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让人清闲就是了!”应飞扬伸着懒腰从土坑里爬起,他的身形缩小,不复最初的顶天立地之势,但与洪荒巨兽相比依然相差不多,但见他抖了抖身上泥土,泥点如雨纷落,落到地上化作一个个手持兵刃的小人。
“交良师,结益友,传后人,吾道不孤,有志者非独我一人,自是无惧洪水猛兽!”
说罢,小人如潮如浪,源源不断的向巨兽杀去,虽身形差距甚大,但也无畏无惧,数十数百个小人挡下一只巨兽,杀声震天,大地之上,响彻原始而荒蛮的生命强音、
起初,人族仍显势衰,总有围杀巨兽的队伍遭巨兽屠戮,吞噬,而巨兽破开防线长驱直入,捣毁一个又个新建的部落,但厮杀同时,人族亦在生生不息的繁衍,一个村落被毁便再建十个,一个人被吞下便再生十人,不断增加的族群,源源不绝的战力,终于挡下了不断紧闭的巨兽。
而人族的个体也在不断变化,装备的兵刃从最初的木棒,石器变成青铜器、铁器。战技,战术,也在亘古厮杀中磨砺成型。最后,竟开始有人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有时凭这些仙人一己之力,便能独自击败一只巨兽。
洪荒巨兽越来越少,渐渐从猎杀者转变为被猎杀者,最后,残存的巨兽们无处逃窜,被无数人族困在一座黑山周围上,作为决战战场的黑山血流成河,巨大的骨骸若参天的獠牙,散落山脊之上,眼看再无生机,最后几只齐声悲呼,声震天地,嘶吼之间,便见巨兽们一身血肉从骨骼上剥离,化成血雨遍洒在黑山之上,好似将它们自己献祭给魔神一般。
黑山染上血色,陡然一股酷戾之气弥漫,令山下人族颤栗不已,随后整座山如活物一般扭曲,变形,竟是欲魔化现而出。
欲魔一睁眼,不计其数靠近他的人族便被狂烈凶戾的眼神蒸发,尸骨无存,无匹凶威,恍若末日再临,而令人厌恶的笑声再度响起,“咯咯咯咯咯……”只是笑声声波,就使得山岳震颤,无数人族双耳头脑暴裂。
“咯咯咯咯,纵然你能……”欲魔正说一半,便见应飞扬忽然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伸手扣住他面门,将他的脑袋连带着未来得及说完的话一并按入地底。
“吵死了!”
没有丝毫迟疑,应飞扬继续按着欲魔的脑袋贴地疾飞,一瞬千里,让欲魔的脑袋与大地狠狠摩擦,便见荒蛮大地上激起层层滔天土浪,所行之处,裂地成沟!
万里裂壑直接连至大海,随后海水灌入,化作一条大江,而应飞扬甩着起摩擦的不成样的欲魔噗通一声砸入海中,同时纵身而起道:“让你闭嘴,还说个没完没了!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更懒得跟你浪费唇舌,想要让我沉沦,不如用更简单的方式!”
应飞扬眉一凛,一道剑气划过,海水瞬间两分,露出一片广袤海床,而剑气直贯而下,将欲魔直直钉入万丈海底!
“打败我,击垮我,只要你做得到!”
如帘幕般被分开的海水再度向中间聚拢,无尽海水,淹没欲魔身影,海面再归平静。
陡然,海面炸起滔天水柱,而一只怪物从爆炸中腾出,其形如蜥蜴,背生双翼,周身赤红如火,生有七只头颅,十只角,看清它之际,它已咬着应飞扬的肩膀直冲天上,数张獠牙巨口同时发声,森严道:“那你,做好臣服的准备!”
红色怪兽带着应飞扬飞至星空之上,尾巴一扫,三分之一的星辰已被它卷在尾巴上,再一抖尾巴,无数星辰向应飞扬身躯砸去,而应飞扬轻嗤一声,“凭你,能吗?”
