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势力都需要一种相对的平衡,要强大是要压制住别的势力,而不是容不下任何对手,否则当没有任何对手时,也就是所有的一切全会成为对手!
瘦虎看得明白,及早撤走,还可以找理由挑柳树沟众生灵的错,用几句话把责任推掉,勉强维持住秦州范围内的势力平衡,秦祥再闹下去会彻底把秦家推到全部势力联手除掉的境地。
或许,可以让秦禄收到灵符后,找到劝阻秦祥的办法。
瘦虎发完灵符,又通往朝沟口那端的地道跑,他还得去帮秦祥,看不惯秦祥的做法又必须得保护他。
一边掠行,一边交代胖虎:“你快些跑回大帐篷,让大公子控制住村口,尽量少起争端,也尽量别让人进村进柳树沟,今夜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胖虎点点头,不再和护院们一起走,催御灵气加速前行。
村口,蔡宝华见哥哥受了那般重的伤,含着泪怔了怔,他们正要互相把遇到的情况说得更详细些,听到大帐篷外传来吵闹声,又一起赶过去看。
“秦师侄,快让你的人走开,看不到天都烧红了吗?我们要去救人。”
浦念生黑着脸指向秦逸,而秦逸拉着帐篷门,伸半个脑袋出来,笑嘻嘻说:“浦师叔,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三叔不让人进柳树沟去。再说了,我三叔就是放一把火吓吓那些小妖小怪,谁让他们乱闹事呢?且再说,他们又不傻,不会往火里钻,哪用得着去救啊?”
蔡宝华气得跃起两步,飞踢一脚,踢倒浦念生旁边拿刀威胁的秦家护院!
“快走啊!别跟他们讲理了!他们炸山封住了沟口,柳树沟整个成了燃起来的炉灶!”
整个沟成了炉灶,那里面还有命可活吗?
柳欢儿顿时眼睛通红,那是她的家啊,她的家人快没命了!
猛出一掌,拍得阻拦在面前的秦家护院惨叫倒地,飞快跑去。
别的人也纷纷出手,秦家护院连着落败让开,他们刚才没硬闯是还顾忌着羲明山与秦家的交情,可是跟一条条鲜活生命比起来,那点交情算什么?
蔡宝光看他们往里冲,又连忙追上喊:“有地道!快跟我来,走地道更快!”
他不顾伤痛,追上去给他们带路。
蔡宝华站到秦逸面前,肃色斥道:“你以为你三叔的事儿就放一把火那么简单?这山烧得跟火山喷发一样,你看不到吗?这么呛人的烟味儿你也闻不到吗?这火势要是不控制下来,你这里都要烧焦!你要是还想在羲明山呆下去,别在这里拦路了,快去帮着救火!”
说着,蔡宝华也要返回柳树沟,浦念生拦住她:“你在这里指路和接应,刘姑娘在这里不安全,让她快和村民一起撤。后面还有更多人要来,想办法保证他们畅通无阻。”
浦念生接到程浩风发的灵符后,赶紧带了萧年、柳欢儿赶来,还有个徒弟侯贵忠正在城中家里也唤他赶来,浦家一些精壮家丁也叫上一起来。
出城后,离柳树沟这边近了些,远远见那火光冲天,估计情况严重,又和王家的人联络,让他们派人来救。
秦州姓王的众多,最有钱有势的是王婠家族,浦念生发灵符请王婠帮着劝王家人来援。
王家的人已同意,又有万金勃的弟弟万龙勃,正到秦州求娶王婠的妹妹王姞,为了表现自己,也要带随从一同来援。
浦念生还告知了刘都此事,刘都已派有救火经验的军人组队来援。
浦念生他们先行,别的人稍后才到,这么多的人要一起来,必须留个可靠的人在此处做后勤安排,要不然会一团糟。
等浦念生他们转身走了,蔡宝华立刻让刘小柳快去撵上村民,又让秦逸安排手下把路上杂物全搬开。
秦逸不想听她的,可她已经带头动手干活,又告诉那些秦家的人,再要乱来,他们也得烧死在这里,于是都帮着搬。
该听谁的?秦逸有点懵。
他知道秦家和羲明山暗有不和,但不清楚矛盾究竟有多大,他从小安逸惯了,缺乏危机感。
就像蔡宝华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仍然没觉得火势多可怕,反而觉得帐篷内像春天般暖和了,看着许多人跑来跑去,比他一个人无聊守在帐篷里有趣。
他考虑着自己处境,想着要是三叔骂他没办好事,那就说没有得到消息,才放走了村民又放浦念生他们进去。
要是羲明山的师父师叔们骂他不去救援,就说是睡得迷迷糊糊,惊醒后又吓得不知道怎么办,跟班儿把他拉回城,他也就跟着回城。
想好了,他唤来跟班儿,收拾了喜欢的物品,骑马朝城内奔去。
本来在干活的秦家护院见他一走,也全跟着跑了,只剩蔡宝华一个人忙着清路。
暗洞内,起火之后,白回风不再忙着搬走火油、松脂、木炭那些助燃物,她扬手延出一道灵气,卷回洞口一个正在运物品的秦家护院!
