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雅各布大教堂。

    面相和善的秃顶神父打开侧门，嘴上抱怨道：“你太高调了。”

    “你脑子有毛病吧，如果我都算高调，那个坐出租车来的傻、逼算什么？”哈莉指着身后路口的黄皮的士道。

    神父脸颊一阵抽搐，“你可以开车。”

    哈莉松开离合器，机车缓慢驶入大院，嘴上说道：“现在是午夜时分，无论哥谭还是泽西市，街道都成了机车党的天下，开机车才最不引人注意。”

    进入院子，哈莉发现教堂门口已经停了不少汽车。

    各式各样的车牌，说明他们来自米国各个州。

    神父守在大门口，没跟进来，院子里也没人，哈莉四处打量一番，推着机车来到花坛边。

    这样耽搁了一段时间，后面坐出租车的黑巫师已经走进门来。

    “嗨，我是瑞贝卡，你也是来参加巫师团魔法培训的吗？”

    那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拘谨女人，穿着中号阿迪达斯经典白t恤，脸上写满了期待和忐忑。

    二十出头的样子，披肩橘红头发，典型米国大妞长相，脸蛋又大又方，不施粉黛的皮肤略显粗糙，但胜在健康年轻，红红的脸蛋透出一股呼之欲出的活力。

    话音刚落，她又紧张地问：“你真酷，法师都要像你这样穿吗？”

    哈莉低头看看自己。

    黑得发亮的紧身皮衣、皮裤、长筒皮靴、黑眼罩，皮衣外还有一套轻薄的中长款深棕色风衣。

    背后还有一个黑色双肩背包。

    酷不酷不确定，但绝对安全。

    风衣就真是风衣，皮衣看着是皮的，其实是一层经过特殊处理的防弹纤维布料。

    远没有她的防弹铠甲强大，但胜在隐秘、便利。

    “我们学魔法不就是为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穿什么都随你高兴。”哈莉摘下机车头盔，立即又把脑袋深深藏入兜帽里。

    “你说得对，掌握超凡之力就是为了随心所欲！”

    哈莉的话也不知怎么就戳中她的兴奋点，女巫激动得脸颊肌肉都在轻轻颤抖。

    接着，“嘭！”

    哈莉直觉一股奇异却浑厚的无形之力，从红发女郎身上爆炸卡，然后两团足球大的橘红火焰在她肩头蹿起。

    第一次，哈莉感受到普通人身上的魔力。

    第一次，她知道魔力居然还能如此强大，简直肆无忌惮，宛若一片扑面而来的海啸。

    她楞在当场。

    “喔，抱歉，我还没学过冥想法，一激动就魔力四溢。”瑞贝卡尴尬一笑，连忙像冬天里打颤一样，抱着膀子原地轻轻跳动。

    活动一下身子，火焰果然缩了回去，炽热却充满活性的魔力也消失无踪。

    看看衣服，居然连焦黑都没出现。

    “你接触魔法多久了？”哈莉干巴巴地问。

    “三四年了吧。”瑞贝卡道。

    “喔......”哈莉脸色好看了些，“三四年都没掌握一门冥想法吗？”

    瑞贝卡唉声叹气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教会孤儿院长大。

    17岁那年，帮修女嬷嬷整理图书馆藏书时，第一次见到《驱魔礼典》。

    我被里面奇异的内容吸引，把它当成故事书，一下就看入迷。

    那时我自己都不晓得，体内魔力觉醒，一束束火苗从身上升起。修女嬷嬷吓得尖叫，我才回过神来。

    然后修女们把我关进地下室，往我身上泼圣水，用十字架铁链锁住我，还诵念圣经驱魔。

    折腾了一年多，修女们终于确定，我没被恶魔附体，然后又劝我彻底皈依基督，请求上帝镇压我体内的邪恶力量。

    我从小被修女养大，她们待我也不错，而且我当时也挺害怕的，就在修道院住了下来，直到一只乌鸦找到我，我就来这儿参加巫师培训了。”

    哈莉涩声道：“你看到的《驱魔礼典》，与教会20美分一本的《驱魔礼典》不一样吧？”

    瑞贝卡摇头，“一摸一样，只不过我见到的那本有不少注解，简略记载了坎达尔神父的四次驱魔经历。”

    哈莉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点。

    “真名具有力量，即便普通人的名字，也能牵动神秘力量。所以，瑞贝卡你今后别再随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原来是这样......”瑞贝卡看着哈莉的眼罩、斗篷，若有所思道：“魔法界很危险？”

    “肯定比普通人更具威胁，我的代号是‘神奇魔女戴安娜’......”哈莉觉得这米国大妞魔力浑厚，有结交的价值，就又坦言道：“其实我的真名是哈莉·奎茵。”

    “啊，你就是魔女哈莉呀！魔法界果然很危险。”瑞贝卡脸蛋发白，畏缩地退开两步。

    哈莉木着脸道：“你连巫师团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难道不是哈利波特那样的霍格沃兹？”瑞贝卡反问。

    “巫师团里全是黑魔法师，类似阿兹卡班里的黑魔王信徒。而巫师团的最高宗旨，便是唤醒地狱深处最恐怖的魔王。”哈莉低声道。

    “啊！”瑞贝卡脸色数变，最后却兴奋笑起来，“太酷了，原来我们是莱斯特林！”

