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瞧着冯畹仪,轻轻皱了皱眉:
“该怎么办?大姑娘自然是该感恩图报,以后好好报答父母恩情。
至于小少爷,婢子说句不中听的话,那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罢了,以后大姑娘和周大人成了亲,生下周府的嫡子、嫡女,那才叫尊贵……啊——”
这婢女话未说完,冯畹仪突然猛地站起来逼身向前,用手掐住了这婢女的脖子。
“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你居然敢如此说我的瑄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冯畹仪的声音冷如寒霜,手上的力道越加重起来。
另一个婢女见状惊叫一声,转身就要向门外跑。
一直站在冯畹仪身后的香草,追上去抓住了她,将她拖拽回来,又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被冯畹仪掐住脖子的婢女,已经脸开始渐渐发白,一张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像条垂死挣扎的鱼。
冯畹仪掐得她很紧,甚至被修剪过的指甲,都微微陷进了她娇嫩的脖子里。
她挣扎着望向冯畹仪,眼里全是乞求,其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绝望。
冯畹仪欣赏了片刻她痛苦的样子,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不过却并没有将掐住婢女脖子手拿下来,而是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知道你是夫人安插在我这里的人,不过既然进了我的院子,就得守我的规矩。
你信不信,如果你再告妄议我的瑄儿,我有得是法子让你无声无息消失在世上?”
婢女听得这话,心中更怕,她满脸惊惧地颤着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
“婢子知……知道错了……婢子该死……出言不逊……活该被打……求……求大姑娘开恩……饶婢子一……一命……”
冯畹仪闻言冷笑一声,徒然松开了手。
她的手刚一松,那个婢女便狠狠摔落到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直咳得苍白的脸颊上,染满了红晕才停了下来。
冯畹仪一双手抱住胸前,盯着婢女眼角刚咳出来的泪,眼中寒气不减:
“本小姐是这冯府正儿八经的嫡女,何时轮到你能来对我蹬鼻子上脸的!”
“婢子该死,婢子该死,婢子再也不敢了!”
那婢女早已被吓破了胆,她缓过气来后,连滚带爬地跪伏到了冯畹仪的脚下,直给冯畹仪重重磕头:
“以后婢子定尽心尽力为大姑娘办事,求大姑娘饶过婢子这次吧,婢子下次再也不敢了!婢子也是一时糊涂啊,求大姑娘饶了婢子这条贱命吧!”
那个被香草挡在门内的婢子见状,连忙也匍匐在地,身子微颤地跟着磕头。
冯畹仪看向两人,目光在两人已红肿一片的额头上扫了两眼,缓和了语气:
“罢了,你们起来吧,我知道你们都是识时务的聪明人,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听我的吩咐,我若好了,自是不会亏待于你们!”
“是!婢子遵命!”
“行了,下去吧!我稍后会让香草给你们送伤药去,你们这几日就不要去夫人跟前晃悠了!”
两个婢女闻言,知道冯畹仪这是知道了她们总偷偷去主院的事,身子又是一抖,连忙俯地应道:
“大姑娘请放心,以后我们再不会随便出这个院子,如若有事出去,定禀于香草姑娘知道是因何故。”
冯畹仪听后,嘴上挂上了笑意,“倒也不必如此,你们以前怎样,就还怎样,只是,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得好好分个清楚明白!”
“大姑娘请放心,奴婢晓得的。”
“好了!下去吧!”
“是!”
两个婢女应了一声,退后两步,转身先后走了出去。
等两人走后,香草忙凑到冯畹仪的跟前,“大姑娘,您真的相信她们说的话么?”
冯畹仪扫了门口处一眼,缓缓道:
“她们是夫人的人,怎么可能对我忠心耿耿?即使她们是真心想投靠于我,这种叛主的奴才,我也万万是不敢要的。
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我若想找到瑄儿的下落,根本离不开这些人。”
“姑娘明白就好。”
香草听后点了点头,又伸手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冯畹仪微微一笑,这个香草,她很满意。
她原本是为了让王婆子甘心情愿替她做事,才答应了让王婆子的女儿香草做陪嫁大丫鬟,跟她一同去周府。
可随着这几日的接触,她对香草倒是越来越满意。
她如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香草跟在身边,她行事方便了很多。
转而想到了什么,冯畹仪对春草吩咐道:
“你拿盒伤药给那两个丫头送去,然后看看能不能再套套她们的话,瑄儿如今下落不明,我甚是担心。”
香草答应一声,又安慰冯畹仪道:
“大姑娘放心,小少爷自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婢子这就去好好问问她们,大姑娘等我的消息便是。”
冯畹仪拧了拧眉,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但是,现在除了等消息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点了点头。
香草去了很久才回来。
回来后禀报说,两个婢女一问三不知,只道小少爷的下落只有跟在冯夫人身边的几个忠心老奴知晓,她们根本无从得知。
冯畹仪听后不免有些失望,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将冯夫人身边的人,暗暗绑一个严刑拷打,看看能不能问出瑄儿的下落时,突然门外有个婆子闯了进来,对冯畹仪称冯夫人有请。
香草焦急万分地看向冯畹仪,生怕是冯畹仪方才整治婢女的事,被有心人传到了夫人那里。
冯畹仪倒是很淡定从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如今一步步断掉自己的后路,步步都踩在刀刃上,滴着血不停向前走,稍不留神就永不得翻身。
可是为了瑄儿,她不能停,更不能退。
自从瑄儿被抢走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午夜都会被噩梦惊醒。
为了和瑄儿重新团聚,即使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她都不会退缩逃避一步。
***
冯畹仪跟随传信的婆子来到主院,见以前在屋中伺候的丫头婆子们,此刻都被遣守在外面,顿时心下一沉。
这般郑重其事,莫不是真的发现了她做的那些事?
这般郑重其事,莫不是真的发现了她做的那些事?
这般郑重其事,莫不是真的发现了她做的那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