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公子出游在此,谁人……擅闯?”本该是气势十足的一声,喊到一半就变得娇娇怯怯露了气。循声望去,便见佛膝处走出几个明眸善睐的女妖,正嬉闹一般将其中一个女妖推在最前。
被推在前头的女妖就是方才喊话者,但见她身着一袭黄衫,体态虽娇小,却是丰盈饱满,玲珑有致,此时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变得通红,将头低垂下去不敢看人,细如蚊呐道:“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无礼……”
竹筏上,许听弦将仰头赞叹道:“拒人千里之外的话语,让她喊出欲拒还迎的感觉,这便是楚神医之女,风雅颂三姝中的楚颂?”
“除了她还会有谁?”应飞扬摇头笑道,佛膝上为首者自是楚颂,此时见是她挡关,便大包大揽道:“我与楚颂交情匪浅,这便去与她知会一声,让她放行。”
天女凌心轻轻笑道:“应公子当真交游广阔,不管是去东海还是西蜀,都有姑娘是公子的旧友呢。”
应飞扬得意道:“那是自然,师尊一直教育我,在家靠徒弟,出门靠朋友。”
“额……是我错觉吗?感觉天女方才不是在夸你……”许听弦忍不住轻声嘀咕着。却见天女凌心笑着向他看来,眼神温柔如水,却令他不知怎的打了个寒颤,忙把话吞回肚子里。
应飞扬浑然无知,足下一点,身如逸鹤一般纵身跃上,落在佛膝处。
其他女妖见他堂而皇之的跃上,立马止住嬉笑,面容一肃,“大胆!还敢靠近!”
伴随娇斥之声,女妖已出手齐攻而来,莺歌燕语瞬间化作气劲纵横。
锦绣山庄女妖,出手自有不凡之处,应飞扬却不见慌乱,剑不出鞘,一边游刃有余的化去婢女的攻击,一边笑道:“有话好说啊,这边是自己人!”
一直低垂着头的楚颂此时才抬眼看来,一见来者是应飞扬,双目顿时一亮,连忙喊停:“别打了,快停下!”
女妖们攻势一缓,应飞扬趁机施展星罗奇步,退出战团,向竹筏招招手,唤天女三人上来,随后冲诸位女妖道:“看吧,都说是自己人了,楚姑娘,又见面了!”
应飞扬说罢,欲上前与楚颂打个招呼。忽然听娇媚声音传来,“自己人?我才离开一会功夫,怎么就多出了个自来熟,小母牛儿,你到底是多爱招惹这些狂蜂浪蝶?”
话音未落,应飞扬便觉眼前一晃,一名长腿蜂腰的女子单手叉腰,凭空出现面前,将楚颂护在身后,女子面如如海棠春睡般妩媚,但慵懒的美眸流转间却散发戒备之意。乃是风雅颂三姝中的秦风。楚颂跺脚羞恼道:“秦风姐,你别瞎说,他是我朋友!”
“秦风姑娘,久仰了……”应飞扬识得秦风,却没有过交往,此时正拱手行礼,但一低头,却见秦风正探出修长脖颈,一双媚眼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秦风身量本就高,此时脸几乎与应飞扬齐平,如兰吐息正吹在他面庞上
“朋友?那才令人担忧呢……打着朋友的名号,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然后就能肆无忌惮的勾肩搭背,捏手揉腿了……”秦风说着,突然朝应飞扬身上一嗅,应飞扬经受不住,忙往后撤一步。
秦风随意撩下耳畔发丝,笃定道:“错不了,我能闻出,他有那种招惹相思的味道……小母牛儿,你涉世未深,可别被骗了……”
“秦风姐!别瞎说,他跟瑶月姐才是一对!”楚颂满面通红,脱口说出。
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
应飞扬虽不避讳,但也没料到就这么被公诸于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而天女凌心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
但天女面色的一瞬变化被秦风捕捉在眼中,露出一抹“如我所说”的笑容,随后道:“原来他就是应飞扬,剑冠的徒弟,那个小花妖的情人儿,我说呢,不过也不能大意,毕竟小花妖现在……”
“秦风姐!”楚颂又打断她继续说下去,秦风微微一怔,随后道:“算了算了,不管了,孔雀公子现在出游在此,你们呐,慢走不送……”
秦风拈一缕头发晃了晃,一副爱理不理的送客模样。
看这几个年轻人闹腾够了,素妙音叹了口气,上前正色道:“优昙净宗素妙音求见孔雀公子,还请秦姑娘代为通传。”
秦风不耐摆手道:“不见不见,公子心情不佳,说了不见外人的。”
素妙音道:“秦姑娘便说,素妙音携带三名天书宿主同来,相信孔雀公子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天书宿主,就是他们?”秦风面带疑惑,打量着应飞扬三人,正犹疑是否通传之际。却听耳畔传来孔雀公子的声音。
“素宗主既然亲来,岂可失礼,秦风,带他们上来吧。”
不见公子翎的身影,但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每人耳中,一行众人各自赞佩,秦风耸耸肩,道:“罢了,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纤腰一扭,转身领路,应飞扬几人随即跟上。
隔岸远眺,已觉这大佛巨伟雄奇,非凡言俗语所能形容,此时亲身登临,更令人应飞扬震撼,与巨佛一比,顿生渺小之感。
但却见佛首之上,赫然放着一张胡床,数道案几,一道凌越神佛的狂放身影斜倚胡床之上,居高临下,睥睨三江之水,正是公子翎。而旁边一名端庄素丽的蓝衫女子随侍左右,乃是风雅颂三姝中的赵雅。
公子翎虽狂傲不羁,但对女子从来不失礼数,察觉素妙音到来,略略摆正身姿,口中却道:“与山平齐,足踩三江,凌云山大佛当真气象非常,只是,此处乃是佛首,本公子百无禁忌也就罢了,但素宗主乃佛门之人,也这般堂而皇之的登顶,这可算得上不敬神佛?”
