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位于楼与楼之间的狭窄小巷,只是不同于外面的其他巷口,这条小巷似乎被某种灵异力量影响着,以至于李乐平三人在走进这条小巷之后仿佛迷失了方向,进入到了一片根本不处于现实的地带。
毫无疑问,这条小巷就是一片鬼域,是一个独立的灵异空间。
此刻,三人停下了脚步,因为沿着斑驳的墙壁再往前走几米,就能看到两扇紧闭的大门以及位于大门正上方的牌匾。
“恐怖刺青馆?”
大哈市负责人申天目光凝重地看着这块牌匾,在心中默念起牌匾上的大字,对门后的一切感到好奇与不安。
这里是他负责的城市,可他却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城市之中有着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
放眼看去,两扇关起的大门老旧,已经有了腐朽发霉的痕迹,门槛底下布满的青苔说明这地方有着悠久的年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坐落在昏暗小巷之中的刺青馆,哪怕三人还未推门进去,都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森然气息。
李乐平的目光同样聚焦在这块位于大门上方的牌匾,余光却在警惕着四周。
他总感觉这条小巷很不一般,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两侧的墙壁像是一个囚笼,让误入此地的人被迫受限于墙壁而不得不一直沿着墙壁规划出的道路往前走。
而在更远处的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究竟还有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坐落于阴暗之中的刺青馆会不会是这地方的唯一建筑。
也许在黑暗的更深处,还有着更多的灵异之地,只是无人能够深入其中探索一番。
确认四周没有什么异状之后,李乐平才看向姜豪:“所以现在怎么办?推门进去?”
“对,如果刺青馆的主人还活着的话,那么至少到这里为止,一切就应该还是安全的。”
姜豪打量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脸色同样凝重无比。
毕竟他也无法确认门后刺青馆的所有者究竟是否活着。
如果这个人活着,那么关于调查的事情就会顺利许多。
如果这个人早就死了,那只怕一旦开门,三人就会遭遇可怕的灵异凶险。
“那就进去,如果有意外的话,我会出手。”李乐平语气平静道,显然是不打算就这样离开。
何雪砚的下落依然不明,而目前最有效的情报获取地点似乎近在眼前,他当然不会就这样转身离去。
他要清楚这条小巷存在的原因,以及这片街区市民失踪的原因。
至于开门以后的隐患,李乐平并不担心什么。
危险是一定有的。
灵异事件之中怎么可能所有事情都会一切安好?
不过,这条小巷虽然诡异,鬼烟甚至在这都有一种无法扩散的异样感觉,但只要鬼烟没有被彻底压制,那么他就能够随时带着另外两人撤离。
“小心一点。”
申天同样没有退缩的打算,在旁提醒了一句。
这里是大哈市,如果他选择丢下这些失踪于这片区域的市民,那就等于是他主动放弃了负责人的身份。
总得给总部一个交代,哪怕这些失踪的市民已经死了,尸体都腐烂了,他都得查清楚这些人究竟是因何而死的。
“好。”
姜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取下了脸上的金刚面具。
一张纹在脸上的诡异小女孩刺青出现在了李乐平等人的视线之中。
他同样做好了对抗危险的准备。
如果开门之后会遇到厉鬼袭击,那他这个站在最前的人必然是最危险的。
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身后的李乐平能够反应过来,姜豪同样得想办法自己撑住可能到来的危险。
下一刻,摘下面具的姜豪上前一步,来到了门前。
“滋啦——!”
