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还有几名狙击手？”哈莉和他并列趴在毛毯上，眼睛四下搜寻附近狙击点。
里根立即道：“至少还有五名，二楼、三楼各两名，街道对面沃尔玛大厦17层顶楼一人。
gcpd的直升机就在几条街外，能在两分钟内赶到，不知道上面安排了几名狙击手。”
“你是谁的人？”哈莉又问。
“我是红屋酒吧的杀手。”
“黄页杀手联盟？”哈莉笑道。
她当然知道黄页和哥谭杀手联盟的事，只不过......
“你们活得不赖烦了，敢参和这种事？”
“上面安排什么任务，我就做什么。拿钱办事，不考虑其它。虽然我是6号杀手，也没资格拒绝组织的安排。”里根黯然道。
“喔，6号，你叫凯迪·里根，代号‘刺针’，你的感知像针孔那么纤细，你的子弹就像针尖，能穿过最狭小的射击空间，命中目标，你从未失手过。”哈莉恍然。
“哈莉姐过誉了，今天，现在，我不就糊里糊涂栽在您手里？”里根涩声道。
“别沮丧——”
哈莉忽然住口，侧耳细听。
“噗噗噗......”两米外耳塞里，似乎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哈莉爬过去，捡起来递给里根。
里根苦涩一笑，有节奏地在蚕豆大的话筒上敲了十二下。
是摩斯密码。
再次将耳麦扔到一边，她好奇道：“你为何这般老实，难道在耍阴谋诡计？”
“我看过你在bbc电视台播放的视频，也听过你如何当着俄罗斯人面，处置吉拉夫斯基的。
面对你，最好老老实实，否则......”
里根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你很聪明，一定能活下来。”哈莉安慰他一句，继续问：“你们的雇主是谁？都有谁，参与了针对老卡麦的这个局？”
“我也没确切答案，因为自始至终，只有拉美帮的墨西哥枪手，和我们红屋酒吧的人参与其中...喔，gcpd也即将加入。”
对哥谭普通人来说，拉美帮和红屋，也算一方诸侯。
可在庞大的法尔科内家族面前，他们就是一群“小散户”。
“你有什么猜测？”哈莉问。
“现在的局势，不太像罗马尼的手笔，要么他身边多了个盟友，教他这么做，要么他也被算计了。
可事到如今，罗马尼也没其它选择，只能放开手脚，争取更进一步。”里根老老实实道。
“唉，连你都能看得出来......”
哈莉叹息一声，取走里根腰间的手枪和匕首，悄悄往他口袋塞了只“苍蝇”。
“你很聪明，继续保持智商在线。”
她又将耳麦捡回来还给他，自己戴上猫头鹰眼镜，走到几米外。
看看天上的日头，到黄昏还有两个多小时，哈莉心中迟疑，不知要不要抛出手里的苍蝇。
忽然瞥见边上的吊死鬼安迪，她突发奇想道：“你能离开我多远？”
“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安迪身体下沉，迅速消失在阳台。
只过去三秒，它又飘上来，道：“能到三楼，但看不到309房间。”
“嚯，安迪你也不是完全废物嘛！”
在里根眼神怪异的注视下，哈莉弯腰在天台绕了三圈。
然后，她走进楼梯口，拿出手机拨打泰瑞沙的电话。
“可以开始了。”
“遵命。”
泰瑞沙即便一肚子疑惑，依旧按照计划，下令让从泽西市郊外赶来的特训枪手，以大卡车卡路，用rpg威胁，拦住自己的运兵车——两辆面包车。
当着街上众多路人的面，把包括泰瑞沙自己在内的20名枪手劫走。
......
哈莉看着手机，嘿嘿冷笑，就坐在楼梯口，静待第一通电话到来。
足足过去半小时，里根神色莫名回头看了她好几次，表情挣扎......凭精英狙击手的锐利眼神，瞥见哈莉冷漠表情后，又老实趴回去。
“叮铃铃......“格斗场三楼，哈莉办公室，里维斯和老吉布斯豁然抬头，看向办公桌上屏幕亮起的手机——哈莉原来的手机。
两人正迟疑不决，“喂，这里是哈莉奎茵。”
手机居然自动接听了，还传出boss的声音。
两人好奇看向电脑屏幕，同时放下心来——boss的奇怪小软件起作用了。
“哈莉，是我，科波特。”
企鹅人激动的声音从另一端传出，“法尔科内阁下出事了，你知道吗？我安插在警局的警员打来电话......”
