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正文卷第九百一十三章刘虞的想法杨彪气呼呼的从刘虞的府邸走了。
他走时,脸色极度铁青,一双眼睛瞪旳浑圆,鼻孔一张一闭的,犹如一头发怒的公牛。
杨彪很生气吗?他此刻当然是生气的,气到爆炸。
一番苦心筹谋,为天下士族中人争利,到头来却得到这么个结果,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而且一直与他站在同一个阵线的刘虞,居然在适才改了口风,一股脑的转过头来去支持刘琦,这又岂能不让杨彪愤怒伤心?
为此,他适才与刘虞大吵了一架。
这一架吵的很是严重,两个人的嗓门放的都很大,就是厅外的侍从们都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叫喊。
不光是杨彪扯着嗓子喊,便是刘虞,也少有的发了大脾气,跟杨彪对着吵了好久,什么难听说什么,两个人争吵时的状态就差抄刀互相对砍了。
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
而一旁的司马防则是被吓的瑟瑟发抖,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刘虞坚持己见,一定要给刘琦把书信写了,请他率兵回返雒阳御敌。
杨彪的肺管子都要气炸了,可他拦不住刘虞,最终只能无奈愤而离去。
杨彪走了以后,刘虞反倒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跟没事人似的,命人取来笔墨,开始给刘琦写信。
眼看信都快要写完了,刘和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厅中。
“父亲。”
刘虞抬起头,冲着刘和招了招手,让他靠近到身旁。
“儿啊,快过来看看,这是我给刘伯瑜写的书信,你看看为父的这些个措辞,可还得体?”
刘和走到了刘虞的桌案边,拿起桌案上的书信,仔细地读了起来。
读完之后,刘和额头上的眉头不由深深皱起。
这信中的姿态,放的不是一般的低呀。
他疑惑地看向刘虞,奇道:“父亲,您给前将军写的这封书信,这行句措辞之间,是不是有些客气过分了?”
刘虞笑呵呵地捋着须子:“客气点好,不吃亏……太横了,为父怕回头挨收拾……毕竟,这可是写给即将上任的新天子!”
“新天子?”
刘和很是疑惑:“这昨日不是还说要拥立正礼公为新帝吗,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伯瑜了?”
刘虞站起身,用力的扭了扭肩膀。
他的年纪大了,一坐的时间长,这肩膀就酸疼。
刘和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帮他揉捏。
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这是阿父要跟自己显摆学识渊博的前奏。
“你为什么突然来了正厅?”刘虞看向刘和。
“这个……”
“是听到为父和杨公争吵了吧?”
“是。”
“不明白?”
“刚才不明白。”
“现在明白了吧,为父和他为何争吵?”
刘和抿着嘴,半晌之后,冲着刘虞拱手道:“父亲为何突然转了口风,要拥戴伯瑜继位,这当中究竟有何深意?”
正厅外,一股清风吹过,吹在刘虞的脸上,格外凉爽舒适。
他闭上眼睛,满足地深吸口气。
“痴儿,老夫何时说不拥戴前将军了?我一直看好的都是他。”
刘和闻言顿时一愣:“那你这段日子,一直以来都是……?”
“这段日子,朝中诸公卿皆要推举正礼上位,老夫不好违背众意,况且他们心中各有筹谋……老夫跟他们执拗有何用?不如相随其见,静观其变……老夫可从来没有说过,老夫看好正礼能够当好天子。”
刘和想了想,刘虞好像一直没说过刘繇一个好字。
“父亲,您心中到底有什么筹谋?”
“坐。”刘虞伸了伸手,让刘和坐在了他的身边。
刘和坐下之后,便见刘虞长叹口气,道:“我儿,其实为父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若要汉室昌隆,国家安泰,纵观宗亲之中,也唯有伯瑜有实力能够兴汉,不光是为父,所有的朝臣们也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为何还有弄出正礼公这件事来?”
“刘伯瑜可以兴汉,但通过他这数年的手段来看,他却一直在压制着门阀望族与各大士族。”
“压制?”
刘和皱起了眉头,颇有些不解地看向刘虞:“父亲,你若说伯瑜压制望族与各大宗族,那我相信……那改口赋于田亩之中的税制,便是最好的证明……但伯瑜这些年在荆州,却大兴学宫,大汉南境的学术氛围,比之北方不知好了多少……如何说压制呢?”
刘虞摇头道:“兴学,却不等同于‘兴士族’……呵呵,看着吧,伯瑜是一个非常善于抓权的人,他绝不会允许权力外放,受他人钳制的,这就是以士族为首的公卿朝臣们的心结所在,伯瑜的手腕,他们心中清楚的紧。”
“那父亲您……”
“唉,陛下新丧,王允也死了,雒阳朝中无兵,社稷有累卵之危,值此时刻,我不应与朝中诸臣产生太多意见分歧,毕竟就算是有了分歧,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曹操和袁绍那些贼子得利,于汉室江山无益。”
“父亲一直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是想纵观时局?在最后时刻再做定论。”
刘虞点了点头,道:“是啊,而且我也想看看,刘伯瑜到底有没有能力,应付得了朝中的这些士人……朝中的这些士人,没有兵没有将,但他们却代表着天下士人的风向,若是一味强行压制残杀,那和董卓有何区别?老夫想看看,伯瑜有没有手段,能够对付得了这些人。”
“那如今呢?”
“如今?呵呵,结果你也看到了……一个刘正礼,一个凉州的叛乱,刘伯瑜用这两事就把这些老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间,到了这个时候,为父若是还不出来说句公道话,那就说不过去了,怕是会惹新君怪罪。”
刘和听了这话顿时一惊。
他惊诧的站起身来,左右四下看了一圈,然后方才瞧向刘虞,哆嗦着道:“父亲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西北叛乱,还有正礼公离开雒阳,这都是伯瑜的手笔?”
“是。”
“有何凭证。”
“没有,为父猜的。”
顿了顿,却见刘虞笑道:“我猜的,其实杨彪和士孙瑞他们也是这样么猜的,只是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因为像你说的,没有凭证,只是瞎猜,万一惹怒了伯瑜,后果不堪设想。”
刘和轻轻地叹息口气。
“儿啊,且就算是为父猜测的是真的……那单单通过这两件事,就足矣证明,伯瑜有控制朝中的能力,大乱大治,皆在他一手掌控之间,这对于汉室而言是天大的好事,百多年了,我汉室皇权一直为外戚,宦官士族等掌控,若无能够一个手段强硬的天子推翻弊治,则天下纵然平定了,不出两三代人,也比延续其祸。”
“父亲这是在考验伯瑜?”
“也不算考验,只是观察观察……嗨,你我父子当年能够顺利来到雒阳,不也是沾了人家伯瑜的光了。”
刘和闻言笑了。
“好了,这封书信,你亲自替我送一趟,告诉伯瑜,老夫在雒阳……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