当即,他伸出手,将这两扇大门推开了。
积留在门缝中的尘埃伴随着开门时的刺耳动静被震落了下来。
尘封许久的凉意与门上的灰尘扑面而来。
门一推开,三人的视线便立马向着里面看去。
然而,开门之后,三人的眉头皆是同时皱起,只是皱起的幅度各有不同。
因为门后竟然是一片黑暗。
没有错,就是一片黑暗。
黑暗宛如阴霾一般笼罩了门后,手电筒的光芒在这里彻底失效,只是稍稍往前照了连十厘米都不到,就被门口宛若实质化的黑暗堵了回来。
光线被阻隔了,根本无法步入这片诡异的黑暗之中分毫,众人的视线也就只能止步于此,除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以外,根本看不清门后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李乐平微微皱眉,问道。
他在开门之后感觉到了一种压制感,仿佛是鬼烟在对眼前的黑暗进行预警,鬼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压制,这种压制没有严重到完全限制鬼烟的灵异,但却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它。
换句话说,只有将鬼烟的极限发挥出来,也就是只有让鬼烟发挥出堪比杨间五层鬼眼的灵异之后,才能突破这种压制感。
由此可见,这门后弥漫的黑暗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压制鬼的,前提是鬼的恐怖级别不高。
“这地方出了变化,我之前来的时候,这地方不是这样子的,至于现在……我也说不准这究竟是人为的,还是因为失控所导致的。”
姜豪的目光非常凝重,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几步,连带着李乐平和申天也跟着一起后退了几步。
在无法确定黑暗之中的情况,又不打算立刻走进去的前提下,先往后退几步是比较安全的。
至少如果发生什么变故,三人还能有一些反应的时间,不至于让某个人被黑暗之中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拽进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你也不知道这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闻言,申天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差劲。
这就相当于旅游时导游突然告诉所有旅客,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地方的情况,然后便让所有旅客自由活动,自行发挥一样。
姜豪脸色沉重,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表示情况有变,这地方的变化已经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刺青馆了。
“李队,怎么办?”
前路出现了问题,不敢替所有人做决定的姜豪只能问起身后的李乐平。
李乐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中迟疑了少许。
他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
进去是很容易的事情,一迈步就进去了。
但是风险很大。
因为这地方对鬼域都能产生一定程度的压制,而且压制的来源还仅仅只是徘回在门外,谁也不清楚一旦深入其中,会不会遇到更强的压制。
万一鬼烟被压制了,走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不需要太过小心翼翼,那样只会让我无端束手束脚,我现在的状态虽然不佳,但除非有第二只遗忘鬼来清空我的记忆,否则我就是无法被杀死的异类,是有资格探查这片区域的。”
“我有这个能力,没有必要就这样灰熘熘的离开,哪怕这个所谓的恐怖刺青馆的主人已经死了,他所化身的厉鬼也不一定能够拿下我。”
思索片刻后,李乐平还是打算进去看一看。
人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他不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离开,尤其是眼前就这样坐落着一片灵异之地的情况下。
也许这地方的主人还没有死去,而只要他还活着,李乐平就有从他口中了解到一些秘闻的机会。
他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异类了,虽然身上的拼图尚未凑齐,但终究不是一般的驭鬼者,而是一名处在时代顶端的驭鬼者,没有必要凡事都太过谨慎,以至于谨慎到了自缚手脚的程度。
“决心不变,进去看一看再说,有问题的话,立刻跟我往后退,交给我处理。”
李乐平的声音虽然冰冷,给人一种颤抖的寒意,但是在灵异事件之中,这样冷漠的声音却又会给予人们心中一种安心的感觉,犹如定心石一般,给人一种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感觉。
队长,这两个字虽然简单,但是在灵异事件之中,这两个字却是代表着希望。
即使是驭鬼者,在厉鬼面前往往也只有艰难求生的份,稍有不慎就会被鬼杀死。
唯有队长级的驭鬼者才能同时面对数只厉鬼,并将这些在常人眼中代表凶险与绝望的厉鬼压制,关押。
言毕,李乐平从身后取出了一根黑色的短棍,将其握紧在苍白的手中,随时做好对抗凶险的准备。
“好,那就上。”
姜豪一咬牙,也没有犹豫什么,只是取下了戴在手腕上的佛珠,随后向着门后如墙的黑暗之中走去。
走进被黑暗笼罩的大门之后,他的身影竟然瞬间变得模湖、朦胧起来。
紧接着,他的身影直接没入到了黑暗之中,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李乐平和申天眼前。
“嗯?”