看到一个白衣少女突然出现,在场的秦家护院都痴望空中,片刻后才回过神,喝问她是谁?
“停手!快去救人!”
她没有答话,冷声命令。
秦家护院们相互看看:“三爷让我们做的事快做完了,我们马上要撤,救人不关我们的事!”
白回风封堵在洞口,不准他们再加危险物品去伤人,能减一点火势就减一点。
他们哪会听她的?有抱着东西往前冲的,有拿刀想吓退白回风的。
应手一召,锁心玉瓶在手,白回风眉宇间透出杀气:“敢再运出去害人,别怪我动杀心!宁愿受雷电之罚,也绝不纵容你们行凶。”
锁心玉瓶水雾轻飘,看似精致薄脆,那些秦家护院却是怎么打也打不碎,想闯出去又被水雾紧紧围裹。
火越烧越大,暗洞中没有烧起来,却像是在蒸笼里一般难受,他们纷纷求饶。
“这位仙子,求求你,快放我们离开!”
“是啊,放我们撤走吧,再不走,这里面的东西得引燃,那我们全都得被烧死。”
“我们出去保证不再做坏事,这些东西全拿沙土埋起来!”
白回风很轻的笑了笑,面容又变冷:“原来你们也怕被烧死!这火本就是你们放的!别怕,在暗洞里只会焖熟,不会烧死。”
一个老成些的护院给身旁另几个护院使眼色:“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把这些害人的东西全毁了,我们要出去救人!”
他说话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抓起沙土盖那些木炭之类,有他带头,别的护院也照做,这暗洞中有水滴下聚为小水洼,有的护院还舀水泼湿那些东西。
白回风看看洞外烈火,压下焦急悲愤之感,强装镇定威严说:“那你们发誓从此追随扆彤焰,再不跟着秦祥为非作歹!”
他们异口同声答应,话音刚落,十几个秦家护院脸上全多了个“扆”字。
有此字在,至少能让他们暂时会帮忙,那全是白回风用画符的笔飞速画上。
他们彼此看看,互相监督,都真诚了几分。
白回风让开,他们连忙跑出去,白回风也倒飞出洞。
倒飞空中还未落地,白回风又接连御来几块大石头,封上暗洞,防止那些助燃之物再增大火势。
她一落地,立刻让秦家手下去救人,同着扆彤焰的人一起挖开沟口,或去灭火。
这十几个秦家护院总算帮了些忙,一些去搬堵在沟口的石块杂物,让沟内的人快逃出来;另有一些人铲沙土、泼清水、砍还没烧着的树,以控制火势蔓延。
他们没有接触到明火,且他们都是有灵气的人,哪怕只能初聚灵气也比一般人强很多,可是他们仍然受不了!
汗水没有干过,先出的汗水凝成一层薄盐壳,后出的汗水浸过这些薄盐壳,肌肤有一种腐蚀般的疼。
嗓子干烫得要冒烟,汗毛在火浪热气中也变卷。
白回风和扆彤焰让一些体力不支的人先歇歇,暂避到没起火的崖边那些挖出的土洞里,扑在略湿润的泥土上缓缓劲。
沟口终于挖开一条大缝,跑了一些小妖小怪出来,他们已经被烧伤,脚上很多烫起的燎泡,疼得要死,仍然抱着生的希望,在烟尘中朝地道跑去。
救到了性命,白回风和扆彤焰他们更有劲了,哪知正全力救火时,一浑身冒火星的人疯了般冲出来!
“杀!一个不留!”
刀光连闪,砍向几个正在抬沟口石头的人,白回风急旋锁心玉瓶,水雾漫开,拖得那刀一滞。
怎知那刀煞气重,威力大,眨眼便从水雾中挣脱,又纵身而起,劈向白回风!
“死,你们全部都给我死!”
这人狂叫着,头发炸立冒烟儿,脸如黑炭,几乎没了人形,白回风闪避几下,正面看他两眼,脑海中冒出很多人,对比这个相貌又对比那个相貌,才认出他是秦祥。
见砍不着白回风,秦祥又癫狂吼叫着,朝别的人乱砍乱劈。
一个身影从岩壁上拱出,那是仍旧蒙面黑衣的程浩风,他伪装得像是岩壁上一块突出的岩石,秦祥才没发现。
看到秦祥要伤别的人,扔过去一块石头,正中秦祥的后脑勺,引得他举刀奔来。
程浩风飞身往出沟的常走大路上跑,为了救火顺利,必须得引开秦祥,而且不能往地道那边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