素妙音面色不变,道:“公子视他为佛,他才是佛,视它为山石,为塑像,它便只是山石塑像。说我不敬神佛,怕是公子先着相了。”
孔雀公子笑道:“以外相入无相,素宗主怎也像那老和尚一般,打起了斥佛喝祖的禅机……”
素妙音道:“圣佛尊以佛自号,乃是求诸己身。立地成佛,素妙音不敢与圣佛尊比肩,但亦有渡世之心,行所当行,岂会拘泥?”
“素宗主倒是开门见山,那此次来意,不言而喻了!”
“却不知公子的意图,此番占据凌云山,不准他人接近,莫非天书真有此魅力,让素来超然物外的孔雀公子也起了兴趣?”
孔雀公子轻笑一声,狂傲道:“老天难得开眼,将天书岩降在本公子地盘,既然都这般奉上了,那本公子偶尔顺天而行一次,又有何妨?”
素妙音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确实是这道理,北龙取天书意在寻九鼎破气之法,不知公子取天书,又是要用在何处?”
孔雀公子不答,只反问道:“自家后院长出的蔬菜,要烹要煮,需要告诉其他人马?”
素妙音面色不变,推测道:“昔年公子为复生尊夫人,遍寻起死回生之法,将九州八荒翻个底朝天,如今天书现世,或许便有起死回生之术的记载,不是吗?”
随侍的赵雅面色一变,欲言又止。公子翎则轻轻一笑,不可置否。“是与不是,与素宗主又有何关系?”
“确实无关……”素妙音面容平淡,却说出惊人之语,“因为不管公子意欲为何,我等都会全力协助公子,取得天书!”
“宗主?”
“素宗主?”
应飞扬三人皆惊呼出,但随后醒悟,北龙天对天书势在必得,三教却不一样,他们只需保证天书不落入北龙和六道手中便可。
公子翎立场中立,天书落在他手中并无坏处,再加上又是蜀地地主,,素妙音此举,便是以天书拉拢公子翎。
公子翎虽狂,却也绝非蠢辈,旋即想通关窍,与三教六道不同,公子翎的基业尽在蜀中,若与正道诸派联手,可一旦起了冲突,锦绣山庄必是首当其冲。随即冷笑道:“你这是要拉本公子当打手,拿锦绣山庄为肉盾?我锦绣山庄的女妖是用来疼惜的,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
素妙音毫无愧色道:“公子想得天书,自然要承担风险,且我等也定全力协助公子。”
公子翎哈哈笑道:“昔年老龙头拉拢本公子,素宗主可知晓本公子如何回应他的?”
素妙音叹道:“不借北龙丝毫之力,本公子照样可以傲视横飞!”
“那同样的话,也送给你们!”公子翎起身,负手而立道:“本公子既不用你们相助,也不动用山庄女妖,只本公子一个就够了,无论三教六道还是北龙,大佛十里之内,随你们在此相争,本公子不干预,但不管谁想带天书出蜀中,本公子都会是最后一关!”
先前是素妙音想拉公子翎和锦绣山庄为盾,如今公子翎宣称不动用山庄之力,保护山庄女妖不受波及同时,也是将自己的威胁降到次位,成为六道、北龙的次要敌人。
知晓公子翎一言既出,绝无更改,素妙音叹道:“公子有此豪情,那我亦无话可说,但要促成天书现世,少不得天书宿主,但我们对天书现世规则仍是了解太少,不知可否让他们前往天书岩,一探究竟?”
孔雀公子亦研究了天书岩几日,却始终不得其解,知晓必是要靠天书宿主,自然不会阻拦,做出了个“请”的手势道:“天书岩在佛心位置的脏腑洞,素宗主请自便。”
“那多谢公子了!”素妙音说着,便领三个小辈下去,她与许听弦相继落入脏腑洞处,天女凌心也欲跃下,但应飞扬则立身不动。
天女凌心催促道:“应公子,还请快些。”
应飞扬笑了笑道:“你们先去吧,我与孔雀公子有话要说。”
天女凌心柳眉一蹙,面带狐疑,但点了点头,也从佛首跃下。
佛首之上,风云浩荡,只余应飞扬一人独对公子翎,公子翎又躺回胡床上,没好气道:“想说什么,说吧!”
应飞扬踌躇一下,紧张中带着期许道:“先前公子帮忙迁徙天香谷,不知一切可否顺利,瑶月她……现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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