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案牍之后,紫皇将一叠奏折放到一边,看着桌上标记的密密麻麻的地图,感到极其头疼,脸色难看无比。
短短几月时间,原本安定无恙的国家忽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紫皇本以为,区区一个安王,纵然能够翻起再大的浪花,也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他终究是低估了其他几位帝王的手段和布置,也小觑了那些贼子的野心和能力。
就在几日之间,他已经杀了参与这起事件的十多名朝中之臣。
官职有大有小,惊动了朝野上下,弄得人心动摇。
当然,这些事情其实还是小事。最让紫皇忧心的,其实还是修行界的事情。如今,不止是秦国之内各大势力局势微妙,便是整个荒州修行界,也似有风云将起。
他其实知道这是为什么,各大宗门修行道派年轻一辈逐渐展露锋芒,隐有争锋之迹象。这种时候,谁都希望自己的后辈子弟能够独领风骚,成为绝巅人物。
这是修行界的发展的趋势,不是某一个人有能力能够控制和阻挡的。
因此,在这种大背景之下,想要处理如今秦国如今面临的局面,也变得困难无比了起来。
紫皇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如今的他头发已经白了几丝,看上去颇为疲惫和憔悴。
“来人!”
殿门打开,那名老公公快步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开口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秦芳书院那边有回复了吗?”紫皇开口问道。
老公公头低下,小心答道:“秦芳书院那边,暂时还没有明确回复,而且,他们如今看起来似乎已经自顾不暇了。”
紫皇叹了口气,重重拍了桌案一下,气满胸腔。
“这些个修行门派,口口声声说的自己大义凛然名门正派,实际上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的蠢货!”紫皇语气中说不出的讽刺意味,秦芳书院与皇室的关系虽然不能说差,可也谈不上好。
尤其是书院里那些在紫皇看来与古董无二的那些老东西,对他皇家国事指指点点,紫皇虽从未显露出来,可这种事情,对于一个一国之主而言,谁心中会感到舒服?
可是,碍于书院的实力,他又不敢摆脸色。长期下来,紫皇心中早已积满了不满。
老太监不敢吭声,紫皇站起身,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忙回身一看,见到一名发须皆白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紫皇看清来人之后,面色微变,躬身行了一礼。
“爹!”
老人点了点头,看了眼那早已跪在地上,头几乎要埋进金砖地面的老太监,缓缓开口道:“修行界的事情,你不必太过忧心,我自有计策,不过,俗世的事情,我需要你全权负责,秦国,绝不能毁在你这一代!”
紫皇闻言,心中发苦。
老人见紫皇迟迟没有回答,不由眉宇稍皱,“为父知道你的担忧,不过,担忧又有何用?当年,你爷爷打下秦国,靠的是什么?这个世界终归还是实力说了算,谁要欺负咋们,咋们就要以更凌厉的手段给还回去,这样,别人才能怕你,国,也才有安定的前提保障!”
紫皇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可是如今……
“是!”
紫皇答应下来,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消失不见。
紫皇看着自己父亲离去的地方,又回头看了看桌案上的地图,眼中的疲累之色忽然一扫而尽。
他坐回桌案,提笔写了一道圣旨,盖了印章,交给老太监,道:“将这封旨意交给太清学府,另外,派人调查安王最近的踪迹,并且差人联系暗影楼,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这个人给我抹掉!”
老太监伸手接过圣旨,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
……
在海面上向着东方飞了两天,终于,叶天看到了一叶扁舟,上面有一名渔夫正在捕鱼,渔歌唱晚,让叶天心中欣喜。
他和问情没有躲藏,直接从天而降来到那渔夫面前。
渔夫吓了一跳,见到两人悬浮在海上,当即要下跪,却被叶天扶起。
“老人家,我二人外出游历,途经此地,人生地不熟,想要请教一番,此处是在哪国境内?”叶天开口问道。
老渔夫闻言,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虽然是方言,可是叶天他们略一思索,也能听懂。
“竟是在赵国西边,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海域。”
叶天心中感到一丝意外,赵国距离秦国比较远,背靠无边海域,处在荒州西北地域的边缘。
他心中感到一阵庆幸,他们落到了距离赵国不远的地方,而且方向选择的正确,只飞了两天便见到了人烟。
不然,若是方向反了,他们怕是要在这海上漂泊几个月才能出去。
“多谢老人家。”
叶天道了声谢,问了方向,给了老人两个碎银子,迈开步子化为一道虹光与问情一道消失不见。
不过半刻钟之后,他们见到了一片连绵山脉,江边炊烟袅袅,朦胧的江雾笼罩村庄,颇有一番世外桃源之意。
叶天二人没有大张旗鼓进入村庄,避开那些人的视线,自山间走了出来。
村子不大,住了约莫几十户人,几条小路两旁长满青草绿树,鸡犬相闻,几只土狗看见有生人进村,上前欲要狂吠,可是碰上叶天的眼神,便偃息旗鼓,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那些村民见到忽然出现两个陌生人,尤其是二人衣着与粗布麻衣形成鲜明对比,很快引来了诸多视线。
村子里有一个私塾,里面的教书先生应该是见过世面,看见叶天的衣着,又看了眼问情,虽薄纱遮面,但只凭那身材一看,便知对方绝非凡间女子。
“不知二位驾临此处,可是有事?”男子小心开口问道。
叶天轻轻一笑,开口问道:“我二人是自海另一边的村子里出来的,此番路经这里,只为询问此地的一些情况,另外,我想知道,如何走才能去往秦国?”