但见应飞扬身形一变,变作一尾白龙,轻轻扭动身子,激射来得星辰尽数砸了个空,与背后其他星辰撞在一处,一时漫天星爆,绚烂的不可言喻。
而璀璨耀眼的星爆映照下,两只披着一身星光的巨兽厮打,从天上打到地下,从地下打到天上,所经之处,山川河流尽被夷为平地。
应飞扬和欲魔交战同时,不断变化世间万物,龙凤麟鲲,手持雷电的巨人,带翼的羽人,发光的佛陀……激战了不知多久,再后来甚至形体消失,只留最单纯的能量,欲魔化作一道黑光,而应飞扬化作一道白光,黑白交缠,如阴阳双鱼互咬,纠缠不休,最后,一黑一白两道光影竟是在撕斗中一并撞向了撑开天地的擎天巨剑。
擎天巨剑虽为天柱,但也经受不住这等碰撞,轰然一声,彻底崩塌。
天柱倾倒,露出一个窟窿,瞬间狂风烈焰从天洞中喷涌而出,海水倒灌,山河倾倒,星辰移位,尽是末日灾象。
末日之前,人族纷纷颤栗的跪伏,向他们交战之处叩首,祈祷,甚至开始修建雕像,建筑进行祭祀。分海的巨人,端坐的佛陀,背生光翼的羽人,手持雷霆的天神,互咬的阴阳鱼……各种不同图腾,画像,石雕,建筑,在大地四方次第出现
而黑白双气继续纠缠,像两条蛇忽绕,不断拉长身体一般,一同向破碎的天洞处攀升,最后一并将天洞堵住,同归于尽般一动不动。
终于,灾难停止,一切重归寂然。
而黑白双气如树木一般扎根于地,随后,真的开始从底端木化,木质的树皮,纹理不断长出,从地下连到天上,最后,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树干。
而天地之外,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这枝树仍在不断生长,抽枝,发芽,生叶,最后,树上结出两个黄金苹果,果肉饱满丰实,金黄耀眼。
而两个苹果同时落下,苹果炸开,再度现出应飞扬和欲魔的身影。
超脱了一方天地,二人身形不断膨胀,周遭还有数不清的世界,有的像圆球,有得上圆下方,有的像一个个重叠的水泡,有的是一朵盛开的梵莲,有的被一只大蛇盘绕着,随时准备一口将世界吞下……他方才所身处的天地现在混入其中,已成十万恒沙中的一粒,不可辨识。
而二人战斗仍未结束,或者说,才刚刚开始。天道与吞天欲魔的战斗,超脱常理,超脱虚实,比斗的方式,已是难以形容。
二人时而穿梭在不同时光中,试图将过去的彼此扼杀。
时而各自在几个世界中发展信徒,指挥信徒们跨越世界进行交战。
时而化成黑洞和星云,彼此吞噬。
…………
之后,应飞扬和欲魔化出纵横交错的星河为棋盘,拈起一个个世界当棋子,下起了不知什么规则的棋,下了一阵,应飞扬好似吃了亏,却直接掀桌,将星云搓揉几下凝成一把巨剑,回归了他最熟悉也最喜爱的战斗方式——剑决。
应飞扬持剑在手,脑中瞬间之余争胜之念,过往所习招式纷纷演练而出,平凡的剑招,如今却是近乎于道!
而欲魔也收归人身,变成慕紫轩的相貌,与他招来式往,战在一处,从天下战到天外,从过去战到未来,应飞扬剑招凌厉,而欲魔只以拳掌相接。
交手不知多少招后,应飞扬大笑道:“什么比斗都试过了,就是不肯跟我剑诀么?欲魔,还是师兄,随便什么都好,你可敢用剑?”