见此一幕的申天顿时睁大了眼睛,感到一种仿佛被夜色下的海浪吞噬的悚然。
一个大活人,就只是稍稍往前迈了一步,就这样消失了?
“不对劲,快,跟我进去。”
相比起申天的呆愣,李乐平却是最快反应了过来。
因为姜豪虽然是打头阵的那个人,但不可能就这样一往无前地深入进去。
无论黑暗之中有没有问题,他都应该转个回信过来。
然而此刻,他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门后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仿佛他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勐地,没有丝毫迟缓,握着短棍的李乐平向前一迈,迅速冲入了黑暗之中,身影同样被黑暗吞没,就此消失。
可是,就在李乐平越过门槛的瞬间,他的身子勐地顿住了,像是僵硬在了原地。
走进来之后,一切虽然仍旧被昏暗所笼罩,但却已经不像在刚才看到的那般伸手不见五指了。
昏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轮廓。
可正是这些东西让李乐平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昏暗之中,他仿佛来到了一个院子之中,入目便是一条笔直的,通往前方的石砖路,路边长满了青色的杂草,而铺在地上的石砖像是经过太多年的风吹日晒,上面不仅长出了青苔,更是出现了发裂的痕迹,开始烂掉了。
沿着破烂的石转路一直向前看去,就能看见一座三层高的建筑,那建筑的样式不太符合现代的风格,更像是以前白墙黛瓦的徽派建筑,只是由于这样一座诡异的建筑隐藏在昏暗之中,所以李乐平也无法从这迷雾般的阴沉之中看清这座建筑的具体模样。
然而,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心情走过去察看这座建筑的具体模样。
因为就在这个通往建筑的院子之中,李乐平看到了一些足以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抖的东西。
“我……靠……”
忽的,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充斥着惊恐的声音,眼神发憷地望着眼前的庭院。
申天也在这时走了进来,而且不同于直接不见踪影的姜豪,他是正常出现在李乐平身后的。
同样的,他在走进来的瞬间,便立刻看到了那些隐藏在昏暗庭院之中的东西。
那是七八根竖立在庭院草地上的竹竿,竹竿顶端捆绑着粗糙的麻绳,麻绳连接起了一根根竹竿,就这样错综复杂,毫无规律地连成一片,宛若一堆被人为搭建出来的晾衣架。
在以前的农村或是城市楼房天台上都能见到这样老旧却又易于搭建的晾衣架。
可是,在这诡异的地方,衣架的麻绳上晾的却不是衣服,更不是棉被。
昏暗之中,一个个诡异的东西就这样悬挂在麻绳之下,停留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的。
其中一些东西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人。
只是这些人的身体似乎很轻,就这样悬在半空,时不时还会飘动一下,看起来无比惊悚。
然而,如果稍微靠近一些,认真观察的话,就会惊恐的发现这些“人”哪里是人?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张张没有血肉,空荡干瘪,已经被晒到颜色发褐的人皮。
那是一张张大小不一,完整程度各有不同的人皮,就这样晾在庭院之中,被胡乱挂在了麻绳上。
之所以称作胡乱,是因为有的人皮只有一部分,似乎是从某条腿,某条手臂,或是从某张脸上撕下来的,然后就这样被随手挂在绳子底下晾晒。
只有少部分人皮比较完整,宛若从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身上活活扒下来似的,挂在绳子底下,在看不清的昏暗之中,干瘪的人皮简直好似一个个被吊死在那的死人。
忽的,一阵阴冷的风吹过。
这些被挂在绳子底下的人皮便开始随风摇曳着,摆荡的幅度无比怪异,手脚好似在无规则地摆动着,宛若一排排在奋力挣脱束缚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