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两者一接触，小金珠毫无意外的钻了进去，“玄”字冰山象捅破口子的水袋一样，“哗！”的一盆水浇了下来。同时朗宇的识海中一声轰鸣，小金珠失去了联系，想爆都爆不成了。

    凝目观望的司徒长老秀眉挑了一下。那小珠子确实有些古怪，但也就到如此了，冰山内有法则的存在，金珠被封，没有爆，也没有消失。不知是司徒长老一时炼化不了，还是想研究研究。

    下落之势并没有任何阻挡，“玄”字冰山缓缓的压向了头顶。

    金珠无功，化雷诀的大龙更会无效，金龟就别出来现眼了，而且土玄气也没了。朗宇翻手夹出了符文，这东西不打出去也没用了。

    正当要出手之际，“唰！”的一下，冰山未至，一道冰寒之气却从身侧爆出。朗宇一扭头：“月月！”

    同样的冰气，却意味不同，头顶的冰山寒而不凉，冷不刺骨，只是一种无形的重力压了下来。而身边的寒气，透体清泠，无形无色，却让人如坠九幽冰窟。

    盘坐中的梦瑶，指诀轻捻，冰莲之形，清晰的在坐下绽开。

    能修炼了，还是个天才，可惜修为太低了，纵然丹田生异象，与那冰山相比，也不过是个坚强一点的蚂蚁而已。

    “月月！”朗宇低喊了一声。

    有一点没有变，这个小姐姐还在下意识的保护着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情形了，蚂蚁撼大象啊，朗宇的两眼有些辣，男儿的热泪涌了出来。拼了！

    “掌碎乾坤！”朗宇大吼了一声，一把丹药塞进了嘴里。此时再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他要提尽玄气，打出自创的战技。师傅也顾不得了，一死皆成尘，唯有引下天雷，最后一搏。

    “嗯？”司徒长老一声惊咦。远远的一翻手，冰山停下了。“仙体！”随之在虚空中一抓，盘坐的梦瑶身不由已的飞到了她的身前，仍在浑然不知的掐动着法诀。

    “仙体？”

    “仙体？”

    不远处的两个上仙，对望了一眼，惊愕的眼神看向梦瑶。朗宇也一眯眼，停手看去。长老的见识自不一般，三个人也都听过仙体一说，可是谁也没见着过。

    “结束吧！”司徒长老拉过梦瑶，眼神立刻一冷，再翻手向下砸去。马上结果了朗宇，自己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仙体丫头。

    谁料身下的梦瑶却一睁眼，“你救了我一命，梦瑶无以为报，今日与你同赴黄泉。噗！”一口血喷出，她要爆体自尽。

    这是梦瑶第一次表达对朗宇的感激之情，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月月！”朗宇嘶喊了一声，双眼血红，额角青筋暴起。一个移形化影，虽然没有如影而飞，却真被他挣出了几步。

    死，也有先后，先去者坦然，后走者，却要带着无名的折磨。朗宇无法接受，眼睁睁的看着月月在自己的面前消逝，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成了他记忆中无法抹除的阴霾，成了他的魔。

    “你！”司徒长老也是始料未及，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时间竟忘了禁锢住她。顾不得其他了，长衫一摆，盘坐而下，一掌抵后背，一掌迎头顶，迅速把玄气渡了过去，强行压住了梦瑶体内暴乱的气流。

    梦瑶自暴是真的，绝不是吓唬她。修到了长老这一步，这位太玄门的女子自然知道千百年难遇的仙体对她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个仙体是朗宇，她也会拼了得罪宋长老势必保下来。

    “玄”山挂在头顶，这也许是朗宇唯一可逃的机会。可这傻子却没有走，连试都没试一下，瞪眼瞅着梦瑶。

    有一种感觉，无法说清，有一种情义无法道明，这一刻仿佛梦瑶的生死比自己更重要。你不要去问为什么？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只是一饮一啄必有缘因。

    十几息的时间，司徒长老长出了一口气，收回了两手。一个元婴期的老怪出手，而且时机不晚，救回一个小武士，并不是什么大事。

    转头看了一眼朗宇，“玄”山并没有再落下来，也没有收回，司徒长老似是在心里思索着什么。

    梦瑶重伤，玄气被压制，又如同一个凡人。惨白的一张脸很是吓人，冷无表情的睁开眼，也看向了朗宇。那种表情在朗宇看来，她似是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小丫头，本尊太玄门左执法，看你体质非同寻常，有意留你一命，你可愿做本尊座下弟子。”司徒长老起身，静静的道。

