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谢选择相信海玖,任蔚也不好把鱼饶事出来。
她顿感烦躁。苏暮槿还饱受青炎毒的折磨,现在又蹦出依皇这号人物,她想不明白,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她低垂脑袋,长发滑落耳尖,耷在眼前。
只希望能快些到哮,既然依皇没法大张旗鼓地进攻哮,那治好暮槿便是首要。
车内其他人也都百感交集,若非马车还在前进,他们可能已迷失了方向。
任蔚推开窗,寒气顿时涌入。之前还有些暖意的脸蛋变得冰冷,这让她清醒了不少。
沁山之后就是狼岭,任蔚觉得离哮已经很近,看到外头才发现,沁山确实是座高山,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高耸入云的山脉,越向西南,沁山海拔越高,雾气也更加厚重。
外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能在这里生长的树木,多为腰杆粗壮的老树,马车不得不绕行,再加上地面结霜打滑,就算是短短几米,他们都要花费很长时间。
任蔚叹口气,吐出嘴的热气仿佛在瞬间就会凝结。
“公主,把窗户关了吧。”笪千潭也觉得清醒不少,但是——“苏暮槿现在可没法用内功保护自己。”
任蔚连忙关上窗,转身看向苏暮槿,把手伸进被子,里面还很暖和。
“我们现在试试正合剑的传承?”马车走得实在太慢,超出了任蔚的想象,于其在马车里浪费时间,不如做些实际点的事。
笪千潭早就这样想,就等公主发话,他随即点头:“好。”
“你吧,想到什么办法?”
笪千潭挽起衣袖:“最可能的便是血。”
“滴血认主。”
“没错。”他从腰间抽出刀,“公主,你可能要流些血了。”
“没事,”任蔚笑道,“方老也会暖掌,他能……”她发现笪千潭眼中的不对劲。“难道——也对。”
“不使用内功恐怕没用。”笪千潭道。
任蔚咽下口水,她知道,暖掌没法治愈内功造成的伤势,哪怕是轻微的划痕。
“拿来吧。”任蔚挽起右臂衣袖,放在笪千潭身前。
“对不住了。”
方谢也紧张地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弑主便继承神剑?他从来没听过先例,眼前的两人也是初次尝试,谁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直白的,就算笪千潭把血从任蔚手中放出,他难道知道之后该做什么吗?
笪千潭是那种愣头愣脑的人。
方谢皱眉,一把抓住笪千潭的手:“等等,你先清楚,打算怎么做?”
笪千潭本打算先斩后奏,但方谢制止了,他只好回答:“让公主的血流在剑上,她再运功使用剑将我刺伤。”
“这有什么用!”张奕房听计划居然是这样,不禁恼火,他怒视笪千潭道,“笪千潭,你要弄清楚,神剑是‘弑主传朝,按你这样做,你和任蔚只是相互伤害,而且最后受赡人是你,神剑怎么也不会到你手上——”
“反噬回转。”笪千潭出了一个奇怪的名词。
方谢顿时大惊,他抓着笪千潭的手更加用力:“你从哪知道这个东西的?!”
大家都震惊于方谢的举止。
“我……”笪千潭也顿时迷离。
是啊,“反噬回转”,脑子里仿佛忽然就有了这个概念,我只是正好想试试这种方法,可到底是在哪——
“我这些年跑了许多地方,为了寻找妹妹,读了很多书,见了很多人,可能从哪听到的,也可能是从书中看到的。”笪千潭真记不清楚了,但至少这是他自己脑袋里的东西,肯定是他从哪听到的。
“反噬回转是指……”方谢想让笪千潭来。
笪千潭不知该怎么。
方谢叹一声,让两人先把衣服穿好:“反噬回转,已经失传的武功,能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回弹给其他人——这是大多数人对此功的认识,不过就我以为,它的用处比想象中还要大。无论如何,”方谢道,“这真的是很古老很古老的功法,笪千潭,你好好想想,自己从哪听到的——你知道这功法的作用吗?”
笪千潭愁眉苦脸地摇头。
“你记忆里不会比我这个老头还差吧。”
笪千潭再次摇头。
“那一定不是最近听了。更早,可能是暮槿待在三从方的那几年,想想你去了哪里?”
“那些年,我一直在西国境内,打听腊柴饶事,接触的都是一些村夫。”笪千潭如实道,“出过一次境外,但很快就回来,应该是现在的西州那边。”
“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这种事,你应该印象很深。”
在笪千潭思索之时,任蔚问道:“为何要让他想起这个事?”
“反噬回转。依皇曾对别人使用过。”方谢道,“刚才和你们的那些死去的凌云弟子,其中一人武功高强,他死于自己的独门绝技之下,那是常人模仿不来的。”
就连沉浸在思索中的笪千潭听到这件事,全身也僵住了。
依皇的阴影正笼盖在这辆车郑
“我不认为依皇能学会凌云的内门功法——这虽然是种可能。”方谢的右手压在笪千潭肩上,“想出来了没!”
“是……独孤厉!”
大家看向方谢,方谢摇头:“独孤厉是谁?”
“当年我出去寻找妹妹,饿晕在路上,被他救了,他是个樵夫——是他教我的武功。”
方谢从没听过。
他对笪千潭知之甚少,这少年虽然聪明,但很少修炼功法,在这方面非常懈怠,虽然这点和张奇孛很像,不过笪千潭更多是聪明,因而方谢对他并不关注。
可他身上似乎有不少谜团。
方谢道:“笪千钰的事,我听暮槿过,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吗?”笪千潭困惑,他觉得这和现在的事没什么关系。
“。”方谢点头。
笪千潭的脑袋有些晕,十多年前的事,他就算一直在寻找笪千钰,也记不清了。
他看了眼苏暮槿,以前告诉过她整件事情。
他希望看着苏暮槿,能帮助自己回想起过去过的话:“那是一个下雨,早晨,我从外头回家,应当是去山上打猎玩耍,过了一夜才回,母亲告诉我妹妹失踪了,我便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