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一脸懵逼地看着手上的银色钥匙,一脸懵逼地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妇人的烈焰红唇在一片白雪之中显得格外的明艳,她嘴唇微挑,道:
“你们想要的不就是这把钥匙吗?现在,它是你的了。”
声音却不似那三个修罗女兵人那般的淡漠,相反,却是相当地有腔调。
流云继续一脸懵逼,继续一脸懵逼地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妇人摆摆手,不耐烦道:
“爱要不要,不过在这里跟我耗着真的好吗,你们难道不该先下去看看情况吗?”
这话的确不错,不管梅花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现在的既定事实就是银色钥匙已经到手了,这本就是他们的目的,既然目的达成,那继续在这里和她耗下去根本就毫无意义。
思至此处,流云对着决阳和鸠道:
“走,我们下去。”
决阳和鸠均点点头,也并未再多说什么,他们也都拎得清轻重。
三人,打开那扇嵌在黑色壁面上的木门,然后决阳打头,鸠次之,流云殿后,进入了铁甲炉的内部。
流云下去前,回首瞥了一眼那位伫立于风雪之中的梅花姑,看着那犹如烈火一般的红唇,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莫测。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呢?
很快,铁甲炉上的活人就只剩下了妇人一个,此刻,妇人的眼神也是变得同样的莫测。
“哐当。”
一个人头被丢落在地上,人头残断的脖颈处,残缺的钢铁零件冒着星星点点的火花,这人头,是一个修罗兵人的,人头的头发很长,虽然现在已经很散乱,但尚有一些浸染着鲜血的头饰绑缚,这人头,是一个女人的。
这,是一个女性修罗兵人的人头。
丢人头的是一个斗篷,一个漂浮于半空中的黑色的斗篷,斗篷后纹着两条互相咬尾的蛇,两条蛇成环状,这个纹样,是罗生门的标志纹样,而这个黑色斗篷,正是金蟾!
金蟾的袖口浸染了些许血迹,显而易见,是他杀死这个女性的修罗兵人。
“怎么样,这梅花姑不太好杀吧。”
红唇妇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头,语声邪魅。
“轻功的确不错,不过也就只是不错而已。”
金蟾语声沙哑,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妇人,并不是梅花姑,地上的这个人头的主人,才是梅花姑。
“怎么样,那个使结界术的小子,他认出你了吗?”
“若是能认出来,那我这易容岂不是白做了,你看看我全身上下,出来有哪一点和原来的红莲相似?”
“有。”
“哦?是哪里?”
“你的红唇,就和原来一样。”
“这可是我的最爱,可不能改。”
“嗯。”
金蟾没了词儿,只得用一个嗯字结束了对话,他看着天边,一双凌厉的眼从黑色的头罩之中透出,似是要穿透眼前的一切。
“走吧,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金蟾眼光未动,沙哑的声音从斗篷内传出。
红莲扭捏着腰身,邪魅一笑道:
“肯定会顺利的,流云那小子,可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
目力所及处,雪尽风依旧。
外面狂风呼啸,冷冽彻骨,铁甲炉里却是酷热难当,决阳,流云和鸠三人沿着铁梯而下,他们由极冷瞬间进入的极热,身体都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但他们三个毕竟都是法修者,故而这样的不适也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们便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铁甲路是一个顶端和底部通透,完全没有分层的塔状建筑,而且其内里温度虽然很高,但却完全不会通过炉壁传导到外部去,故而三人在铁甲炉顶之时,是完全没有感受到炉内的温度的。
流云感叹道:
“想不到这炉内和炉外竟然完全都不相互导热,可真是神奇啊。”
鸠到: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铁甲炉的外壁是黑色的,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外壁的材质乃是用极北之地的黑冰石所造,这种石头在理论上是完全隔热的,而之所以要用黑冰石这种材料,是为了完全锁住炉内的热量,以更好地进行铁甲术地研究。”
流云点点头,感觉很有道理,不得不佩服首创这一建炉之法的铁浮屠,铁血浮屠城的城主,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这样的脑部并未持续太久,流云便迅速回过神来,他很清纯,他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找到周无通。
流云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底下和墙壁上,都或躺倒或悬挂着一些修罗兵人的尸体,这一定就是周无通的手笔,可环顾之下,却没有看到周无通,也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大寒龙骑兵。
这是怎么回事,这地方看上去也就这么点大,而且四下空旷毫无遮蔽之物,流云甚至可以看到底下被铁索吊起来的云虎,这周无通能在哪里呢?
流云能看到云虎,鸠自然也能看到,看到云虎的那一刻,鸠便不在淡定,立刻加快了步伐,而鸠被夹在决阳和流云的中间,她加快步伐,决阳和流云自然也得加快,很快,三人便下了铁梯,来到了铁甲炉的底部。
离近之后,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那个被铁索吊起的黝黑少年,此时的云虎已经昏迷,他嘴唇干涸,皮肤皲裂,显然已经严重脱水,流云看向云虎旁边,他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面不是水,而是滚烫的岩浆,而岩浆之上,以铁索吊起数百上千根修罗脊,那些钢铁脊椎在岩浆的炙烤下都已经发红,看上去,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这个岩浆池,应该就是整个铁甲炉的热量来源,仅仅是站在这个位置一会儿,流云便感到了火烤一般的炎热,而云虎已经被吊在这里不知多少时间,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鸠和决阳合力将吊起云虎的铁索解开,将云虎拖离了岩浆池,拖到了一个相对舒适一些的角落,将他放下,让他平躺在地上。
流云站在原地,他没有动,他盯着眼前的岩浆池,越盯越觉得不太对劲,这岩浆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躁动起来,无数的熔岩开始翻滚,越翻越大,越滚越高。
“吁吁!”
破空的声音于翻滚的岩浆之中迸发而出,那是,骏马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