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杨帆在阵阵吆喝声中醒来,虽然扰了清梦却安了心神。
他知道这是薛仁贵在训练护卫,几天下来,如今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吆喝,也成了杨家坪独特的一道风景。
当吆喝声响起,这里的人就知道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在杏儿的服侍下穿衣洗漱一气呵成,完全一个古代的腐朽地主老财。
正吃着早餐,看着匆忙走进来的杨来福,杨帆问道:
“福伯,一起吃点东西,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杨家坪这边的事情已进入正轨,杨帆准备今天回长安。
见杨来福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杨帆一脸疑惑,又问道:“福伯是有什么事么?”
杨来福这才回道:“前几日交待的作坊已经建好,公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原来看到训练场全是由黄土铺成,天气晴时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杨帆这才临时想起应该建一个水泥作坊。
反正这玩意制造工艺简单,成本低廉,没必要浪费黄金去系统兑换,要知道这时代黄金产量可是很有限的,自己的那点存货还是省着点用。
等这批护卫训练完成,装备什么的都要让他肉疼一阵。
虽然美洲非洲黄金产量高一些,不过太远了,暂时还弄不到。
听到杨来福的话,杨帆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原因,并不是为了看工坊建没建好这么简单。
点了点头呼噜噜几下把早餐干掉,前往水泥工坊。
其实工坊搭建起来不费什么事儿,因为不需要大规模生产,所以建在小溪下游就算完事。
也没有用什么现代生产设备,直接找石匠打了几块大型磨盘,又买一些骡子,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全是原生态工艺。
不过因为怕污染环境,要在溪边选用结实的地块建煅烧用的窑子,所以水泥工坊比刚开始看好的位置向溪下游移了两三里地。
虽然稍稍远了些,多花些人力也就是了,反正这时代的劳动力过剩,正好让附近的村民赚些收入。
至于原材料石灰石和粘土,山里边多的是,但杨帆懒得费那劲,专门派了福伯和单娘子前去收购。
先前还以为多难收,结果附近村民一听说石灰石、粘土也能卖钱,纷纷拎起锄头去挖,甚至直接帮忙拉到工坊,价格便宜到令人发指。
至于单娘子是谁,在杨帆看来,活脱脱的一个母老虎,男人死得早,孤儿寡母的。
不过不知搭错了哪根筋,杨来福居然对这三十来岁的寡妇感兴趣,可谓老来逢春。
这也是为什么杨来福在杨帆回长安前,让他来水泥工厂的原因,更多是为了给这个单寡妇撑场子,杨来福是府中老人,当然得给他这个面子。
到达工坊的时候,单寡妇正叉着腰站在溪边上的小山坡,嘴里不停的在喝斥着什么。
不过杨来福的眼神像生了根一般定在单寡妇身上。
杨帆呵呵一笑,倒也乐见其成,通过观察,这个寡妇心地倒不坏,也颇有能力,之所以看起来这么凶,完全是为了掩饰。
不过也难怪,孤儿寡母的,想要活在这个世上不受人欺负,可不就得彪悍些么?
单寡妇初来时,本想让她去琉璃工坊,可她却自告奋勇的要来水泥工坊当管事,开始杨帆还怕她被欺负,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她不欺负别人也就算不错了。
看了看老实巴交的杨来福,又看了看挥手遒指的单寡妇,若是再配根皮鞭给她,这老头能不能受得住,啧啧啧,那画面让杨帆简直不敢想象。
也许看到杨帆揶揄的表情,杨来福老脸不由一红。
不过杨来福作为长辈,杨帆当然不好拿他开玩笑,对着单寡妇挥了挥手,转头好奇地问道:“福伯,单娘子这是在干嘛?”
杨来福经常过来查看倒是很清楚,立马回道:
“公子不是说水泥工坊废水要经过沉淀以后才能够排放吗?这是在挖蓄水池。”
杨帆这才恍然大悟,水泥厂如果废水没经过处理,污染较大,他可不想把杨家坪变成一个臭哄哄的地方。
两人说话间,单寡妇跑了下来,有些羞涩的望了杨来福一眼。
来到杨帆跟前,单娘子施了一礼道:
“公子,您是来看水泥的么?昨日制造了一批样品,你看行不行。”
看着眼前的女子英气十足、落落大方的女子,也不知杨来福两人是怎么对上眼的。
而且这个单娘子还识字,在大唐来说算是文化人,这也是为什么杨帆敢让她当水泥厂管事的原因。
一般这样的女子,应该出生高贵才是,可这个单寡妇却连身份户籍都没有,不过杨帆倒也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再则,她是杨来福对上眼的相好,而且大唐没有户籍的人多的是。
杨帆点了点头,在单娘子的带领下逛了一圈水泥作坊。
试验了一番刚刚烧制出来的水泥成品,效果倒还不错。
当着众人的面对单寡妇表扬了一通,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也算为她撑了场子。
不过杨帆心中暗笑,应该是杨来福关心则乱,一路行来,整个水泥工坊的匠人就没有不怕这个单娘子的,说明她还是有一套手段的,这种人需要自己撑场子么。
回到家中,下人早已把东西装好,只见杨帆大手一挥,众人朝着长安进发。
来到长安东门,杨帆勒马而立,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显得有些昏暗,隐隐有要下雨的迹象。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只见一群锦衣年青人骑着快马从杨帆的车队旁呼啸而过,掀起了一阵黄灰,这与后世深夜炸街的飞车党并无二致。
不过这群人刚进入东门,随即又折返来到杨帆跟前,只见领头之人一脸醉意地嬉笑打趣道:“哟,这不是万年县忠义伯么?大家快来见过万年县伯……万年县伯可是出名的跑得快,朝廷还没定论,就跑回封地,现在一看没事儿又跑回来,你们骑马都追不上……”
说完打了个嗝,熏得杨帆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不过他的话却引得这群锦服少年一阵轰然大笑。
杨帆皱了皱眉,定睛一看,自己并不认识这群锦服年青人,于是没好气地道:“想耍酒疯滚一边去,本爵爷好像不认识你们吧。”
这时年青人高傲地仰起头哼道:“我乃霍国公二公子柴令武是也……”
那副模样好像不认识他是天大的罪行。
不过,柴令武确实出名,在长安勋贵里面,可以说没有人不认识他,不是因为才华和能力,而是出了名的浪荡,特别是一张嘴损得很。
长安有一群二世祖天天无所事事,因为这群人不能继承爵位,平日里游手好闲,这个柴令武就是其中一个小头目。
柴令武?杨帆不由眉头一皱。
那不就是柴绍与平阳公主的第二个儿子么,因为跟随高阳公主谋反,死了还被砍头的家伙。
柴绍作为凌烟阁24功臣之一,平阳公主也是历史上第一个以军礼下葬的女人,没想到两个英雄人物却生出了如此一个浪荡混账玩意。
耐着性子,杨帆不悦地道:“原来是柴公子,恕在下眼拙,只是不知柴公子拦住在下车队有何指教?”
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的,柴令武充耳不闻,呵呵一笑对着身后的一群年轻人喊道:“还不赶紧过来见过万年县伯,没看到他生气了么?”
那阴阳怪气的调,杨帆真想马上抡起拳头揍他一顿,心中想来想去,也没搞明白是哪里惹到了这个二世祖。
其实杨帆哪里想得到,柴令武这样冷嘲热讽,仅仅是因为他抢了柴令武的风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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