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应飞扬,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姬瑶月丢下这一句话,便低垂着头往前走,像一只安静的小鹿。
“哦……”应飞扬微微一愣心有所感,闷声跟着她进入树林,一路看着她窈窕的背影。
姬瑶月为遮掩行迹,今日身上是一身时下闺秀间最流行的藕丝衫子柳花裙,腰上系一条绣锦丝绦,衬得腰肢更显纤细,只堪盈盈一握。
穿着一身淑静的仕女装,姬瑶月举止也显得有些扭捏,一双玉手不经意的捏着群裾,小步小步的走着。
踩在林间落叶上,出“吱—吱—”响声,却显得四周更加静谧,弥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应飞扬在这气氛下有些虚,又不过脑子的嘴贱道:“喂,我说,一言不就领我钻小树林是要干什么,先说好,我可是正派人……”
姬瑶月闻言,突然顿足回身,应飞扬差点撞在她身上,几乎是和她面贴着面,纵然见惯了姬瑶月的美貌,贴近了看,应飞扬依然举得她美的照人,鼻若悬胆,唇似玉珠,细嫩的上嘴唇微噘着,丰颊尖颔的瓜子脸,配上一双如黛剑眉,看上去更是英气勃勃,可一双凤眼却是意味不明的看向他,随即,“璇瑛”“碧凝”双刀从袖中滑出。
“怎么又动起来刀子,刚想说你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呢……”应飞扬自知方才嘴欠,心头一怯,却见姬瑶月已刀刃一旋,匹练似得刀光飞逸而出,却是贴着应飞扬的耳畔而过。
“嗯?不是冲我来的……”应飞扬心惊之余,回身望去,只闻“嗤”得一声,身后百步开外,一处灌木丛的上半部被整齐的削去,露出一道熟悉身影。
楚颂猫着腰躲在灌木后,大眼睛心虚的闪烁着,脸上尽是一种做坏事被戳穿的尴尬,“哈哈,姬家姐姐,应大哥好巧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跟阿爹说,正在找他,你们不用管我,继续……”
姬瑶月觑视着她,双刀在腕上灵活转了两圈,楚颂小脸又白了一下,“哎呀,我阿爹好像在那边,我这就去找他了……”楚颂丢开手中遮掩的树枝,想远处走去,可走的时候却还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当大夫的,果然好奇心都挺重……”应飞扬看着远去的楚颂,捋了捋被刀风刮散的头,之后正色道:“碍事的家伙走了,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但眼前一晃,却见姬瑶月又当头一刀直劈而来……
“当!”刀剑交并,火光四溅。
但交击一瞬,一男一女却又各自收起刀剑,好似这种情况早已不算新鲜一般。
“你干什么啊,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一刀?”应飞扬心有余悸道。
“谁让你刚才嘴欠来着!”姬瑶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抱着胸地别过头,但少年在她甩动秀的刹那间,瞥见了少女嘴角的一抹弯弧。
“哈?我怎么就嘴欠了,我们不就是在钻小树林吗?你要是做什么摧折树木,毁山烧林的事可别拽上我,我真是正派人!”应飞扬睁大眼睛,义正言辞道。
“啐!明明就是嘴欠!”姬瑶月明知他在装傻充愣,面上微红,但又说不出口,只得低头啐了一声,片刻后抬起头,目光澄亮的看着他,“那个……我要走了……”
“我早知晓了,你真不等我些时日,我处理好自己的事后,便陪你走一遭。”应飞扬认真道。
姬瑶月撇撇嘴道:“顾好你自己吧,你的事可一点也不好处理,在正道招惹了这么多仇家,怕没把楚神医送上青城山,你便先在山门下被人给剁了。”
“凭他们?我有这般不济吗?”应飞扬嗤了一声,不屑之色溢于言表,随后又对姬瑶月道:“最多半个月,你真就这点时间也等不得吗?”
姬瑶月黛眉紧锁,有几分纠结,可片刻后摇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坚定道:“剑神前辈用三剑,替天香谷换来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将过,时间紧迫,真的一天也拖延不得……”
“可惜了,还想陪你回娘家呢……”应飞扬嘀咕了一声。
“铛!”
一声脆响,刀剑又一撞击。
“你又干什么?招你惹你了!”应飞扬收剑,一脸委屈道。
“你,你方才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姬瑶月红着小脸气生生道。
“我说我想陪你回你爹娘家,这都要被砍,还有没有天理,你莫名其妙啊!”应飞扬偷偷加了一个字,语意就变得截然不同,可偏生一副涨红着脖子的模样,好像比姬瑶月还气。
这般年纪的少年,跟喜欢的女孩独处时,都会忍不住撩拨几下,直到女孩气鼓鼓的锤他几记粉拳,才觉全身舒坦,心情畅快,这种行为俗成“犯贱”,应飞扬也未能免俗,可姬瑶月是带刺的牡丹,能动刀的时候就绝不动拳头,应飞扬可不敢站着让她砍,连忙改口。
“你……方才是这么说的?”应飞扬方才嘀咕的又快又轻,姬瑶月倒还真没听太清楚,此时看他又气又委屈的模样,一时心软,觉得自己好像是真冤枉了他,疑惑着说着。
“当然了,不然呢!”应飞扬理直气壮道。
“哦,那算了。”姬瑶月被他哄到,偏过头去淡淡道,无论清脆的嗓音或语气,都傲慢到令人听不出一丁点儿歉意。“
“什么叫算了,你砍了我唉!”应飞扬看她倨傲的态度,不知不觉的就入了戏,板着脸孔道。
“反正又砍不到你……”姬瑶月气势弱了几分,躲闪这他的目光。
应飞扬却不容她躲闪,沉着声一板一眼道:“这不是砍不砍得到的问题,是你这种行为很不好,一女孩子家,动不动就动起刀子,会招惹麻烦的,天底下高手这么多,谁知道哪天你就砍到了招惹不起的人物,那时你怎么办!”
