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背着康蒂,在卧室里不紧不慢地踱步。
少女特有的体香在他鼻端萦绕,使他感到有些飘飘然,像是醉意上了头。
不知不觉走到窗口,耳畔传来少女难为情的羞笑。
“别靠近窗口啊,万一被人看见我这样子,多丢人啊!”
乔安暗自好笑:原来你也知道害臊?
嘴上可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下头,转身把她背回床上,反手在美少女蜜桃般饱满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快把衣服穿起来!”
“可是天气好热啊!”康蒂搂着他的脖子嘟嘴撒娇。
“忍着点,你也不是小姑娘了……”
“唉,我好可怜啊!在家被爸妈教训,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还要被你管着。”
“你以为我想管你?”
“别生气啊,我听你的还不行么。”康蒂飞快地穿回衣裤,幽幽地说:“我最怕你摆脸色了,冷冰冰地不近人情。”
乔安看到她委屈的样子,忽然感到内疚,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对不起,我这个人……太无聊了,难得你来探望我,应该让你高兴才对……”
“真他妈见鬼!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话一出口,乔安就被自己陡然爆发的无名火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当着康蒂——他最亲密的朋友——的面出言不逊,这简直太蠢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安深感歉疚,还试图解释,康蒂却突然抬手遮住他的嘴唇,凑近过来,深深望着他,乌黑的眸子深处荡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失态过吗?”
少女柔软细腻的掌心覆盖着乔安的嘴唇,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他不想开口打破这种微妙的状态,便轻轻摇头。
“那我就不生气啦!”
乔安眼中浮现问号。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通常不会情绪失控,刚才只是一次非常罕见的例外,这表明你有很重的心事,精神压力太大。”
康蒂把搭在肩头的发辫甩向身后,唇角微微含笑。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发火,但是我只在爸妈和大哥面前发火,因为我知道家人总会包容我的任性,而在外人面前,无论心情如何糟糕总归还是要保持风度的……”
“我猜你也是一样,所以我并不怪你发脾气,反而有一点点开心——这表明你没把我当成外人对待。”
听了康蒂这番情真意切地话,乔安紧握住她的手,感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最后还是康蒂率先打破沉默,笑着换了个话题。
“心情是不是好多了?我想知道更多关于‘牧虫人’的事,可不可以讲给我听?”
“当然可以。”
乔安思索了一下,先从自己在莱顿港偶然结识小喵、阿吱和班尼老师等报社雇员讲起。
接着讲述莱顿港周边种植园遭受的虫灾,自己协助小喵等人调查虫灾真相,进而了解到来自“原始教团”的高阶执事“牧虫人”伊达尔很可能是这场异常灾害的幕后操纵者。
然后又讲到七月初在野猪岛参加狩猎大赛期间曾遭遇变态杀手“小杰克”袭击,根据可靠情报,“小杰克”及其兄长“大杰克”也隶属于“原始教团”,而且很可能与“牧虫人”关系密切……
“从野猪岛回到学院以后,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没再听说原始教徒活动的消息。”
“莱顿港周边农田的怪虫相继被消灭,我们都以为虫灾已经过去,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昨天我回到德林镇,向人一打听才得知本镇也在遭受虫灾,而且怪虫活动的场合不仅限于农田和牧场,就连镇上的锻造厂和锯木厂也受灾严重……”
“就在虫灾爆发之前,‘牧虫人’伊达尔乔装改扮来到德林镇,以‘博物学家’的名义调查河狸村陨石的下落,由此可见,很可能就是这个人,把害虫散播到了德林镇。”
乔安喝了口温牛奶,接着说:“本来这件事与你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随着‘牧虫人’深入调查河狸村离奇毁灭事件,必不可免地追查到你我头上,而就在半个月前,他终于找到我家……”
“好在你当时不在家!”康蒂庆幸过后接着问:“牧虫人没能找到你,一气之下就放火烧了你的房子?”
“从凯兰迪尔医生的描述来看,多半是这样的。”
“牧虫人寻找的‘陨石碎片’,是不是一颗亮晶晶的石头,形状看起来像水滴?”康蒂问。
乔安点了下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见过这颗石头!”
康蒂一脸严峻。
“河狸村被陨石毁灭的那天,我很可能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就在废墟中见到那块看起来很漂亮的小石头。”
“可惜,就在我的指尖碰触石头的刹那,突然爆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我震得昏了过去,接着被随后赶来的你救走,往后再也没见过那颗古怪的小石头。”
乔安低垂着头,犹豫要不要告诉康蒂真相。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康蒂便想当然的得出一个更符合逻辑的答案。
“当时震飞我的那股力量非常强大,想也知道,那块小石头要么在爆炸的刹那就粉碎了,要么不知被震得飞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牧虫人为何要费尽心机寻找那块石头,但是那东西对他而言肯定很重要,倘若咱们落到他手里,即便实话实说他也不会相信的,必定会用酷刑折磨咱们,逼迫咱们交代陨石残片的下落……”
乔安默默点了下头,为连累康蒂卷入这场风波深感内疚。
康蒂捧起茶杯喝了口水,过后问乔安:“那天晚上牧虫人没找到你,后来他去了哪里?”
“据凯兰迪尔医生说,他骑乘巨蜂去后山小屋找我外公打听关于我的事,结果两人冲突起来,落了个两败俱伤。”
说起外公的伤病,乔安的脸色便黯淡下来。
康蒂听了他的讲述,眉尖紧蹙,陷入长时间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