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朱雨深听了老方的话后显得更难受了。好在那个才来不久的小老师帮他说了几句话,让他心里好受些。小老师说反驳老方说,这又不是啥违反规定的事,武主任知道了又怎样呢?另外他建议朱雨深请毛娜吃饭时,可以单独请,档次也不必太高,意思到了就行。绝对不能随着毛娜的意思来,否则以后就一直等着她来宰吧!朱雨深对小老师的仗义执言表示感谢,心情愉快多了,下午上课时也显得特别有精神。放学后,他跨上电瓶车飞速往家骑着,准备回去把个人的资料归归类,弄好了后就等通知去那家辅导机构面试了。骑了一段路后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接通后,让他绝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自己母亲打来的!母亲的声音有些吵哑,她告诉朱雨深:她后嫁的那个男人赖五生病住院了,已经有段时间了,家里的钱花光了,现在正想着法子四处借钱呢。她让朱雨深赶紧帮她筹集几万块钱送过去,她说她现在就在市里第完对方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以后,朱雨深下意识地把电瓶车骑到了路边上一个不碍别人事的地方,他这也是汲取了上次骑车想心思导致跟人相撞的教训。随后他掐了一下自己,弄清楚了这并不是在做梦;他又看了一下通话记录,确实有人打电话来过,而不是产生了幻觉。他努力回忆着刚才那个沙哑的声音说过的内容:对方说赖五这个人住院了,就在市里。由此判断,那个说话的女人就是自己母亲!她让自己准备几万元送到医院交到她手上,话讲得相当霸道。反应过来以后,朱雨深是又气又烦,他强作镇定地把车骑回了自家楼下。回家后,他躺在沙发上半天不愿动弾。他的脑子里乱得很,也不知自己该怎么跟肖蓉说这事。如果肖蓉知道了这事,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因为她在服装厂里上班挣的是辛苦钱,两口子一味地攒钱还房贷,除了月供,还在提前充钱还贷,所以当下没什么存款,日子过得也比较寒酸。如果要她把几万块数目的钱拿出来,支援一下不能称之为婆婆的人家用,她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朱雨深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接通后,他没好气地问对方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岂知竟然是韦泗打来的。韦泗说他的租屋就要到期了,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考虑到天就要下雪了,雪真要下下来,交通就不方便了,所以他准备在下雪之前就退房回山里面去。连走时,他要请朱大哥吃顿饭,两个人再聊聊。他看好了时间,就这个周六中午比较好。他叫朱雨深务必赏脸过去,顺便帮他把行李搬到大门外去,搬上货拉拉的车子。因为届时他们吃过饭后,他就准备动身了。朱雨深心里有点乱,他没假思索地就答就了韦泗。韦泗听朱雨深答应了,显得比较高兴,在电话那头直说感谢的话。挂了电话后,朱雨深从心底涌上一丝诡异感和一丝疑问:韦泗请自己吃饭,为什么要苦苦哀求呢?自己答应后他又谢个不停,这似乎没有必要呀?他干吗要这样呢?随后他又努力回忆着吴宝和武凤说过的那些话,也就是韦泗最新的状况。他们俩好像都说过,韦泗最近接连遭受刺击和打击,精神有些失常了;在一起的那些邻居们都把他视作了会伤人的怪物;目前他瘦得有些瘆人了,等等。朱雨深觉得自己最终去不去韦泗那里吃他那顿饭,还得考虑考虑,或是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才行。这个问题倒不大。他现在要烦心的是,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对待母亲让他送钱去医院的事。果然,等肖蓉回来后,朱雨深把此事跟她说了,她当场就不同意。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夫妻俩手上一旦存款达到万元以上,就去提前还贷了,所以目前手上只有些小钱。肖蓉说:“朱雨深你这个老妈子竟然开口就让你送几万块钱过去,真是搞笑!身上没钱,难道还得为了她去向别人借钱不成?其实,这个老妈毕竟是改嫁过的人了,与你朱家早已没有了关系。现在她自家有困难了,也不考虑考虑,就狮子大开口向人要钱,她竟然也好意思那样做!你们平时相互之间有联系吗?我们买房、换房,她支援过吗?哪怕是她以前借过一点点钱给我们,结果也好说些呀!”诸如此类的话肖蓉讲了很多,朱雨深默默地听她发泄着,他知道这事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了。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想掏钱出来,去支援母亲那个家。以前几次去那个家时,赖五的态度都让他很受伤,母亲的话他听着也觉得难受。如果说成婚前他去见母亲是因为孤单寂寞需要排遣一下的话,成婚后就完全不需要了,所以他也就不怎么去那里了。然儿今天突然冒出这个事来,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打定主意后,他决定不再搭理自己的母亲。谁知第二天早上肖蓉刚离家,他的电话又响了,又是自己母亲打来的。手机响了半天后,朱雨深还是没忍住,接了。电话那头便响起他母亲的责问声,问他怎么还不把钱送过去?怎么没有声音没有图像了?随后她便发了一大通牢骚怪话,说赖五生病了,家里钱用光了,又负了债。自己在医院里照顾这么多天下来,人都累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她那个后生的儿子,就知道打油混事,还偷家里钱。现在他老头住院了,他竟然还是那个德性,来都不来看一下。她真是遭罪啊,落难啊,又没有人过来帮她一把。讲到后来,声音就变了,应该是哭了起来。朱雨深的心情虽然也变得沉重了,但是让他拿钱出来,他还是非常不情愿的。犹豫了一下以后,他什么话都没讲,直接挂了电话。因为此时他忽然想起了韦泗母亲来问韦泗要钱的事。武凤和吴宝都跟他提到了这件事。韦泗的状况她母亲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因伤至残,变成了一个残废人,年龄虽不大,但已经没有任何前途了。他坚强地支撑着,挣点小钱湖口,之前手上的所有存款都被包括他母亲在内的几拨子亲人什么的给榨干了。但他母亲不考虑这些,而是再次来向他索取。她不觉得她的做法比较恶劣,相反,在不达目的时,她还大发雷霆,讲了很多非常难听的话。也许这正是武凤所说的,这是因为各人所站的角度不同而导致的。韦泗母亲如果稍微从韦泗的角度考虑一下,为韦泗想想,就不会是那个态度。但是她是不愿这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家急用钱,不达目的不罢休。自己母亲应该也是这样的。在自己一路艰难前行的时候,她认为她既然已经再嫁,与父亲离异了,不是孩子的监护人,就没有支持孩子读书、成家的义务了。所以对自己的一切困难,她就算是能料想到,也没有任何行动。如果就这样持续下去,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虽然和母亲也有过一些交往,但那也几乎等于走亲戚似的方式。特别是尝试了赖五的恶劣态度,以及与同母异父的弟弟不对付以后,就不愿交往了,也不觉得有啥缺憾什么的。这就证明自己的心目中已经没有母亲这个概念了。想到了这些以后,朱雨深觉得自己挂断母亲的电话是理直气壮的。所以他不带任何情绪波澜去上班,一整天他都没再想这个问题,几乎把这事给忘了。然儿傍晚回家时,在路上看到一个侧面有点像自己母亲的老年妇女时,他的心不禁一沉,鼻子酸酸的。他赶忙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看看母亲有没有再次打电话过来。却没有任何未接电话,这让他反而有些失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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