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言曰汉将亡
作者:南宫我梦   汉末第一兵法家最新章节     
    李孟羲断然不会是夸夸其谈,眼高于顶之辈。

    黄巾纵然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可黄巾事了,大汉形势依然令人忧心。

    刘备又变得心事重重了,坐立不安,起身来来回回的走着。

    帐中,关张二人,见刘备如此,皆是疑惑。

    “大哥,何事长吁短叹?”关羽放下手中春秋,出言问到。

    “唉。”刘备叹息,愁眉不解,“我去找孟羲。”

    为何,又去找李孟羲。

    关羽和张飞诧异。

    李孟羲正在帐外,乱观天象。

    他背着手,营帐一旁,篝火的火光,把李孟羲的影子倒映在帐篷上,影子拉的老长。

    刘备来时,见李孟羲竟然未睡,正于帐外负手而立昂头观星,一时,竟有些世外高人超然物外的气质。

    刘备一时,不由放慢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近,本来,李孟羲还以为是路过的巡营的士兵,然后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孟羲定睛一看,竟是刘备夜里前来。

    李孟羲惊讶。

    “玄德公,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刘备走来,他看着李孟羲,好久,一句话也未说。

    “唉!”刘备突然叹气,“长夜漫漫,孟羲,可愿于帐中一叙?”

    “也好。”李孟羲点头。

    ——

    中军大帐,关张二人见大哥匆匆出去,过了一会儿,把李孟羲娃娃带了回来。

    到底何事,关羽好奇,本已睡下,又爬了起来的张飞也好奇。

    矮几旁,刘备李孟羲相对而坐。

    刘备像是有话,欲言又止。

    李孟羲就等着,并不先开口。

    “唉!”刘备眉头紧锁,脸上愁死郁结,又是一声叹气。

    “孟羲,待晚之时,你我商论黄巾之事。

    孟羲你所言,黄巾事了,朝廷必痛定思痛,诛阉宦,明政令,轻徭赋,与民生息,盛世可期。

    可某想来,若是朝廷若当真能痛定思痛,何至今日黄巾生乱?

    黄巾未起之时,各地民反早已此起彼伏,朝廷若真要图治,又何来黄巾?

    孟羲所言,言曰大汉否极泰来,盛世可期,恐怕,孟羲是言不由衷。”

    “依备观之,黄巾之后,我大汉社稷千疮百孔,危机内藏,恐祸不远,备思之,坐卧不安。

    孟羲即随高人学的求学,必有治世良策,今为天下计,备敢请孟羲,不吝指教!”

    言罢,刘备正色,双手并拢,朝李孟羲躬身行礼,一躬到底,头低与案齐。

    刘备言行,让李孟羲诧异。

    本以为,刘备浅薄,不能自知天下势,不曾想到,刘备竟能预见,黄巾乱后,大汉依然危机四伏。

    这大大出乎李孟羲意料。

    见刘备依然躬身至礼,其态度之谦恳,李孟羲大为动容。

    “玄德公,快快请起,值不得如此大礼!”李孟羲忙伸手搀扶。

    刘备起身,看着李孟羲,目中期盼,求知若渴。

    “唉。”李孟羲轻声叹气,“治国之术,呵。”李孟羲自嘲的笑了笑。

    “治国之术,某只略知。”李孟羲朝刘备拱了拱手。

    “敢教玄德公得知,之前,语出未竟,多有隐瞒,非是有意相欺,只因我兄弟二人,囫囵乱军之中,幸得玄德公收留,我兄弟二人幸而苟活。

    我二人皆赖玄德公鼻息而活,个中激偏之言,不敢妄言,此为明哲保身之举,唯恐触怒玄德公,而致生祸。”

    “今观玄德公气量宏大,忧国忧民,乃真君子也,绝非因言罪人之人。

    也罢,某就斗胆一言!”

    李孟羲说到激昂处,以手拍案。“若我说,汉室将亡?玄德公以为如何?”

    一语出,满帐皆惊。

    李孟羲立刻就听到了身后不悦的冷哼声。

    刘备怔怔的看着李孟羲片刻。“唉,孟羲但直言无妨!”

    刘备神色复杂。

    “那好。”李孟羲点了点头。

    “某问,玄德公可知,何以有黄巾之乱?”李孟羲昂首,目光正对上刘备,四目相视。

    “唉!黄巾之乱,只因当今圣上宠信奸宦,不理政务。政令不兴,故此民生凋敝,使黄巾祸起矣!”刘备以手拍案,叹气不已,刘备对汉室江山忧虑万分,不禁怅然。

    “此其一也。”李孟羲缓缓说到。

    “某以为,黄巾之乱,当今圣上宠信奸佞致使政令不行,只是表因。”

    “奥?”刘备目光一亮,他正了正身体,拱手一礼,“愿闻其详。”

    “黄巾之乱,起因有三。”

    “其一,在于土地。正所谓民以食为天,但有一口吃的,不至于饿死,百姓便不至造反干杀头的勾当。

    汉已立国近四百年,天下承平日久,相比汉初,户口已倍增十数倍,人口越来越多,土地总数未增多少,人均土地自然越来越少。加之地主豪强巧取豪夺,土地兼并严重,有限的土地,已经不足以养活众多百姓。

    若风调雨顺,百姓勉强可活。

    然连年灾荒,田间颗粒无收,百姓已无活路。此时,若官府勉力赈灾,或许灾年可度;若官府倒行逆施,更增赋税,苛捐杂税更重,民无活路矣,官逼民反,民岂能不反?故黄巾之乱,罪不在民,在于官府……”

    “哼!”

    李孟羲一语未毕,一声如炸雷般的冷哼响起,李孟羲被这突兀的一声冷哼吓的差点跳起来。

    “数年大旱,非是官府之过!朝廷上下自有对策,安心等朝廷救济便好,何故造反使局势糜烂更甚?明是造反,何为起义?义之何在?黄巾军都是贼骨头,当杀!”

    李孟羲转头看去,只见张飞吹胡子瞪眼,一副义愤填膺模样。

    果然,说汉室将亡,说朝廷官府不是,会恶了对汉室衷心耿耿的关张二人。

    李孟羲对此,早有所料。

    背身朝张飞施了一礼。

    “三将军。”李孟羲面带浅笑。

    “将军以为,黄巾军不该造反,而是该等官府救济是吗?”李孟羲反问张飞。

    “本该如此!”张飞毫不停留的答到。

    “那若官府未有救济,百姓又当如何?”李孟羲又问。

    “你怎知官府未有救济!”张飞霍的起身反问。

    “若官府有救济,何至黄巾乱起?”李孟羲摇头,“难道三将军以为,百姓不该造反,该乖乖等着饿死不成?”

    张飞牛眼瞪的老大,胸膛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是天大的道理,也不能当反贼!”

    张飞一句话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