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一点没有姐姐的样。”仍是一袭白衣的陆雪盈看着两个顽皮的孩子,微笑着嗔怪着月月。月月对着母亲很可怜的嘟起了嘴。“还说我,他让我在外面站了两个多时辰了。”
朗宇默然。
看着母亲进屋,月月也随着跟在后面。经过朗宇面前时悄悄说了一句话,却让朗宇差点晕倒。
“呵呵,其实你就是关上门我也能看到。”说完还甩了下那两个捆的跟棕子似的小抓髻。
“我晕菜了,有这样的姐姐吗!偷窥有瘾哪。”朗宇一阵无言。
娘去做饭,朗月便席地坐下。双目微合,那模样还是满虔诚的吗,朗宇偷偷的用眼瞄着。此时静下来,看着这小妮子也是有模有样的,圆脸、琼鼻,小巧玲珑中已略显出一些凹凸的风致,只不一刻,那朗月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朗宇赶紧转过头,这小丫头精灵的很,别再让她发现了,又要消遣自己了。
离开屋门,又在院里转了起来,要重新煅炼这身体,自然是要寻一些用具。负重跑步是最基本的,只是需要场地。竹屋的后面倒是有两米多宽的空地,只是不很长,跑是跑不起来了。不过这里幽静的很,只有一些杂草。想到从前无聊时,自己从楼下的江老头那学来的洪拳,此时正好用它通一通筋骨。那东西就像跳舞一样,又像做广播操。在他看来没有一丝可用,都是一些花捎的套套,想来这副身体也经不起极限的动作,先简单的试试吧。
说练就练,扎好身形,舒腰展臂,撩腿送胯,一路向前施展开来。那洪拳说是简单,其实,真正运上功力,拳、肘、膝、腿、也是招招致命,步步玄机;攻防有致,刚猛无筹的。只是对于一个要求敏捷和速度的盗贼一说,是鸡肋了一点,可惜就这也才仅仅三式,朗宇就吃不消了。以他二十八年的底子,记得当时练这个可是手到擒来的事,学了三天后,那江老头就很少在那个小花园里再露面。可这个几乎从没做过什么运动的身体,哪经得住他这么折腾。三式拳脚这么一打。立时感觉是筋也不够长了,骨头也要散架了,浑身肌肉就似要挣断了一般。两腿一打剽,“扑通”一声扔在地上。咬牙咧嘴带皱眉,仿佛刚刚经过了千刀万剐一般。
这个还是不行呀!强忍着疼,扶着旁边的竹篱站起来。看了看两边没有人,心道这要让月月看见恐怕得笑得背过气去。忽又想起月月在门口说的那句话,她要是真有那本事,怕是这事需是逃不过她的眼睛。但无论如何还是要装个样子,于是信手的拍了几下袍子,低头用脚踢了踢那草地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朗宇猜得没错,这一跤确实让屋里的两个人都发现了,不过月月只是听了一个响而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娘却好似真看到了朗宇的倒地,轻笑了一下。
朗宇也是受着月月、古雷两个小家伙的影响,才要试试自己的能力,没想到竟是糟到如此地步。
低调,一定要低调,低调不等于低头。不用过多久就会超过他们,朗宇只能这样暗暗地鼓励着自己。
第三天了,这三天里朗宇已经熟悉了几个词,“娘,姐,月月,古雷,爷爷,甘伯伯”。每次发出那稚声稚气的声音,自己都觉得脸热心烧。就象一个大男人非要掐个兰花指,扭捏作态的撒娇一般诚是不自在了。可是娘和月月却喜欢,每每不经意的勾引他说。
想到自己也总得学会说话的吧,索性就恶心几天吧,其实朗宇也知道八岁的小孩子可不也就这个样子吗,只是这个角色一时还真是不好适应。
早饭以后,朗宇便想着先绕着竹屋周围跑几圈,再制作几个沙袋。反正他和月月也不用去作早课,不去后山修习。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去静坐修炼。有点像那世里的上班工作一样,只是依稀觉得是在练什么功。仿佛倒是很重要的事。
猛然想起在鹿场看到的情景,也许是在培养猎手,这古族也许就是以狩猎为生。那么他们煅炼的方式倒真是特别了。朗宇也不会说话,当然也无法问,只能被动的接受点信息。
“娘”回到屋里,朗宇想问问自己能不能出去转一转,有娘的孩子就不能自己乱跑。况且他也不确定这山脚下会不会有危险。却只叫出一声娘,后面就卡壳了。干张了几下嘴,记忆中都被他翻乱了,也找不出下面的词了。
看着娘文静淡雅的面庞上带着慈爱的微笑,纵是倾城之貌也难动一丝波澜的心中,也不由心跳有些加快。而那种发自心中的深沉的关爱却让人有无法生出亵渎之情。母爱原来是这样的,他让人会忽略了无论任何的外表而感受到心灵的共振。宽广、温暖、如微风,似流水,能感觉却无法言喻。
看着朗宇局促的样子。陆雪盈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用一种轻盈地声音笑问道:“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吗?”
