头。
看一个人的说话,就能看到一个人境界的高低,看他身边的朋友就能有数,跟在他后面的几人就能看出是一丘之貉,甚至故意怂恿。
作为许敬宗的儿子,真是有些丢他老爹的脸。
许敬宗虽然阴险狡诈,但是眼力很毒辣。
前世凭着自己的站队,为武则天重用,而许章显然眼界实在太浅,也难怪最终被他父亲流放。
最重要的是,许章作为今年的科举考生,如此得罪杨帆,不管是什么原因,实在是太鲁莽了。
不说许章的能力并不比杨帆强,与李恪的关系也比杨帆差多了。
如今却如此猖狂,
不过看着不嫌事大的长乐,杨帆有些郁闷。
要知道,长乐公主可是以贤惠著称,怎么会变成为傲娇小女生般腹黑?
以长乐公主和杨帆的关系,不应该是统一阵线上的人么。
现在杨帆被许章几人找茬,不是应该同仇敌铠么?
许章不是笨蛋,一听李恪的话,便知道他是想维护杨帆,自己惹这位不满了。
可是既然决定找茬,当然不能道歉,只得讪讪笑道:“吴王殿下,若是忠义侯不能自证才能,何德何能担当得起科举考试的主官?”
当初被杨帆在望月楼拍拍打脸,一首‘明月几时有’直接让杨帆出尽的风头。
如今有人撑腰,许章当然不能放弃。
话都已经说了这么明白,李恪当然你不能再维护,只能把决定权交给杨帆。
见到李恪的态度,许章面露欣喜恨声说道:“忠义侯,你若真是有才,不妨现场作出一首佳作出来。”
“若你能得到大家的认同,许某佩服,可千万别弄那些见不得台面的市井油诗,凭地惹人耻笑!”
对于上次的经历,让许章深恶痛绝,直接将他们许家的名声彻底撕碎。
自从上次惨败以后,他辛辛苦苦攻读诗书,所为何来?
还不是一朝高中,能够平步青云,重新恢复家门的荣耀!
好不容易想通过攀上吴王李恪这颗大树,只消得能辅佐李恪承继大统,那他就是从龙之臣,立不世之功!
可李恪并不鸟他许家,因此只能转头太子门下,甚至不惜被世家利用。
当然,最可恨的就是杨帆,因为杨帆将他最最依仗的声望,彻底击溃!
他如何不恨,简直就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
无路可走的许章知道,只要把杨帆击垮,才能挽回他许家的声誉,可他如此跟一个冉冉升起的未来帝婿作对?
李恪问道:“忠义侯是否真有什么佳作?本王也想听听。”
高阳讷讷不语,这三哥没法说啊!
居然如此明显的资敌。
杨帆可以无视许章,却不能反驳李恪,斜睨着许章说道:“许兄真的要某再作一首?”
许章咬着牙,恨声说道:“忠义侯不敢吗?”
若不是有李恪在场,许章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
当然,就算李恪不在他也不敢,因为他有自知之明,论诗词文学比起杨帆那不是他的长处,论起拳脚,更打不过杨帆。
他所的依仗不过是他身后的几人。
杨帆略微点头,痛快得道歉:“许兄,既然你看不上市井打油诗,那么在下便从善如流,如你所愿,作一首正儿八经的打油诗,让你心服口服。”
这句话说得却让在座诸人都哭笑不得,这么捉弄人,真的好么。
“噗呲……咳咳咳!”
却是高阳公主期待看杨帆牛哄哄捉弄人的表现,低头喝了一口茶。
却被杨帆这句话逗得笑喷了出来,把茶水呛进鼻腔,咳得很厉害,眼泪都出来了。
李恪吓了一跳,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么喝个茶也这么不小心,好些了没有?”
高阳公主顺了顺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依旧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却瞪了杨帆一眼,那意思是说——都赖你惹人笑话!
杨帆无语,你喝茶水呛到,也怪我?
无意跟她纠缠,杨帆根本没有如同众人想象那般什么构思什么思考。
望着一身白裙的长乐公主,然后回头看了看许章,张嘴便吟道:
淡妆不扫蛾眉,为谁伫立羞明镜。
真妃解语,西施净洗,娉婷顾影。
薄露初习,纤尘不染,移根玉井。
想飘然一叶,飕飕短发,中流卧、浮烟艇。
可惜瑶台路回.抱凄凉、月中难认。
相逢还是,冰壶浴罢,牙床酒醒。
步袜空留,舞裳微褪,粉残香冷。
望海山依约,时时梦想,素波千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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