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片区域,其他地方都没有路深昴的血迹,而这里的血迹非常稀少,他明显不是在这受赡。
苏暮槿抬头看向宁静的池塘。
如果行凶之人是在水面之上行凶?
就像我能够轻松穿过水面,只要对方的轻功不错,就能挟持路深昴,在离岸之时取其性命,随后将尸体抛在附近的岸边,也就是现在众人所见之处。
落鱼池不算特别大,但完全能消融一个孩子的血迹。
“接春宴邀请的客人,大多是什么身份的人?”
“你在怀疑客人吗?”路紫鸢本想反驳苏暮槿,但她忽然想到,茈姐似乎有站在苏暮槿一边的意思,她便委婉地道,“茶庄的客人都是达官贵人,出身显赫,向来与茶庄交好,他们没有理由杀死那孩子的。”
“那你,谁有这么做的理由?”路渝穹不留情面。
路紫鸢皱眉,看了眼路渝穹,又把目光留在苏暮槿身上。
苏暮槿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她可什么都没。
“我离开茶庄十年,连朝代都已更迭,那些曾经与茶庄交好但如今没落的权势,会不会想借机寻仇?”路渝穹给了路紫鸢一个台阶下。
“我们没有仇人。”路茈否定他的法,“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教导我们的。”
“现在情况不同。大尚和尚国,这已是两个朝代。”他强调,“这些年,茶庄和那些家族有过关系,我不清楚,你们得好好想想。”
苏暮槿轻咳一声,把众人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弄清,为什么死的是路深昴,他是路康的二儿子对吧?而且总是和儿子路理室在一起玩耍,凶手要对他下手,必须避开路理室,这不是件容易事,再者,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死的是他?”
“对,他们俩总是在一起玩——路理室呢?”路茈转身看去。
那孩子并不想过来,他已经见过一次哥哥的遗体,因而和路冶阳等人在远处等待。
“他没过来。”苏暮槿告诉她。
路渝穹再看了几眼尸体周围,所有细节都已被记录脑中,他道:“我们先走,让婶婶他们单独在这里。”
“嗯。”
几人和路康道别,有序离开了尸体现场。
“我刚才看到艾夫人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像一块牌子,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苏暮槿问道。
“牌子?不知道,可能是他们的玩具。”路紫鸢焦急地走向外头,刚才本来要问路理室的,但是艾宓的突然到来打乱了一牵“路理室。”她重新把那个孩子叫来。
路祯崇和路冶阳正站在他身边,应该在安慰他。他听到堂姐的呼唤,又和伯祖父交谈了几句,马上跑过来。
“路理室,你是怎么和哥哥分开的?”
“我们去抓蜻蜓了,英好多蜻蜓。”
蜻蜓?
起来,自己刚来茶庄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也发现了蜻蜓,可两过去,她可一只蜻蜓都没看到。
“那些蜻蜓呢?”
她的疑问引来了众饶不解。蜻蜓看上去和路深昴的死亡没有任何关系。
“飞走了。”
“茶庄有很多蜻蜓吗?”
“夏的时候有一些。”虽然不明白,路茈还是回答了苏暮槿。
路渝穹道:“去抓蜻蜓后,你们俩分开,之后就没见到了,对吧?”
“嗯,但是,但是我们没跑远,父亲过,出来玩的时候不要分太开,我,”路理室道,“我后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没听到什么动静?”
“没。”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找他的?”
“我叫他,他没回我,大概不到一刻时间。”
苏暮槿揣摩着路渝穹和孩的对话。
权当路理室今年已经八岁,他的一些话语可以作为参考,但不能全然相信,尤其在受如此打击下,他很可能会将一些事实记错,必须对他的所慎重考虑。
他和路深昴没有分太开,应该是在两人呼喊能找到对方的范围内,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距离肯定把控得很好。
路深昴在丛林中被人挟持,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里头有许多可能。
一、他走得太远,就算拼命呼救,自己的弟弟听不见。
首先就得排除此情况。沉香苑虽然大,但没有地势起伏,声音能传到很远;而且,他们是孩子,声音尖锐清晰,在少有人来往的簇,应该很容易听到对方的动静;总关键的是,两人分开时间不长,他走不远。
二、行凶之人为路深昴的熟人。很有可能,如果是熟人,随便把他带到哪再行凶都不奇怪。可他的熟人都有谁呢?
会是五叔吗?昨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陪两个孩子玩,而且那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蜻蜓”的时候。
苏暮槿看了看四周,那个留了大胡子的男人并没有来这里。
这是一个可能性。
三、他是被先打晕或者迷晕,再被杀死的。
等官府来人尸检后就能知道结果。
……
这边讨论的同时,路冶阳和路祯崇也在低声私语。
路冶阳道:“你觉得是怎么回事?会是杨家人干的?”
“我不知道,”路祯崇道,“杨家人确实有嫌疑,但他们和四弟应该无冤无仇。”
“或许他们想给我们一个警告。”
“用这种方法?”路祯崇道,“庄主,路深昴身边什么都没留下。”
“但他被人特意放在那个位置。”
“我明白。可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它只是沉香苑中随处可见的一角,要特别,那只能是旁边种着没开花的桂花树。”他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好好谢谢这位凶手。”
“你在什么。”
路冶阳瞪了他一眼,随后笑容可掬地对正看着自己的苏暮槿招了招手。
苏暮槿走了过去。
“神子刚来我们茶庄,就发生这种事,实在让人见笑。”路冶阳道,“不知在碧雀庄住得可还习惯?”
“不错,比我大半辈子住过的地方都要舒服。”
苏暮槿虽然的是实话,但在这种情况下出,有些挑衅的意味。
路冶阳皮笑肉不笑:“实话,接春宴前夕发生这种事,我们也不愿看到。”
“接春宴还会照常举行吗?”
“当然。神子应该知道,就是明,”路冶阳从衣服中拿出一张请帖,“我们也诚邀你的参与。”
“谢谢。”
苏暮槿接下。
这是一张很薄的纸,拿到手上后,苏暮槿才意识到,这是一张金箔,上面刻出一片茶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