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古板大哥回家告诉她,他父亲同意二大爷不交出那十万块。二大爷经过这次的事后,说古板大哥太受委屈,硬要拿出来给他。
古板大哥没要,二大爷的儿孙也不想要,结果那十万块就跟烫手山芋似的推来推去。最后,二大爷说专存个账户在他自己名下,他死了要还没解决这事儿就捐出去。
乖妹儿感慨:“二大爷一家人都靠工资吃饭,做事这么通情达理,你爸怎么那样?他也不想想,他要是不在人世了,那些财产还不是留给你和二弟。”
古板大哥眉头紧锁,问她:“要是他死了,我也得不到一分财产,你会不会嫌弃我?”
她让他问得莫名其妙,他详细说:“那只‘老虎’才不是老虎,是条贪吃蛇!他的财产是不可能留给我和弟弟的,他或许会留一些给别人,更多的财产他会带到阴曹地府。”
她帮他捏捏眉心,笑答:“那就让他带去好了!我只求平安就好,反正我本来就是个乡下穷丫头,我父母也没指望过我嫁白马王子。别想这些糟心的事了,我认识的你只是个借住在道观的穷小子。”
他们的生活平稳过了一个多月后,她家乡传来消息说,围绕那道观所在山林要修旅游区,周围几个村子都要拆迁。
她父母高兴地认为,靠别人家的财产始终是靠不住的,这乡下老房子拆迁后虽说只能在镇上分一套房一间铺面,但也终归是有个落脚地了。
他们都认为,小镇上的房子不如省城值钱,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岔子的。
谁想,还是出了岔子。那八间砖瓦房围合成的小院子是她爸和她姑妈一起修的,她姑妈嫁的人是本村儿的,当年都穷,为了省人工钱,就互相帮忙修在一处。
他们搬走后,姑妈一家占了整个院子,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后来拆迁,姑妈家的大表姐了解到,农村拆迁补偿极低,要是只半个院子的面积,到时只能分一套75平米的房子和一间20平米的铺面,姑妈一家六口人根本住都住不下。
村上量面积的时候,大表姐把整个院子百分之八十都说成是他们的,他们也就能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和两间铺面。如此一来,乖妹儿他们家面积不够,要想分得一套75平米的房子都还得补七万现金出去。
乖妹儿她父亲去找村上的人理论,村上的人说当时量地他自己不在现场,怎能怪别人?再说,农村自建房都是不规则的东一块西一块,哪能像商品房那么标准。好说歹说,给出的意见是让他们两家自行协商解决。
乖妹儿回到家乡找到大表姐,说自己并不是非得争多少,只要面积能抵够回迁房75平方,不再补现金出去就行。
大表姐撇嘴说,“面积划给你们了,我一大家子人往哪儿住?”
乖妹儿老老实实地给大表姐说了自己一家人的处境,大表姐非但不同情,还大肆嘲笑起来。
“没房没钱,那能怪谁?他不想做管理没要那些产业就算了,连他爷爷留给他的房子都没要,哼哼,这会儿知道房子多金贵了?”
乖妹儿还傻乎乎地解释说不是不要,是要不成,连带着给二大爷十万现金的事儿都讲出来。
大表姐听她讲述,但关注点不在他们多无奈之上,在于他们拱手让出十万现金。
大表姐嘴角撇得不能再撇,“他是大少爷当惯了,就以为天上会掉钞票呢。你们把十万块都没放在眼里,还在乎补个七万出去?唉呀呀,早知道哦,我们这些亲戚也都早些找他借个十万八万的。”
她终于看出大表姐压根儿没想协商解决事情,就直接要大表姐和她一起去村委会说正事。
大表姐干笑着说:”你这是求我去帮你解决事儿?你咋不早点儿送些钱给我花呢?这样一来,等你们遇到难处了,也不至于没抓没拿的是不是?”
“你弄清楚,我不是求你,是要解决房子的事!”
“你别凶,我可惹不起你这大少奶奶。你家大少爷那么有钱,你还来争个什么呢?”
乖妹儿知道姑妈一家的日子也拮据,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压下怒火说:“大表姐,求你不要扯他们家好不好?我来找你说我们这老房子的事儿,也不是要来争很多,就只要能有个安家之处就好。我女儿明年上学了,落实房子后好安排学籍。”
她磨破嘴皮,大表姐也没同意更改面积。她气怒之下,直接转让回迁房名额,从接转者手中拿了两万多现金后,就与家乡老房子再无瓜葛。
大表姐得知后,有些歉疚地上门问她:“咋不要房子?你们自己存钱买?”
她默不作声。
大表姐又问:“你们一年下来刨去开支能净攒下多少?看你们那点儿收入,能有两万不?”
“有时候一万都没有。”
她大表姐指了指她,大声嚷:“你还好意思说一万都没有,那你算算什么时候能买上房子?你就算活一百岁,也只有七十多年可奋斗了,到死都买不上!”
她不明白这大表姐怎么关心起这些,自嘲道:“不一定付全款,可以先凑首付嘛。”
“你还敢跟我犟嘴是不是?照你们这样子下去,凑够首付都得二三十年,到时候房子又不知涨成什么天价了。”
她想不通大表姐算房价干什么,大表姐还一副肉疼的神情算着:“三套房子要一套也好啊,那个地段儿是市政规划的城市新中心,以后肯定会升值的。还有铺面呢,要是成了黄金旺铺,一年的租金都够吃喝玩乐。”
是啊,大表姐说得没错,可这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大表姐也许是说得太激动了,竟眼圈儿红起来,“别怪我们狠,你们条件够好了,还来争那个小破砖房做什么?等镇上的房子分下来也就是凑合住住,能卖多少钱?那回迁房还抵不上他们家房子一间厕所呢!”
她感觉到很不对劲儿了,试探问道:“你对我婆家的情形了解得挺清楚呢,你和他们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