“二位要去秦国?”男子略微吃惊,开口道:“秦国相距此地甚远,若是要去秦国,还需要经过柳国境内,较为麻烦。”
叶天一笑,“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们出来游历,自然想要领略各处风光,听说秦国有几处古迹,人族大帝曾在那里悟道,心向往之,便想去一观。”
男子听见叶天的话,心中更加肯定眼前二人必然是那云中神仙,当即将所知的事情讲了出来。
叶天听完男子所言,点了点头,道谢离开后,叶天本欲御虹远去,可问情久封剑中,如今刚刚出来,自然想要多看看这外面的世界。
无奈之下,叶天二人只能沿江步行,不过,静下心来,行走在山川之中,鸟语花香,漫山的花色彩缤纷。
叶天心境平和,走在山中,渐渐进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境地。
他轻灵而飘逸,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一股独特的道韵。在岁月长河上修行了两个月,虽然时间短暂,可是岁月桥,本身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洞天福地。
叶天行走其中,在无形中灵魂就发生了某些变化。
而且,他得了一位天帝的修行法,虽然依然是在聚气境,可是却已经发生了蜕变。
渐渐的,叶天呼吸变得规律,以一种特殊的节奏呼吸之时,他的灵魂和身体都颤动,并且频率一致。
他的功法自行运转,并且得到的那位天帝的法也开始运转。他的元海转动,七彩星球不断绽放光芒,整个元海上方被七彩光芒照亮,神圣无比。
他境界没有丝毫松动,并且元力也没有丝毫增长的迹象。
可是,却发觉他自己对天地元力的感应越加强大。他有一种感觉,好似身周一片空间的天地元力都可以为他所用一般。
叶天身上渐渐放出光芒,如同少年仙王在世间行走。
问情见到叶天发生此番变故,一双妙目焕发异彩。
这种情况持续了不大一会儿后,叶天忽然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仔细体会那种玄妙感觉。
过了会儿后,叶天睁开眼睛,一金一黑两道光芒在两只眼睛中分别闪过。他身上的神华内敛,他抬手比划了几下,虽然没有打出任何神通,可是他觉得如今自己的攻击,必然比此前要强大一些。
这是一种特殊的进步,是近道的一种体现。
……
……
余常平脸色渐变,他想到了一个人,老院长与他谈起过,那个人严格说起来,还是他余常平的师兄。
只是,老头一直不肯承认对方是他的学生,余常平曾问及缘由,但老头不肯多说。
不过,余常平也偷偷观察过,每次老头提起那个人,神情都有些不对劲,眼神有些伤感。
这也让他很好奇,于是旁敲侧击多方打听,终于了解到了一些他那个师兄的故事。
“看来,你知道那个人的事情?”
黑袍男子缓缓开口,他看着余常平,见余常平有些微的失神,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余常平回过神来,看着黑袍男子,手中的无墨放了下来,开口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黑袍男子闻言,轻轻一笑,开口道:“我来只有一件事,想要确认一下,你们书院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余常平:“我们书院的意思?呵,你错了,我们书院从来没有什么意志一说,在我看来,人的想法都是自由的,没有人有资格让所有人都相信一样的东西。所以,我余常平从来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正义,但我知道,你做的事情……是错的!”
黑袍男子道:“是吗?可正因为你认为的自由,所以这世界才有那么多的争斗和仇恨,俗世界也好,修行界也罢,争斗从未停过。世人眼中的好人,根本没办法引导这个世界,因为人心本恶,欲望、憎恨、恶意,这些东西人生来有之,只要人存在一天,那些惨剧就不会终止,这个世界,从来不需要好人。”
“不是!”余常平怒喝,他抬头看向黑袍男子,想起老头每次提及那个同样相信人性本恶的师兄之时,眼中痛苦的神情,余常平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每个恶人,都是受了环境影响才会去行恶事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善人,也没有谁生来就是恶人,他们都需要人去引导,正是如此,才会需要我们这些做学问的,让那些正确的道理被更多的人知道,让更多的人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道理。”
余常平说完,眼中已经隐现泪花,他想到了很多事。虽然一次次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世界需要好人。
可是,一次次的事实不断让他的心中产生疑惑。人心真的是向善的吗?这个世界……又真的需要好人吗?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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