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夕若替风沙说话,结果吃了云虚一顿排头,被拿来杀鸡儆猴。
看似出了大血,吃了大亏,颜面无光。
其实风沙很清楚,易夕若才是除开云虚之外在座诸女之中最聪明的那个。
云虚成为首席,他也同意了。
脑筋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时不能乱跳。
偏偏易夕若毫不犹豫的跳出来。
既是旗帜鲜明的站风沙一边,更是把脑袋伸过去等着挨拍,方便云虚立威。
不光风沙记她一份人情,云虚也会记上一笔。
简而言之,丢了面子,赢了里子。
无论当时出了多少血,两人私下里都会给她补起来。
一赚赚双份。
密室里。
易夕若给风沙倒了杯清茶,然后挨着风沙腿边并膝跪下,低着头不做声。
风沙捧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道:“跪着干什么,起来坐。”
易夕若摇头道:“主人大度,许我在外面自主。夕若时刻没敢忘记,在主人面前婢子不但是个奴婢,还是主人的贱人。”
看似表忠心,其实是在找风沙讨好处,并且已经开出了条件。
风沙伸手扶易夕若起来,送她入旁边坐稳,柔声道:“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不是奴婢也不是贱人。”
易夕若再度跪下,垂首道:“婢子不敢。”
风沙再度将她扶起入座,笑道:“皇位不正便要三辞三让,难道你非要我三次送你上位不成?”
易夕若略一犹豫,轻轻挪臀、并膝斜腿,仅沾椅边而坐。
“尽管风少大度,夕若往后仍然会视风少为主人,一心侍奉,听凭差遣。”
仪姿充满魅力,说不出的迷人,像一只优雅且慵懒的猫咪,动听的嗓音也好似猫咪在耳边软糯的轻唤。
风沙笑了笑:“这次连累你了,我不会让你凭白受委屈。我正在物色南唐主事的人选,许你推荐权。”
易夕若不但长得像只猫,性格也像猫,喂不熟的。
对付其他人可以扇一耳光塞把甜枣,对付易夕若非得塞把甜枣再来扇耳光。
只有先塞好处让她叼在嘴舍不得吐,才能什么委屈都忍下,否则真会炸毛的。
易夕若不禁动容,旋即又迟疑道:“柔公主会同意吗?”
“东鸟主事王夫人是她推荐的,南唐主事该我推荐了。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那是我的事,无需你费心。另外,我觉得你推荐的人,她一定会同意。”
最后一句话奇峰突起,仿佛一柄冰冷的刀子狠狠扎在易夕若的心口。
易夕若倏然抬头,那张洁白无暇的容颜止不住的色变,一下子又从椅子上滑跪于地,美眸对上风沙的凝视:“主人,夕若是您的人,永远都是。”
这下就像受惊的猫咪了,尽管有些炸毛,还是那么迷人。
“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别让我三次扶你上位。看来我的话没什么用啊!”
易夕若颤声道:“婢子知错了。夕若永远是主人的奴婢,更是主人的贱人。”
她本想借机站起来,结果又生生跪了回去,心里别提多懊悔了。
更懊悔的是她居然在风沙面前漏了心思,这下麻烦大了。
风沙不置可否道:“我只想跟你说一点,墨修能给的,别人给不了。”
易夕若愣了愣,垂首道:“婢子一时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敢对主人耍心机。”
她的确更在乎易门的利益而非不恨坊的利益,有些东西云虚的确给不了。
风沙淡淡道:“云虚找过你吗?”
易夕若老老实实道:“昨晚来过。她答应以后会更加支持不恨坊,希望我以后也能支持她。”
风沙嗯了一声:“只要她还是首席,我不反对。”
易夕若顿时松了口气。两大之间难为小,易门本身势力很小,没有足够支持,她在潭州都很难维持,更别提在江宁扩张了。
实际上除了风沙和云虚拥有真正独立且庞大的势力可以自给自足,其他人都是依附的藤蔓,走的是一本公账,跟白拿没什么区别。
所以,云虚想卡一下很容易,成为首席之后就更容易了。
何况所谓的支持绝不仅仅是钱财。
比如易云在潭州累个半死,赚的钱流水般花出去,也就落个勉强立足。
为什么?因为四灵绝不允许易门发展起来。
总之,很多事情根本不是钱能够解决的。
如果风沙让她拒绝云虚,就必须给予单独的支持,否则她将举步维艰。
离开密室之后,易夕若又恢复了一贯素冷淡漠的神情。
风沙含笑道别,领着绘声和黄莹离开小楼。
事情办完了,风沙有了闲心,跑到中庭边上找了个荫凉处赏群花。
绘声麻利的搬来一把靠椅,然后服侍主人躺下。
又把黄莹支使的团团转,送来果盘凉碟和美酒。
风沙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儿,顺嘴问道:“楚涉和白绫找到了吗?”
黄莹畏惧风沙,一直战战兢兢的,闻言啊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绘声伸手掐她的软腰,道:“主人问你呢!回话。”
黄莹吃痛,偏又不敢躲闪,哆嗦道:“没,没……他们一直没露面。金陵帮的追捕令已经撤了,除了等他们自己找上门,婢子实在没法联系上。”
风沙唔了一声,继续赏花不再吭声。
大约等到临近晚饭的点,他才放了黄莹走,然而磨磨蹭蹭的离开。
还不急回芙闺楼,先去了趟云本真那儿听听简报。
昨晚云虚果然来见过易夕若,今天也出了趟门,仅带了一个心腹剑侍,好像与什么人约了午饭。
弓弩卫发觉有附近有玄武卫警戒,根本不敢靠近,否则不可能瞒过玄武卫的眼睛,所以不知道云虚见了什么人。
云本真又道:“他们一直等着柔公主离开,想要排查之后有什么人跟着离开,结果玄武卫忽然扩大防卫范围,并且四下都弄出了点惊动,没法查了。”
拥有这么精干的玄武卫,还这么掩饰行踪,说名云虚会见的乃是四灵中人,而且地位很高。
风沙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有可能是会见赵仪的夫人,她说过要从赵夫人入手的。你把那间酒楼监看起来,派人混进去守株待兔。记住,我要画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