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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亭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一路上他也只是很随意的和林寒聊着天,什么情况都没有多问,更没有提及关于“范宅”的点点滴滴。
朱文亭这样的态度,倒让林寒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还给他解释了几句,说那里是军统局临时设的一个工作点,只是为了便于协调各方面的工作,时间不会很长。
朱文亭听了林寒的解释,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进一步的打听。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海棠溪的街上,这会儿,街道两边的店铺饭庄、茶馆旅社早就已经打烊,街上人就少多了,除了一些夜猫子,几乎没有什么正经人在外游荡。
林寒和路尚仁是要回“防空司令部”为他们提供的宿舍,就在司令部的大院里。而朱文亭却是要回家。他的家也在海棠溪的街上,要从“防空司令部”大院门前经过,那里离钟司令住的地方不太远。
他们就要走到“防空司令部”大门口的时候,朱文亭突然对林寒说道:“林主任,不知你现在困了没有,现在天有点热,如果你有兴趣,我们不妨去吃个宵夜,一起喝两杯。”
林寒对朱文亭的建议确实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而是关心的对他说道:“朱秘书,我倒是没有睡意,这山城的天也是越来越热了,早了也睡不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明天一早去钟司令那里?”
“林主任,没有关系的,我们点到为止,也不喝醉了,不影响明天办事情!”
朱文亭见林寒并不反对自己的提议,就笑着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他每日现卤的下酒菜和‘油酥河虾’,那真的可以说得上是海棠溪的一绝,不知林主任有没有兴趣去试一试?”
林寒当然不会拒绝他,还开心的说道:“正好,你不要说,现在我还真的感觉有些饿了,既然有如此好酒好菜,当然不要错过!”
朱文亭见林寒如此随和的态度,心中也感觉很高兴,就带着林寒和路尚仁向他所说的那家小店走去。
他们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之后,又拐进了一条小巷里,就在巷子中间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些低矮的桌子和椅子。
这块空地看得出来,原本应该是几家住房,应该是在日机的轰炸之中被毁掉了,或许这几家人有人在空袭中遇难,也可能是迁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也就没有再重建住房,所以就留下了这块空地,正好变成了晚上喝酒吃宵夜的地方。
现在有两张桌子上已经坐有人在喝酒聊天,这会儿一阵凉风顺着巷子吹过来,吹在人的脸上,感觉非常的凉爽。
林寒也没有挑剔,随便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其实他是非常喜欢这种大众消费的地方,坐在这些低矮的桌椅上,喝着酒吃着菜,那种感觉也是非常安逸和放松的。
朱文亭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一切都显得轻车熟路,很快他就点好了酒菜,还让老板先给他们三人端了三杯老荫茶过来解解渴。
很快酒菜就端了上来,有“卤猪耳朵”、“卤黄牛肉”、“青椒皮蛋”、“油酥河虾”、“凉拌豇豆”,还有一大盘“老灶煮花生”。喝的也是本地自酿的高粱酒,度数不算高,但是入口温润,可是一点不掺假水的正宗粮食酒。
路尚仁的酒量比较浅,所以喝得不多,但是他对“油酥河虾”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还对这菜赞不绝口。
三个人闲谈了一阵,当然不知不觉的又要谈到公务上来。
朱文亭一点儿也没有提及“空山”在渔船上对他的交代的事情,他知道这需要等待一个时机来激活他和林寒之间的关系,只是现在并不是机会。
所以他除了正常的和林寒谈论接下来的一些工作具体安排之外,更多的就是真心实意的在喝酒吃菜。
林寒对朱文亭一向以来都是比较欣赏和尊重的,而且他也认为朱文亭是值得结交的一个朋友,别的不说,至少他在“防空司令部”左右逢源的生存方式,就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他们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就谈到了钟司令的那家小酒馆来。
林寒故意问道:“朱秘书,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还是在钟司令的那家小酒馆里,当时听你说到那里竟然是钟司令所有的时候,着实是让我感到万分吃惊啊!”
朱文亭对他笑了笑,说道:“其实那个小酒馆成为了情报贩子的汇聚地,并不是钟司令开始就这么弄的,当时也就是开个酒馆补贴家用而已,情报交易那些事,都是后面无意中形成的。”
林寒有些意外的问道:“堂堂的‘防空司令部’的总司令,经济上应该是不会很拮据的吧?”
朱文亭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林主任了,说实话,钟司令一向严以律己,为人清廉,就算他有些钱财,在上下打点关系上面,也有很大的支出啊!”
林寒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道:“说来也是啊!钟司令毕竟不是校长黄埔嫡系,很多事情确实是需要他打点关系的。”
林寒听朱文亭这么一解释就有些明白过来,看来钟司令家底并不是很丰厚啊,既然他不为钱财,为什么又花这么大的功夫来打点关系呢?而且,钟司令给林寒的感觉也不是一个想向上钻营的人,这倒是有些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林寒也不好意思深入的询问人家的私事,就和朱文亭聊了一下明天和钟司令会面的一些细节。
由于事先朱文亭有所准备,所以安排的事情都挺妥当。
林寒在又喝了几杯酒之后,突然问朱文亭:“朱秘书,不知道你和严国伦的关系怎么样?”
朱文亭没有想到林寒会突然向他提起严国伦来,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林主任,我记得上次钟司令也给你讲过,严大队长是他的人,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林寒点了点头,还对他微微一笑,继续问道:“朱秘书,我想来一个假设,如果委员长官邸的秘密军事会议泄密案,一定是‘防空司令部’里的人泄的密,除了你和钟司令本人之外,严大队长的嫌疑是最大的。”
朱文亭有些吃惊林寒竟然这样毫不遮掩的对自己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虽然话里说的是假设,但是朱文亭相信林寒说的却是真心话。
朱文亭并没有直接回答林寒的疑问,而是看着林寒认真的说道:“林主任,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掌握了严大队长泄密的证据?”
林寒却看着他笑了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对他说道:“朱秘书来,我们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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