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拍板决定之后,本来争锋相对的气氛顿时缓和。
彤管去到隔壁张永那桌,向张永附耳撤了夷山之围。
毕竟张永才是正儿八经的禁军殿帅,名义上还是由他掌控禁军和侍卫司。
符尘心旋即告了个罪,去往李玄音一桌,准备向柳艳透露连山诀的下落,也算卖了柳艳一个人情。
李善同样告了个罪,跟着过去,找李玄音说小话,给符尘心和柳艳留出私谈的空间。
转眼之间,风沙这桌空了。
诸人心知这边正事谈完,气氛不由自主地轻松起来,开始三三两两地谈天。
彤管对李玄音很好奇,待张永出门下令之后,过去找纪国公介绍。
彤管仅在情报里见过这位其实名不见经传的南唐公主,毕竟永嘉公主常年在庐山修玄,南唐熟悉她的人也不算多。
如今是难得当面认识的机会,彤管不会错过。
“彤管”本身就是化名,李玄音倒是用了本名,但是没有报姓,更没有报公主的封号。
白绫对彤管很好奇,并没有离开,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白绫不走,楚涉自然陪着。
挨坐在楚涉旁边的孟凡赶紧溜走。
他曾经和风沙一起落到彤管的手上,说实话挺怕这小妞的,跑去撩拨符尘修。
因为赵大公子的关系,孟凡对符尘修的情况算是十分了解,知道这小妞曾是赵旦的未婚妻,赵旦还让他爹在宋州照拂符尘修。
结果就在宋州,就在赵大公子的眼皮底下,符尘修和赵义勾搭成奸。
与此同时,赵义的发妻尹氏亡故于汴州。
尹氏的亲姐姐正是赵大公子二弟的妻子,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显然早有预谋。
赵大公子因此出离的愤怒,没少在孟凡面前骂这小妞,要不是实在拿符家没办法,他早就带着儿子把这小妞给轮了。
至于和自己的儿子轮自己儿子的前未婚妻有什么不对,根本不在赵大公子的考虑之内,赵旦显然也不太在乎。这对父子的脑袋确实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总之,孟凡对符尘修很好奇,最关键经过赵大公子的“熏陶”,他认为这个小妞水性杨花,搭上可以不负责,尤其还这么漂亮,不搭白不搭。
于是借着跟钟仪慧说话,试图引起符尘修的注意。
结果先引来了花娘子的注意,皮笑肉不笑地跟来坐下,桌子底下狠掐孟凡的大腿,这倒是真的引来了符尘修的注意,不再死死盯着风沙看。
钟仪慧掩嘴轻笑,转目见风沙孤零零坐在那儿无人陪伴? 赶紧报了声歉,起身过来,给风沙斟茶道:“仪慧已经见过妹妹了,还没感谢姐夫告之她的下落。”
风沙端茶抿了一口,微笑道:“不用谢。”
钟仪慧随口闲聊几句,担心姐夫觉得无聊? 于是拉着姐夫玩猜拳? 结果十把九输,红着俏脸夸姐夫“好厉害,真棒”之类。
“其实有技巧。如果对方这把出拳? 又未分胜负? 你可以默认他下把也出拳,你则布拳轮换,对方出剪马上拳剪轮换? 对方出布则剪布轮换? 起码能够打和。”
风沙兴致勃勃地道:“这把赢者通常会保持下把不变? 这把输着通常会想要改变。比如这把出拳输者,下把很可能会出布或者剪? 你出剪赢面更高。”
钟仪慧将信将疑? 于是尝试,结果真的连赢好几把。
风沙嘿嘿笑道:“现在我开始加速了,看谁的脑袋反应更快。”
结果钟仪慧又开始连输直输,娇嗔不依的撒娇。
风沙被逗得呵呵直乐。
钟仪慧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人又漂亮又温柔,细声细气地陪在身边耍乐,总归令人愉悦。
宫天霜旁边瞧着,不免气鼓鼓的。
她打小跟着风少,当然清楚这是风少的老毛病,每当心情好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调戏女人,她师傅就没少被风少调戏,但是有夫之妇你也不放过,真可恶。
转念又觉得钟仪慧好不要脸,好歹是位国公夫人,当着自己丈夫的面竟然这么谄媚自己的姐夫,怎么看怎么像欲拒还迎,好不知羞。
在江宁的时候,宫天霜加入了以李玄音为首这个小团体,和钟仪心的关系很好,当然也认识钟仪慧。
那时觉得钟仪慧高贵典雅,温婉可亲,心里好生羡慕,觉得与其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个野丫头。
如今眼见钟仪慧一个劲讨好风少,甚至算得上谄媚,以往美好的形象顿时颠覆。
宫天霜双手揪着衣角,心里一个劲地冷哼,更加坚定了隐瞒身份的心思,想要看看风少的另一面。
柔娘倒是瞧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样一个大人物居然会兴致勃勃地玩小孩才玩的游戏,还能讲出一番道理。
她心里默试一下,好像还真的常赢少输,不免觉得这个人挺有趣的。
风沙与钟仪慧玩闹一阵,张永回转,不动声色的坐下道:“有件事好教风少得知,陛下欲亲诏诚邀宫大家率升天阁为开封府建成而演舞庆贺。”
风沙划拳的手顿住,收拳敛容道:“是吗?”
张永郑重地点头道:“陛下亲口对我说的,金口玉言,确定无误。只要风少这边一点头,陛下的亲旨将立刻明发天下。”
柔娘不禁奇怪,宫大家演舞,为什么要这个不知风少还是凌少的人点头?
钟仪慧者俏脸色变,她当然知道宫青秀和姐夫的关系很深,升天阁本来就是姐夫刻意开的后门,抬举宫青秀就是给姐夫面子,姐夫一定会给出相应的善意。
柴皇以北周皇帝之尊,亲邀宫青秀演舞,这是天大的面子。
姐夫很可能会因此改变对很多事情的态度,这下糟糕了。
宫天霜心中大喜,师傅要来了,且是北周皇帝亲邀,想也知道会有多么的风光。
风沙思索少许,沉吟道:“陛下如天之恩,浩浩荡荡。作为升天阁的东主,我当然求之不得,相信宫大家一定会欣然允诺,欢喜而来。”
他有种感觉,柴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塞给他这么一大把甜枣,很可能会接着一记大耳光,或许这一记耳光已经打了,他尚没来得及感到疼而已。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