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之前因为底下并没有任何危险状况而被派过去做苦力的大尸兄小尸妹才冲下来。
李沧忽然神情一变,张嘴喊出来的却是:“跑啊!!!”
失去沉船支撑,再吃李沧一记大血爆,这个宛如气泡般突然出现相对封闭的冰洞终于是撑不住了,四面八方都在绽裂出一条条裂缝,窸窸窣窣的迅速蔓延。
无论会不会完全塌掉,但哪怕只是掉下来薄薄一层“冰”,李沧三人可能就得直接交代。
更何况...
发生黑色黏液泄露的舱室在李沧身后疯狂震颤,一团团触手怪从里边互相碾压着、几乎是喷涌而出,数量之多,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尸兄轰隆隆的脚步根本就没停,伸手把李沧甩肩膀上呲溜一个急转弯原路返回,甚至还顺便抓起了地上直抽抽的触手怪。
仨人,啊不,现在要加上大尸兄小尸妹,一行人踩着满地的黑色黏液,姿势非常狼狈。
原本就是冰面啊,再加上黑油,走哪哪儿滑。
气势汹汹的触手怪更是不堪,它们本身应该是擅长生活在黑色黏液中乘风破浪啥的,奈何周围的黏液已经被定点爆破人沧某基本清空,一从那个舱室里出来当场抓瞎。
甭看它们浑身上下几十条触手,愣是一个都派不上用场,滑稽的像豪猪穿上了旱冰鞋。
出了赌船所在的空间回到狭小的洞口,李沧瞪着还剩最后一点没来得及运上去的物资,简直心肺骤停。
老王的表情也差不多,不过他到很拎得清,嗷嗷叫道,
“别瞅了,咱这波已经是血赚了,快他娘的跑吧,冰瀑大葬绝对不是老子的最终归宿!”
李沧收回目光,拍拍大尸兄,
“驾~!”
大尸兄仿佛被打了一针鸡血,速度直接翻倍,踩着事先开凿出来的凹陷,迈开大步扬长而去,两只重甲尸妹一前一后抬着厉蕾丝紧随大尸兄。
“???”
老王回头一瞅,身后啥也没有。
真没了,尸妹一共就特么下来两只...
“沧老师我俏丽吗听见没,俏丽吗!”
脚底在隆隆爆响,沉船所在的地下空洞内巨大的碎冰坠落如雨,老王不敢耽搁,只能撒丫子跟上。
都差不多快跑了一半了,他眼前突然黑掉,一脑袋扎进重甲尸妹怀里。
“哐!”
骨甲可真硬啊。
重甲尸妹完全无所谓,直接给老王来个公主抱,扭头冲冲冲!
李沧早就等在上头,
“豹欠,操作失误,指令没下明白。”
你明明就在笑,甚至都没停过...
再说了,这特么是抱歉该有的态度?!
“那啥,下次会注意的,”李沧咳嗽道:“快点,得想个办法把这条冰洞弄塌,我和大雷子状态不好,而且下面塌方没那么严重,可能挡不住那些鬼东西,听动静,那些玩意早晚会追上来的...”
一次大血爆才将将搞定的玩意,数量又那么多,傻子才跟它对着干。
“前提是它们学会用触手走路,”老王咕哝着,“唔,煤气罐,对,我带了两个小煤气罐,不过那玩意据说得烧三十分钟才能爆,最快也得几分钟,而且用这玩意炸几十米厚的冰层,是不是过于扯淡了,真成了都够煤气罐吹一辈子牛逼的...去他娘的...先搞了再说...”
老王找来绳子,将两个煤气罐和两大可乐瓶汽油捆在一起,开气点燃汽油,顺着冰洞一脚踹下去:“幸亏这俩小煤气罐是高压的,不然我都不敢带它们出屋,低压煤气罐的钢材极限是四十还是五十度来着?”
厉蕾丝道:“下面不是本来就有很多油吗?”
李沧指挥着部分狗腿子把挖出来的冰渣填回冰洞,另一部分原路运物资回空岛。
闻言随口道,
“那玩意看着闻着倒有点像机油或者重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凝固,可能是触手怪的原因?不管是哪种油,都没那么容易点燃——”
李沧话都没说完,光速打脸。
只见冰层之下就像是一条渐次点亮的灯带般,翻涌起浪涛般的金红色火焰,浓烟夹杂着咸腥的蒸汽从冰洞中滚滚涌出。
“握草...”老王舔舔嘴唇,“我有种不妙...”
噗~
就像是沙子里埋着的小擦炮爆开,声响沉闷且轻微。
脚下的冰层却有了大动作,在延迟了3秒钟左右,传来第一声闷闷的断裂声。
紧接着,触目所及众人所在的这块冰穹碎片上到处都在绽开巨大的冰缝,并宛如波浪般以冰洞为中心翻涌出巨大的涟漪。
擦,你搁那瞎b不妙尼玛了个ber~
死乌鸦嘴没一丁点自知之明!
李沧一边指挥狗腿子,一边大叫,
“撤撤撤!动作快!”
值得庆幸的是,冰穹具备着与空岛基本一致的浮空属性,翻滚摇晃有规律且不如地震那般剧烈——更准确的说,就像是一艘艘大小船只在风浪中漂浮碰撞。
三人以及狗腿子尸兄尸妹人均巨额负重,属实是相当于物理稳定器了...
一群家伙跑的那叫一个艰难,不光要面对随时随地裂缝,还一直东倒西歪的。
“快快快,特么的这块冰穹整个裂开了,裂缝扩大冰块会翻滚的!”
“沧老师,咱们...好像来不及了...”
李沧来不及搭话,因为他的祈愿界面在狂闪,太筱漪一直通过二院群组给他发消息:
“这么回事?”
“回来啊,快回来,卡住空岛的冰柱断裂了!”
“空岛在飘走,它在自动转入轨道线!”
其间夹杂着“喝丢一只鞋”、“赵歳亮”“海渴凭鱼约”这些群组成员的花式“???”。
身后的冰穹在崩碎,碎冰到处乱飞,到了他们三人上来的峭壁边缘,李沧干脆利落的爬上大尸兄后背,
“来不及了,空岛要飘走了,直接下!”
尸兄尸妹背着仨人、狗腿子们扛着各种物资,从峭壁边缘跃下。
随后,利爪插进冰崖,犁开一道道深刻壕沟减缓坠落速度。
老王的嗷嗷叫唤被风灌得变了调子:
“握草尼玛啊啊...这特么是我不花钱买票就能玩的项目吗啊啊啊啊...”
李沧也在喊:
“死乌鸦嘴你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冰崖下面没有了。
随着冰穹的崩碎,冰崖的下半部分早不知道不知飘什么地方去,只是在上面时由于视角问题,几人对此一无所知。
哦,现在他们看到了...
当场傻眼,直接裂开。
“我tm...”老王眼珠子瞪的比牛都大,“作孽啊!”
一切的一切,说起来似乎只是因为俩倒霉的煤气罐子...
这一刻老王内心是极度复杂的,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