    哈莉叹口气，默默往教堂大门走去。

    “唉，哈莉姐等等我！”瑞贝卡也不怕她了，欢欢喜喜靠过来。

    “别叫我哈莉姐，我现在是神奇魔女戴安娜。”哈莉沉声道。

    “ok，我明白了，我也得取个代号......”瑞贝卡思考片刻，猛一挥手，笑道：“我体内的魔力偏向火属性，就叫巫火了！”

    说完，又“嘭”的一下，肩头升起两团篝火。

    “魔法师就该随心所欲，我不要再隐藏真实的自己！”巫火瑞贝卡像是忽然间觉悟了。

    哈莉瞥了眼她的肩头火，心里羡慕，却也没说什么。

    推开教堂大门，立即有四五十双眼睛好奇看过来。

    嗯，主要盯着身上冒火的巫火。

    大礼堂没开灯，一簇簇烛光无法填满巨大的空间，室内显得昏暗安静。

    几十号人分散在上千个座位中，绝大多数都单独坐着。

    “才这么点人？”

    巫火没见到似霍格沃茨开学日的盛典，有些失望。

    哈莉脸色阴沉，“我还觉得人太多了。”

    一个巫师学徒，就代表一只艾梵蒂，一只艾梵蒂代表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

    哈莉和巫火在前排找个座位坐下，立即有学徒好奇靠过来。

    年纪大的超过五十，头发都白了；年纪小的十五六岁，多数和哈莉一样，都用兜帽、面罩或巫师帽遮掩面貌。

    “哇，你真酷！”

    “你是大法师吗”

    “持续消耗魔力会不会太累？“

    ......

    先前还羡慕哈莉是酷姐的瑞贝卡，这时却成了众人追捧羡慕的对象。

    肩上加两团火，似乎连最普通的小白衫，也成了引领时尚的潮牌。

    瑞贝卡也喜笑颜开，非常享受被簇拥的感觉。

    一会儿功夫，连哈莉姐也被她忘在脑后。

    在边上听着他们叽叽喳喳谈论半小时，哈莉忽然尴尬发现，除了她自己，他们都有魔力。

    那些明显修行魔法几十年的老家伙不提，瑞贝卡这类初接触魔法的小白，居然也有十多个。

    “各位学徒，请向我靠近！”

    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两名面相阴鸷的老人走到大礼堂前台中央。

    身材高大的老人五十出头，面容干净，须发整洁，穿着正常的西装皮靴。

    另一个八九十的驼背老头，脸上画满墨绿色符文，身上披一件亚麻长袍。

    西装老人沉声道：“你们中一部分人接触魔法不久，却天赋异禀觉醒魔力。

    一部分人混迹魔法界许多年却无大成就。

    还有一部分人作为外围成员，为巫师团服务多年。

    你们中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次集、会的目的，但你们都需要一个机会，对不对？

    现在，巫师团给你们这个机会。”

    十名神父从侧门进入，来到众学徒中间，低声询问一番，就开始安排座次。

    他们直接在大礼堂耶稣像前的空地上盘膝而坐。

    有点像鸿钧老祖讲道的样子。

    天赋最好、福缘深厚的坐前排，五一排，总共68人。

    哈莉还以为自己要坐末席，谁成想她居然被安排的第一排第一位。

    这是大师姐的位子啊！

    “哈——神奇魔女似乎连魔力都没有。”瑞贝卡微微不忿道。

    她天赋最强，坐在第一排第二个位子，就在哈莉边上。

    之前她或许有些小白，但魔法本身就是打破常规的奇迹。

    通过简单的对话，和从其他巫师那听来的常识，她轻而易举、无师自通地领悟了感知别人魔力深浅的技巧。

    所以，她知道“很酷、很可怕的哈莉姐”目前只是个麻瓜。

    “愚蠢！”驼背老巫师眼神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大声道：“你们这群垃圾、蠢货，连魔法的真谛都搞不明白。

    魔力是法师的一切，但你们的魔力屁都不是。

    因为它们虽然在你们体内流淌，却压根不属于你们。

    你们看不起魔女哈莉，觉得她没魔力就是没天赋，却不知道在魔法的道路上，已经开启临终蜕变的她，早把你们甩开几十条街。”

    众学徒先一脸茫然。

    接着，有人回过神，震惊哈莉的身份：“魔女哈莉？难道是哥谭那个杀人如麻、召唤恶魔屠教堂的大魔王，哈莉奎茵？”

    哈莉又尴尬又疑惑，对老头的话还有点小感动。

    老巫师叹口气，缓缓道：“你们能来到这，就代表巫师团已决定收你们为正式成员。

    如果等会儿能顺利完成仪式，基本上也算进入了核心圈子。

    巫师团信奉一位伟大的黑暗魔神，但巫师团并不是一个教派。

    那位魔神本质上是一种真理，一道图腾，一个象征。

    我们和凡人世界的科学家一样，都走在探索世界真谛的路上。

    区别只在于，科学家还在迷茫，我们却看到路途的终点。

    现在，让我来向你们描述终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