科波特把老卡麦出事经过快速说了一遍，又情真意切道：“法尔科内阁下是我的恩人，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他的信任和帮助。
我已经让布奇准备好60名枪手，马上出发赶去联合医院，哈莉，你......你有什么想法？”
嗯，菲什逃走后，她的大管家布奇跟了科波特。
“我的人早已出发，吉布斯，泰瑞沙到了没？”
老吉布斯愣了愣，才记起自己的台词，道：“我打电话问问。”
他还真的拿出手机拨打泰瑞沙的电话。
自然没任何回应。
“boss，泰瑞莎那边出意外了。”他神色凝重道。
这次倒不是伪装。
他不知道哈莉让泰瑞沙自己劫持自己的计划。
“该死，立即查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哈莉似乎在拼命压抑怒气，低吼道。
老吉布斯半点也不敷衍，立即拨打好几通电话。
最终，他从率属奎茵家族的克莱顿警长那得到确切消息：泰瑞沙连同另外20名枪手，被神秘武装劫持，被押入大货车后，就有机枪扫射和哀嚎的声音传出，血腥味弥漫街道。
“泰瑞沙离开没多久就被枪杀，说明马罗尼一定有安排人监视我。”哈莉愤怒道。
电话另一头的科波特迟疑道：“既然你也有保护卡麦的心思，不如再组织一批枪手，和我一起去医院？”
哈莉沉默良久，对“边上人”问道：“李维斯，你怎么看？”
李维斯摸摸鼻子，把真心话说了出来：“boss，说实话您别生气。
现在局势很明显，罗马人落在他们手里，结局已经注定。
新王取代旧王，后法尔科内时代即将来临。
您个体实力强大，我不否认。
但联合医院摆明就是个陷阱，罗马人是诱饵，诱捕坑杀他的忠臣，为新国王的稳固统治打下坚实基础。
您无力回天。
即便冲进医院，即便铠甲防御强大，即便您不会死，可您能救下陷阱中心的卡麦吗？
他们打不过你，至少也能立即杀了他。
所以，您必要再参与此事。”
“哈莉，他是佞臣，对你说出这番话的人都是佞臣！”电话那头，科波特激动呐喊，“不要被他蛊惑了，卡麦不仅是我们的boss，他还造就了我们，是我们的导师和慈父，决不能放弃他！”
哈莉叹道：“你有什么计划？奎茵家族的‘行刑官’都沦陷了，那20名枪手可是我手里的精锐......”
“我......”那边科波特迟疑一瞬，咬牙决然道：“带所有人包围医院，让里面的人绝望。
为了活命，他们会投降，并放了卡麦。”
哈莉也迟疑片刻，沉声道：“科波特，你是不是背后的阴谋家？骗我去医院自投罗网，全军覆没。”
“什么？”科波特似乎在跳脚，一激动，又变成像哭又像笑的鹅叫声。
“哈莉，你不愿为卡麦冒险，我也能理解。但你不能把心中的愧疚和愤怒，转化为针对我的污蔑！”
“你我都不是笨蛋，今日之局，马罗尼或许参与了，但他绝非策划者，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但肯定不是我。”哈莉淡淡道。
“也不是我啊！”对面的科波特跳脚道。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对卡麦已经尽到义务，不会再派人去医院，你决定怎么办？”哈莉冷冷道。
“我...无论如何，我得试试。”
科波特语气中的迟疑，迅速转为坚定，情感变化很有层次感，很真实。
“祝你好运。”
联合医院楼道口的哈莉关上手机，格斗场办公室同时连接电脑的两台手机立即跟着结束通话。
李维斯和吉布斯对视一眼，皆沉默无言。
最终还是老头忍不住，低声道：“你觉得是不是科波特？不太合理呀，他的地盘一团乱麻，销赃人都在造他的反呢！
人心不齐，如何能干这等大事。”
“不管是谁，他都要倒霉。现在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已经相互调换，可惜变成猎物的‘前猎人’还不晓得。”
李维斯语气肯定，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
冰山酒吧，二楼会议室。
“魔女哈莉有没有说谎？”布奇问道。
科波特放下手机，透过玻璃窗，扫视外面整装待发的枪手大队。
良久，他思索着道：“她很真诚。”
“可你之前还说她是罗马人的绝对心腹，不可拉拢。”布奇疑惑道。
科波特古怪笑道：“我难道不是卡麦的心腹？当老皇帝还能掌控王国时，大臣们山呼万岁，忠心耿耿。
可现在他连皇帝都不是了......我们只忠于皇帝啊！
因为忠诚也有代价。
我们付出忠诚，我们从皇帝那收获利益。
哈莉奎茵是个真正的‘哥谭girl’，做了真正哥谭人都会做的正常选择。
喔，不，她其实对卡麦真的很不错了。
从没想挑战他的王座，这次也赔光家族核心武装。”
“是谁在半途截杀的泰瑞沙？”布奇疑惑道。
科波特淡淡一笑，“我早就说过，现在这盘棋，非常乱，参与者绝不仅仅是我和马罗尼。”
“那接下来，咱们还去医院吗？会不会被别人黄雀在后？”布奇担忧道。
科波特呵呵大笑，道：“布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的判断可曾有一点错漏？
所以，我说‘干掉卡麦之人能被大人物选为新国王’时，你该牢牢记住，并完全相信。”
“大人物到底是谁？你见过？”布奇皱眉道。
“我还是伞童时，听菲什无意中提起过，她从老卡麦听来的。
之前他们犹如传说，现在，我越来越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企鹅人伸手向上虚握，满脸陶醉和自信，似乎已经触碰到肉眼不可见的至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