姬瑶月听应飞扬不是生气自己被砍,而是为她担心,小脸又忍不住泛红,粉颈微微缩了几分,粉嫩饱水的嘴唇却仍噘着,倔强道:“我只砍你一个,又不砍其他人……”
应飞扬一愣,品味着姬瑶月的话意,在她心中,他和其他人是泾渭分明的两个群体,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应飞扬气势跌倒谷底,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窃喜。
二人一时各有心思,都不说话,气氛却更显微妙。
“喂,那一刀,还疼吗?”姬瑶月先打破沉默。
应飞扬一愕然,“又没砍到,哪里会疼?”
“我是说,那一刀……”姬瑶月拨开乌黑秀,在自己秀气长眉上比划了一下。她刚说过“反正又砍不到你”,但她却一直记得,她其实砍到过他一次,而那一刀结了印,留了疤,刻入骨髓。
旧疮疤被揭起,应飞扬面色微微一变,苦笑道:“疼,怎么不疼?尤其是你的话语,那时你说,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现在每每想起,仍是刻骨的疼……”
“哦。”姬瑶月低头哦了一声,然后,捧着应飞扬的面颊,踮起了脚尖,在他结疤的眉角轻轻一吻。
!
!!
!!!
应飞扬太紧张了,即便前几日对上帝凌天时,也未曾像这时紧张得身体硬,自诩身手不凡的他,就这样毫无反应的中了招。
他身体僵硬到感受不到她嘴唇的触感,只记得她身上很香,不是胭脂水粉的香气,就……就是很香,很好闻。
是“国色天香”,他好像又中了这神通,但,管他呢,因为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深陷到无法自拔。
应飞扬的心脏擂鼓一般跳动,浑身血脉随之胀开,男性与生俱来的侵略欲在胸中燃烧,让他夺回主动权,将刚要一击及退的姬瑶月拉回,用嘴唇对上了姬瑶月的柔嫩唇瓣。
四片嘴唇笨拙贴在一起,一动不动,这一刻仿佛持续了半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才依依不舍的分离。
“现在呢,还疼吗?”姬瑶月低着头,弯睫轻垂,难得一副小儿女的扭捏羞态,她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淡淡绯红从雪肌底下透出来,宛若对剖的新桃,明明鲜滋饱水,却看不出水藏何处,绵密浑成,说不出的粉润。
“不……不疼了!”应飞扬手脚笨拙的擂起了胸口,好像是在说再砍上他十刀百刀也不会觉得疼。
“蠢样!”姬瑶月轻骂一声,“我说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因为,我从来就没要怪过你……”姬瑶月说罢,轻轻将应飞扬推开,整理散乱的云鬓,看着他道:“这下真的走了,此次再往天香谷,若一切顺遂,天香谷便能从北龙天的阴影下摆脱,族人不用时时刻刻受到威胁,而我也能卸去枷锁,重得自由……”
“那时,我会再来找你……”姬瑶月咬着唇说完她想说的话,接着羞怯似得快步走开,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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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姬瑶月从树林中出来,等待多时的楚颂立马双目放光,如看病人一般盯着姬瑶月打量,姬瑶月心虚,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不成?走啦!”
“嗯……双目含春,面带潮红,云鬓散乱,衣衫不整。”楚颂若有所思,一副诊视病症的口味,随后呼道:“何止脸上有花,姬家姐姐,你现在就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天,快说说,你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姬瑶月面一红,欲盖弥彰的怒道:“什么进展到什么地步?”
“不就是和应大哥……你们,有没有成了好事啊?”楚颂总算还保留了些原本羞怯矜持,用了最婉转的说法。
可姬瑶月却炸毛一般,“你,死妮子,又乱说,看我撕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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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应飞扬和楚白牛一路同行,却是并无言语。
应飞扬如走在路上,神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面孔痴,时不时就是一阵“嘿嘿”的笑声。
“唉,好端端的一个人,当着我的面变痴了变傻了,我这神医的名头,今个儿算是砸喽……”楚白牛背着手,不断摇头……
情之一字,自古难医,造就多少痴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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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不算长,属于过度章节,尾声2ooo字有余,4ooo字不足,又不能展开新情节,所以只能把狗粮的戏份扩充,把原来的狗粮一口,变成了精致加强版的狗粮章节。
写这种章节等于打出一记七伤拳,能不能跟你们造成成吨伤害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觉得扎心了……
还有点字数,说说一个很早就想说的问题,姬瑶月为什么会是第一女主,显然是人物性格决定的。
应飞扬开始时被我赋予了剑痴属性,连师姐给他介绍女生认识,他都能在擂台上把人打哭,这种
货色本来是注孤生的,未免他出现七老八十,躲在哪处高山上对剑自撸的悲惨境遇,所以姬瑶月就顺天承命的出现了。
重病需下猛药,对不开窍的应飞扬,自带国色天香神通的小妖女就是这记猛药,除了她,谁当第一女主都不合适,当然,现在应飞扬的病好了,能不能跟妖女走到最后就看天(作)意(者)了。
这种治病救人的角色,有人说她婊,对主角不假辞色,令我很心痛啊,第三四卷的姬瑶月,姐姐和天香谷一直面临生死危险,那时跟应飞扬秀恩爱?你说合适吗?也就到这卷,逝者已逝,而天香谷的事又看到曙光,她才能袒露下心迹。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