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钻入蛇窟之内,速度依旧丝毫不减,一路狂飙,在黑暗的洞**七折八转,只苦了天女凌心,死死拽住“十丈轻尘”才不至于被甩出,但已是被转得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
“嗤——啦——”伴随一阵急促刺耳的划擦声,巨蛇陡然刹住了身子,天女凌心被惯性抛出摔落在地,一路连抖带摔,天女只觉骨头似要散了架似得,差点晕眩的干呕出。
还未待她缓过来,却见大蛇一张口打喷嚏一般,终于将卡在蛇嘴中血万戮喷吐出,一身血污的血万戮正砸向她。
天女忙又躲闪开,眼见着血万戮滚地葫芦般滚了几圈撞在墙上。
血万戮亦摔得眼前一黑,艰难撑枪而起,狠狠吐了口沾血的唾沫,视线才渐渐恢复。“好条……长虫……”
蛇窟之内漆黑一片,只有淡淡苔藓发出的荧光,血万戮真气聚集双眼,施展夜视之法,才勉强看出周遭轮廓,正戒备着防备巨蛇再度攻来,却见巨蛇竟全然丢下他不理,挪动着庞大躯体爬向一处荧草的位置。
在血万戮注视中咬下一簇荧草大口咀嚼,而那荧草似是有止血的功效,巨蛇口腔中的血很快止住了,随后巨蛇竟不再理会二人,盘起身子自顾自的睡下了。
“竟……小瞧我?”血万戮见大蛇将他丢下不理,一阵错愕,随后心头冒火。
“血道主,且住!”天女凌心见状忙拦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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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要与它联手了?”血万戮见她上前,双目一眯,杀意暴涨。
“嘶!”此时却见方睡下的大蛇又猛然昂起头颅,朝血万戮方向吐着猩红舌头,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血道主,冷静些,它此时不分敌我,我如何与它联手,你可想清楚,现在动手对你我可都没好处!”天女凌心摇头道。
血万戮微微一怔,巨蛇攻击起来不分敌我,在蛇窟内又占尽地利,再战下去他并无胜算。他方才是打红了眼血气上涌,此时听了天女言语,也渐渐冷静下来,将长枪收起,杀气顿消,“罢了,一条呆蠢长虫,也不值得本大爷与它计较。”
他杀气一消,巨蛇也又再度垂下身子,闭上眼睛。
“嗯……难道是……”见它一副贪睡样子,天女凌心有所想法,又蹑手蹑脚的走向巨蛇。
“喂,不让我动手,怎又换作你去招惹它?”血万戮不禁唤道。
天女凌心竖指唇间朝他“嘘”了声,随后靠近巨蛇观视了一番,甚至伸出手抚摸大蛇鳞片,可巨蛇此时却一动不动,直到天女看够了才走回,自语道:“果然如此。”
“果然什么?这条臭蛇当了百年的牢头,果然把自己关疯了么?”血万戮嗤道。
“当然不是。”天女对血万戮的言辞皱了皱眉眉,随后叹道:“告知你也无妨,根据佛经中记载,摩呼罗迦本是痴聋的蟒蛇,但也因为痴聋,反而无心为恶,故能得道挽回前因,摆脱蛇身,脱胎换骨成为神祇。”
血万戮嘲道:“蠢蛇有蠢福,你是这意思喽?”
天女全不理会血万戮的插嘴,没听见一样继续道:“然而因为种族天性,每过百年,他便要变回蛇身,返回蛇窟之中完成一次蜕皮,期间,便又回复得道前的痴聋状态,所以先前卷入了我们的争斗时,才会不分敌我的攻击。根据方才观察,他这几日应就要蜕皮了,需要休眠补足力气,只要我们不招惹它,不露出敌意,它也不会与我们为敌。”
经天女这番讲解,血万戮才明了,心中暗道:“哼,它倒是睡得安稳,不过若能趁它睡着将它做掉……”
可变回巨蛇好,与生俱来的动物本能也回归,血万戮念头一出,却见巨蛇闭紧的眼皮又睁开一条细缝,狭长渗人的瞳孔正对向他,,令他身子一寒,忙将念头打散。
巨蛇这才又闭上眼,但冷血动物的眼神之中天生带着阴寒湿冷仍在血万戮心头挥之不去,一时只觉似有无数小蛇在衣领处伸出舌头舔舐自己脖颈一般,分外不适。
血万戮自是不肯承认方才一瞬漏了怯,便在心底将原因归结到此处黑暗阴沉的环境上,自语道:“这般黑灯瞎火,当真令人憋闷!”
说罢运动修罗火劲,毁煞枪枪头燃起好似一个大火炬,驱散周遭黑暗。
火光一亮,却见天女凌心手指后方惊疑道:“嗯?血道主,你看那里是什么?”
方才虽用了夜视之法,但一则效果有局限,二则两人全神都关注巨蛇,未留意其他,此时点燃火焰,获得更远的视野,才更清楚的看清周遭。
此处约莫是蛇窟的中心,竟如一个广场般宽阔,巨蛇盘睡在此,也不过占据了一角。
四通八达的蛇道尽数汇集此处,只出口便有几十个,而每条通道外都有密密麻麻的小蛇,小蛇嘶鸣着,却没有一条敢进入,好像此处是不允它们踏足的禁区。
而天女凌心所指的方向,也就是广场的正中位置,还有立着一方人为搭造的祭坛。
血万戮和天女凌心对望一眼,心知必有玄机,同时向祭坛走去。
祭坛粗朴古陋,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岁,阴湿的苔藓爬满祭坛的台阶,在火光映照下,发出暗绿色的诡异荧光。
祭坛不大,只中间一方高台,两侧立着两根等人高的图腾柱,二人很快便巡视了一周,也未看出什么端倪。
“这祭祀的是哪路神仙?”血万戮想细看图腾柱,但图腾柱上苔藓太厚看不清楚,见柱子顶端是石刻的火盆形状,可供点火,血万戮想试试火盆还能否点燃,也好看得清晰些,当即血枪一抖,便有两团火光从枪端飞向图腾柱。
图腾柱竟是一点就着,腾腾火焰从柱子顶端燃起,摇曳狂舞,照亮大半个广场。周遭群蛇似畏光一般,齐齐往后缩。
而火焰似有神秘的力量,瞬间将天女凌心和血万戮二人目光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