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杜的做法满足了黑驹的要求,他并没有杀大钟,但大钟的确成为了死人,而大钟相当于吃了个哑巴亏,人人都心知肚明他丢了一条命,可“活”的好好的他也不能将冰天杜怎么样。
选择的迷宫世界一片一片瓦解,哆哆国的王宫重新出现在大地之上,以王宫为中心,四面的建筑与街道也都恢复了旧样。
宫殿之内冰天杜站在从顶上圆洞投射下来的光柱中,大钟则单膝跪在阴暗处,二人的黑布帽子都扣在头顶,遮挡住了他们的面容和神情。
大钟缓缓起身,冰天杜稍动了手指。
就在大钟站直身体的那一刻,冰天杜忽然双手举高,腿部弯曲,如坠落一般瘫坐到了地上。原来大钟之前对他说出的那条谎言仍然奏效,“大钟在台阶下,而与冰天杜的距离没有改变,说明冰天杜也往下移动了。”起先大钟在选择世界里,冰天杜是站在高空的,而现在两人待在同一位置,且都在地面,那么说明冰天杜从天空移动到了地面。
由于现实中没有发生这一过程,但谎言已成骗局,并已奏效。现实为了弥补这一过错,让谎言而成的移动过程快速的发生,因此冰天杜有了一瞬的十分强烈的坠落感,当他瘫坐在地时,只有身体跟得上他的速度,而意识和思想却还处在坠落的过程中。因此他的思想与肉体暂时剥离,整个人都处于空白的状态。
大钟一言不发地走过来,进入光柱中,经过冰天杜身体时,右手抓在其头顶,并做出拉扯状,接着从冰天杜的头顶拉出来一股浑浊的白气,仿佛是抽离出了冰天杜的灵魂,而事实上他是将数条谎言直接灌入了冰天杜的脑袋,对其大脑造成极大的“撞击”,这本来是他一开始就打算用来对付冰天杜的手段,却没想到冰天杜率先使用出了迷宫世界。在这些谎言的直接“撞击”下,冰天杜即使能够恢复清醒,也会神经高度衰弱,长时间也不可能得到恢复。
这对于一个靠脑力来做选择的人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打击,如果之前先出手的是大钟,那么留对方一条性命的就可能不是冰天杜,而是大钟了。
大钟没有过多停留,自然地抓着白气走出了光柱,冰天杜如被抽走了魂一般耷拉下了头颅,整个人都似垮了一般,陷入了混沌之中,而大钟脑袋里的“冰天杜人格”也被“大钟人格”轻易地抹杀。
大钟从大殿中消失,而国王宫殿大门处,冰天杜正“完好无缺”地站在门边,原来方才那被抽走“魂魄”的人,仍是一个幻术,这场博弈大钟还是输了。
哆哆国的士兵们在之前的选择迷宫世界里死了有上百人,但活下来的上万人心中都还在迷茫着,毕竟天地在他们面前换了两次模样,以他们常年闭关锁国的认知,是难以快速将眼前所事消化的。
“幸运”的成员们倒是恢复的快,他们一齐跟在了小庄的身后,朝着国王宫殿后十里处的哆哆国祖墓走去。
沉淀了数十万年的秘密,哆哆国的第三大神术淬神体之术,陪伴着数代国王的亡魂在祖墓中沉睡过数不清的日夜。除了国王,没有人能够进入这里,那些年迈的即将老死的国王会提前进入墓地,选一块合适的墓石,躺上去后,慢慢等待着死亡。而那些病死的、或意外死亡的来不及进入墓地的国王,就失去了进入墓地的机会,他们的骨灰会被扬撒在墓地前的水台之中。
谁都不愿进去,哆哆国人们认为祖墓里沉睡着无数怨魂,而被选出来的国王除了要做活人的领袖,死后也要进入墓地去安抚怨魂,这也是每一任国王的责任。
祖墓从外面来看,就是一座山包,前后约两里长,高约百十丈,进入其中的方式便是一道石门。
大钟已站在门外,多少年前他错过了进入祖墓的机会,即便他躲过了层层守卫的排查,却还是被老智果拦在了门外,哆哆国两亿亿人,只有国王知道秘密就在祖墓之中。也并不是无人偷入,但所有进入探寻秘密的人,大半都会死在其中,活下来的也都无果而返,且很多时候,这些偷入墓地的人精神上都会受到极大的创伤,且一生难以痊愈。
这一次大钟没有偷入,他杀光了所有守卫,正大光明地推开了石门,深吸一口气,忐忑地走了进去。
于此同时,去祖墓路上的“幸运”众人,遭遇到了哆哆国士兵们的强烈进攻。
祖墓的构造蕴含着无数玄机,但它也仅仅是前人定居在这凡盛冰原后,仿造故地祖墓建成的。里面九成的东西都是从哆哆国的故地祖墓中搬运过来的,至于是什么东西,只有当年的第一批居民知晓。后人们只知道祖宗们的亡魂都被牵引到了此地,此祖墓等同与故地祖墓罢了。
一条绿油油的墓道出现在大钟眼前,那并不是植被,而是一种毛绒绒的“涂料”,没有任何异味,但若是走在上面,会渐渐嗅到一股熏臭,且捂住鼻子后,仍能感受的清楚,历代只有国王会走这条路,不会走的,有一半会死在这条路上。
涂料上有几排新鲜的脚印,大钟掀开了布帽子,精神有些低迷,他站在路前许久,等到背后的石门自己缓缓关闭,墓地中没有了一丝光亮后,他才踏上了这条墓道,而在几息过后,那些绿色的涂料发出了微弱的绿光,照亮了墓道里的模样。
那股味道越来越浓,大钟走动时摇摇欲坠,意识也越发的模糊,但他没有说任何的谎言,他甚至将袖子撸起,让更多的肌肤暴露在绿光之中,嘴巴逐渐流出口水,他的身体都开始变得酸臭了,十几步后,他看到了一具尸体,那是一位年轻的王子,不久前刚刚被冰天杜赶出了国王宫殿。
大钟的视线很模糊,时刻都想呕吐,但绝不动用能力。他低眉望了那尸体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心道:“谎言之国,却也有净地,在先祖面前,只能裸露一切,任何谎言在此都是通往死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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