朗宇看着她,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要急,慢慢会好的,”说着从衣袖内拿出那枚暗黑色的古朴指环,又示意月月把仍放在床头的那剑匣也取来。
说实话,朗宇对这两样东西并不感冒,前世中比这卖相优秀的东西也如过手云烟一般,金银珠宝之类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玩意儿。千年古墓中也有出现古刀古剑之类,这把剑虽有些特别,但尚没有他曾经在一座地府里所见的那长明灯对他有吸引力。看样子娘是要将这两样东西交给自己,古爷爷和古雷可是指明这东西是给自己的礼物。恐怕也就是给小孩子的一些见面礼罢了,大人自然也看不上眼,就连月月也没有一点羡慕的表情。尤其那墨色的指环,又大又笨。这让细若青葱般的指头如何戴得上。天知道那老头是怎么想的,还一副郑而重之的模样。
这样胡思乱想一气,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娘和月月表情一时间都认真了起来。娘似乎是不经意的就压低了声音,“宇儿,这是古家给你的两样东西,以这两样东西的贵重,恐怕都是古族的重宝,娘和你甘伯伯商量了一下,虽然还不知道古家是何用意,想来对你没有坏,尤其这枚指环,确如所说有温养灵魂之效,你便先认主戴上,但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显露。即使在族中也不要让人发现,也尽量别用。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无法保护住它,一旦被人知道难免生出不轨之心,或许惹来杀身之祸。你明白吗?”
一枚指环就被说得如此严重,朗宇的脑袋有点掉线了,有心拒绝吧,又有些不甘。自己连一枚指环还保不住,难道这世上之人都是见猎心动不要命的强盗。心中不但不惧反倒是有一种要会会这些强盗的想法,当然这也是前世的心理在作怪。
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陆雪盈拉过朗宇的右手,将那枚指环套在拇指上,朗宇只得使劲的翘着那大拇指以使指环不致掉下来。来回转动了一下,朗宇短路的神经更迷惑了。还说不要让人看到,就这样戴着不是摆明了给人看的吗,难道还要用布把它再包起来。可那又何苦呢?对了,可以隐入体内,古爷爷可是说过,能隐在体内的,但怎么隐呢?
朗宇正在自己琢磨。可接下来娘做的事情就更让人吃惊了,仿佛没有看到朗宇那迷惑的样子,又把他的左手拉过来。从中捏出中指,置于指环上,另一只手却在那只中指的指尖一划,便是一条红线。
朗宇却清晰的感到似一把轻快的利刃扫过,虽是没有疼痛感,还是忍不住“嘶”的吸了口冷气。那条红线并不深,恰好能缓缓的渗出几点血珠,汇聚成一滴,然后滴落在那与拇指很不相配的指环上。朗宇正被娘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时,忽然感到脑中一阵眩晕,好像在平静的湖面被人丢下一块石子,一波一波的嗡鸣时强时弱的从中心向外扩展。
朗宇也只得合目拧眉想要凝聚全部精神去抵抗。那如水的波纹震荡幅度越来越大,但那种眩晕感却渐渐消失,恍然间在那水波的中心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不知其深,不知其远。说起来象是很久,其实这一切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
朗宇晃了下头,下意识的睁开眼。那滴在指环上的血滴尚有一丝痕迹,奇怪的是那血液并没有流下,而是从那看似光滑如玉石的表面渗透了进去,随之那漆黑如墨的颜色竟是迅速的淡了下去。并且那影像也愈见缩小,直至如拇指大小,而后一闪而没。
朗宇奇怪的摸了摸那拇指,自始至终都未感到任何异样,那若大的指环却凭空消失了。不由疑惑的看向陆雪盈,不料娘正在含笑的看着他,看样子刚才的情况是她们早就预料到的,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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