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心湖畔,水面倒映蓝天,不兴一丝波澜,但伫立湖畔的天女却知晓,平滑如镜的水面之下,却是风波将起。
“三,二,一,该来了!”随着天女凌心默数的终止,但见平静湖面瞬间炸开,一道身影从水底腾身冲出,跃至岸边,正是一贯云天陆天岚。
天女凌心见状,轻轻道:“陆盗首,半个时辰已到,现在你可以去找应公子下落了。”
“老子心中有数,不需佛门之人指点。”陆天岚的佛门一脉素来没好气,陆天岚以真气将身上的衣服瞬间烘干,之后腿弯微屈,就要腾跃九霄,但身形刚绷紧,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天女凌心。
陆天岚鹰隼般的双目直逼天女凌心,瞳孔晕着一层淡淡金辉,那目光好似能将一切看穿。天女凌心好似被盯视的颇不自在,道:“陆盗首,有何指教?”
陆天岚锐利目光没有挪开分毫,道:“没有什么指教,老子只是在想,应小子知晓老子最厌恶佛门,平素懒得多看佛门之人一眼,所以他会不会玩个灯下黑的把戏,设法伪装成天女,仗持着天女的裁判身份,堂而皇之的站在我面前?然后一边眼睁睁老子四处找他,一边在心底笑话老子?”
一滴冷汗从天女凌心光洁额头上冒出,顺着脸颊化出一道优美弧线,面色却依旧如初道:“那陆盗首看我,像应公子吗?”
却听陆天岚轻轻一笑,收回目光,“呵,是老子想多了。”随后足下一点,身如离弦之箭,腾入九霄之中。
“滴答!”天女凌心此时才一滴冷汗滴落,心中侥幸道:“一贯云天陆天岚,当真让人大意不得,还好选择的是另一个计划,否则方才赌局就已经结束了……”
在万里高空上望下,东环四岛宛如芥子,但在陆天岚眼中,却是纤毫毕现。世人一提到陆天岚,先想到的总是他来去如风,盗尽天下的迅捷身法,但陆天岚自己却知,作为一个大盗,一双敏锐的眼睛往往比身法更加重要。
而他的眼睛,恰和他的身法一样值得自夸。身为鹰鹏一脉的妖族,先天就有一双锐利鹰眼,再加上他后天的修炼,陆天岚自信若比眼力,他在天下间足能稳居前列。与其他人不同,他可一眼将四岛全图尽收眼底,这给他带来的优势简直难以言喻。
也因此,他才会轻易答应下应飞扬的赌局。“所谓赌局,不过一场捉迷藏,只要应小子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我就能将他揪出来。”
靠着这双锐眼,方才扫视几眼,就确认天女并非伪装。而他此时居高临下,四岛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
“那小子,藏在哪里了……”陆天岚一眼看尽四岛,却看不到应飞扬身影。不过他也不着急,就这么立在九天之上,鹰眼监视着四处岛屿,不错过任何凤雏草动,这么一立便是足足半日,任宝贵时间流逝,依旧一动不动。
天女仰头看天,凝视着空中陆天岚黑点般大小的身影,看了半日,天女只觉得脖子酸疼,垂下修长的脖颈,用素手轻捏了几下,再抬首,却见天空黑点已消失。
“嗯?陆天岚呢?”天女凌心一惊,忙放眼望天,搜寻陆天岚身影。
忽然,只觉一阵尖锐刺耳风哨从侧旁而来,天女一转头,便见岛心湖湖水被已被疾风割得裂开,就在她方才低首一瞬,陆天岚便已从空中掠下,展开了动作。
“呼!”伴随阵阵空气爆鸣声,陆天岚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天女凌心捂住差点被掀起的长裙,只见陆天岚身如飓风过境,所到之处草木尽遭摧折。
但看似急躁粗莽的动作,却又好像早计算清楚,天女凌心只觉陆天岚规划好了最快捷的路线,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这座岛掀了个遍,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而陆天岚不做丝毫停留,转眼又冲上天空,向下一座岛屿下掠而去。
陆天岚方才在天上并非虚度时间,一者是监视全局,等待应飞扬躲藏不住,自己露出马脚,二者便是规划出搜寻的路线,四处岛屿皆无建筑,只有自然的山石林木可供遮挡,陆天岚便将所有可能藏人的地点一一串联起来,寻找出了最省时间的搜寻路线。
沿着制定好的路线,陆天岚在一刻钟内,便将四岛巡查一遍,但却依旧未见到应飞扬的下落。
“藏得到严实!”陆天岚冷哼一声,却也不馁,那小子奸猾的紧,高速掠过难免会有错漏,想到如此,陆天岚将身形压得更低,开始搜寻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搜了整整四遍,陆天岚终于忍不住,又纵身飞入天际,再度居高临下的审视全境。
“我这么搜索,难道他还能忍住呆着,一点动静也无?”陆天岚又这样,一边沉静以待,与应飞扬比试着耐心,一边重新规划着路线,检查这自己是否漏过可能藏身的地点。而这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已经入了夜。
而当天际被黑幕笼罩之际,陆天岚再度从空中掠下,只是这次,不像前次那般声势浩瀚,陆天岚恍若游荡在幽林的夜枭,速度虽依旧疾快,却轻得激不起一丝风声。
“月黑风高的,我若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应小子附近,就不信他不会吓一跳,露出破绽。”陆天岚心中想着,可依旧是事与愿违,在四岛来回了四五趟,直到天际破晓,仍未能找到应飞扬。
“陆盗首,找了一整日了,可需歇息一下?用些食物?”天女凌心带着几分的慵懒,向陆天岚递了些干粮。
“不必!”陆天岚没好气的将干粮打开,再度飞上天空,陆天岚嘴上不承认,疾速搜寻了一日,对他来说,无论心神还是真气都是不少的损耗,此时一边在天空调息一边监视,一段时间后,再度掠下。
这一次,陆天岚采取了更粗暴的手段,不再理会什么可能藏身不可能藏身,他一个岛接替一个岛,将每一个岛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一遍。
可应飞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