    “什么！”这一回两个小上仙的脑袋又不够用了。长老收弟子，他马怎么不落到自已的头上。入门高一等，进阶无阻碍，那就等于拿到了上仙的通知书一样啊。

    “月月”朗宇终于直了直身，成了凡人也行，总算性命无忧。

    “我不是月月，我姓水，此恩梦瑶无以为报，今生陪你一死，若有来世，梦瑶愿结草衔环。我并不认识你，却在心底里确实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不知为什么。”水梦瑶迷离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朗宇，声音象是在背一篇台词。

    “水梦瑶。”朗宇默念了一句，心里不由一冷，这个名字不应有假，如此的情形下也没必要说谎。莫非自己真的认错了人。

    “嗯？嘿嘿！”司徒长老低头看了眼，居然无奈的笑了一声。这两个东西当自己是空气了。却又真无可奈何，你要打死他们，没有一个怕的，倒是她自己有些怕了。

    仙体，意味着什么？世人不知，仙门里也知之甚少，主要是仙体出现的太少了，而司徒长老正好是知情人之一。遇上了仙体是一个大机缘，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朗宇苦笑一声。“不管你是不是月月，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冰山。

    有没有意义不知道，梦瑶也未多说，轻启丹唇，一段舌尖吐了出来。

    “不要！”朗宇一惊大喊，却已无力阻止。这丫头蔫声不语，却做事惊人。

    “孽缘！”司徒长老在其身后，不知从哪看出了梦瑶的动作，一指点在后颈上。梦瑶一顿首，没咬下去，一丝殷红的血迹流了下来。

    一个人要活着不容易，她要死，谁能阻挡得了，你能看得住吗？

    “要怎样你才随本尊回仙门？”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堂堂的长老求着收徒，千古罕见。

    水梦瑶木然无声。体内修出玄气了，却在她的脑海里多一了些东西，眼前的这个青年，似乎是她可以牺牲生命去保护的人。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吗？真的说不清楚。她想要保护他，却无能为力。

    朗宇抬头看向头上，玄字冰山一落，自己就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即使在心底几乎确定了梦瑶并不是月月，他的最后的愿望，仍然是希望看到她活下来。

    “梦瑶”朗宇要劝她答应了那个老女人，至少先活下来。可是没等说完，水梦瑶先开口了。

    “除非你发誓不会伤害他。”

    “发誓！？”谁敢让一个执法长老发誓？

    司徒长老摇摇头。“这不可能，他杀了十几个上仙，还有宋长老的宝贝儿子。我不可能放他走。”

    不放就一拼，朗宇扬手祭出符文，看得出来，这个太玄门的老女人不会让梦瑶死。他也没有让一个女了保护的习惯。

    “哼！”司徒长老眯眼一声冷哼。抬左手两指一弹，一道蓝光，那张符文立刻冰封，化做一片片的碎屑飘落到地上。随后心念一动，冰山压下。

    盘坐地上的梦瑶静静的看着离地不足一丈的冰山，眼前一片朦胧。不能动，只有两行珠泪滑落。“今日无力回天，我心随你而逝。天地同鉴。”

    “喀！”谁知语落天地震，如此小的声音，不知那高天上的存在是如何听到的，睛空中一声炸雷，虚天上闪过一道黑色的断纹。

    发誓，你不发誓我发誓。现在你不让我死，却不能总封着我吧。我若不死，上天都会把我劈死，你能耐我何。

    仙体弄的这个动静太大了，连司徒长老都不由抬头上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你如果肯现在就拜我为师，为师可以不伤他。”

    答应了？连两个仙门的弟子都眼瞪如牛。仙体究竟有什么秘密？竟让长老放弃了出手。

    一个一心求死之人，就是一个神仙，要来还有什么用？司徒长老不得不妥协，长袖一挥，玄山冰释。

    上门收徒，必无好心，前有段伯阳，后有凌松子，收徒是假，夺宝是真。这个阴险的女人如此急着收下仙体的梦瑶，定是对其有莫大的好处，是夺体是炼化，仙门的手段朗宇不知道。他只明白一个真理就行了，没有三分利，谁起五更寒。而且这哪里是收徒，明明就是收一个祖宗。

    可是活着才有机会，明知是个陷阱，还是希望梦瑶能活下去，至少朗宇不能看着梦瑶再如青玉一般倒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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