欲魔那属于慕紫轩的面容上随即流露出一丝恸色,应飞扬知晓,自坠入鬼渊之后,慕紫轩便立誓不再用剑,以示还艺给师尊,不复相欠。
此时应飞扬提到此处,属于慕紫轩的那份悲伤和愤怒瞬间爆发,竟是欲望在欲魔的身躯中又吞噬着其他欲望,面容也变得扭曲狰狞。
趁着欲魔也被欲望吞噬之际,应飞扬贯天一剑,直刺而下,一剑穿透了欲魔的身躯,带着他不断后退,撞碎无数星辰,穿透无数世界,最后,竟有回到了最初的世界。
受世界制约,二人的身形又由大转小,苹果树的树冠在剑风之下卷成碎片,而应飞扬的剑抵着欲魔从天破开的洞中直直而入,粗大树干在剑刃之下从中两段,漫天木屑如飞雪中,应飞扬已将欲魔钉在地上!
但见他一手按剑柄向下,一手则向上托举,只手补天裂,睥睨欲魔道:“你可认输?”
“咯咯咯咯咯咯……”欲魔的笑声又响起,道:“看来我还是喜欢动嘴,那就还回到最初我未来得及说完的那句,纵然你能交良师,结益友,但你的益友终会离去,而你的良师——”欲魔指尖再度化为粘稠的液体,在不为之人的流淌,将一个人族淹没其中。
“会用最无情的一剑,杀了你最爱的人,让你的心永坠无间!”话音一落,被欲魔液体吞噬的人族跳起,身形不断变大,已与应飞扬和欲魔一般大小,而手中的利剑从背心而入,一剑将应飞扬洞穿!
“师……师尊!”应飞扬回头却见,背后那人,正是清苦道人的模样。
应飞扬拄剑跪地,黑色的欲望之力从创口向四周扩散,而欲魔身子两分从剑刃下游出,有拧成一团,带着魅惑的声音道:“喏,就是这样,记得最初见你时,我就说过,人心忽动,便如风云变幻,故旧情深,亦不知顷刻风云改。若是将我的经历重演一番,你的师尊也会舍弃你,甚至杀你,就像当初‘杀’我一般!”
魔音之中,应飞扬如遭神夺,头颅渐渐低垂下去,欲魔伸出手掌,手变得如同章鱼触手一般,缓缓探向应飞扬头颅,欲用吸盘将他吞噬,就在此时——
“哈哈哈哈……”低垂着头的应飞扬忽然耸动着肩头,发出笑声,初时只是轻笑,但随后憋不住一般哈哈大笑,如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而笑声中,背后的清苦在声波中消失,这方天地,乃至无尽宇宙都如梦幻泡影一般转瞬消散,又只剩最初的景致,上下左右,思维八方,都只是一片虚无的白,白茫茫一片中,应飞扬继续肆意笑着。
“所以这就是你的心性转变的根源,呜呜呜,我师尊不要我了,我师尊背叛了我,我好气啊,我要变坏,我要跟他对着干……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应飞扬捏着嗓子,装出一副小孩子的声音道。
欲魔面上不见喜怒道:“若真换你经历,你或许就不再笑得出来!”
应飞扬回想方才体味慕紫轩记忆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又浮涌出来,渐渐收敛笑容,正色道:“或许吧,也许换我是你,也会变得与你一般,但这一日永远不会到来!师尊是否舍弃了你我不知晓,但他一直——”
应飞扬忽然升起一种奇异而又亲切的感觉,福灵心至一般,手一引,碧华蓦然在指尖闪耀,而白茫茫一片间,一把木剑赫然乍现!“——与我同在!”
应飞扬拄剑在手,欲魔神色一变,脱口而出道:“这是——‘不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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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岳掌门身负重伤,慕紫轩紧追不舍,举掌之间,便要一掌了却一切因果。
就在此时,忽然,慕紫轩心头一凛,一股熟悉而凛锐的剑意迎面而来,他只觉全身毛孔扩张,肌肤被刺得生疼,一股危机感逼邻心头,竟是一收掌,不由自主的后退三步,连清岳掌门趁此之时远去也未曾在意。
如临大敌之间,便见一道身影由远而近,转瞬已到眼前,慕紫轩瞳孔一缩,气劲四溢。
“是你?师尊!”
-------------------------------------------------------------ps:越打越意识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