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敌不过你这妖孽。”燕无回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丝黯然，一丝丝解脱，一丝丝羡慕，却惟独没有敌意和杀意。

    白衣少女看到燕无回的表情微微一愣，嘴角立刻浮现出一抹俏皮的弧线，口中啧啧有声：“想不到我青丘山胡灵儿刚刚出山立刻就抓住了一只两脚羊，据说人族修士可是大补，整个吃了非但能够延年益寿补充法力，还能启迪智慧。”

    白衣少女仿佛打量猎物一般，将燕无回从头到家来来回回打量几番，燕无回却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人族自己的寿命都非常短，如何能够让妖魔鬼怪延年益寿？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如果真信了，那就，哼哼。”

    燕无回鄙夷的目光和语气让白衣少女无比抓狂，巴掌高高举起作势要落下，冲着他的脸比划了两下子，“千年大妖的巴掌，看清楚了吗？只要我一掌落下，你这条小命立刻就没了。乖乖给我赔礼道歉，本座可以考虑暂且饶你一条性命。否则，哼哼！”

    “千年大妖？”燕无回看着少女未成年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丝玩味的笑容，“千年为将，三千年为帅，六千年为王，能够称本座的至少是五千年以上修为的大妖，小丫头，你今年几岁了？看你的样子，刚化形不久吧，转过身去让叔叔看看狐狸尾巴是不是藏好了？”

    白衣少女被气得一跳三米高，指着燕无回破口大骂，只是少女颇为单纯，反反复复不过是“混蛋”“混账”“人渣”“两脚羊”之类的话，其他脏话在她的字典里面却是非常稀少。

    却道少女为何暴怒，只因妖族化形至关重要，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完美化形需要有不错的血脉、雄厚的功力、高深的功法，少女血脉份数顶级，用了千年时光才能完美化形，化形之后立刻就是少女模样，浑然不是之前带着狐狸耳朵、狐狸尾巴的小萝莉伪化形。

    带着兽类特征的人形有两种，一种是伪化形半幻术，另外一种是化形不完全，保留了部分兽类特征，这样的存在不是说实力不强，只是脑子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兽性，和大道有了一些隔阂，不如完整的化形体聪明伶俐。

    “你们修士抓到了妖族会如何处置？”白衣少女骂的累了，看着面色苍白的燕无回，小手两度伸出却又缩了回去，最后问出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燕无回斜了她一眼撇撇嘴道：“这也分是什么妖怪，一般来说不外乎收集可用材料，清理战利品，然后扒皮抽筋，肉多一些的整个或炖或烤，肉少一些的剔出能用的做汤，多少也能混个肚饱。不过相比满身是宝的牛妖、猪妖，狐狸肉一般是没有人吃的，带着一股腥臊之气。”

    “口胡~”白衣少女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脚将燕无回踹出七八米远，少女的样子看着非常凶，下手却破有分寸，并没有将伤残人士燕无回打死打伤，嗯，吐口血是难免的，只是这一口血到底是鲜血还是淤血差别就真的很大了。

    “胡说八道，我们狐族冰清玉洁吸取天地精华，餐风饮露，以百花明月为伴，怎么可能有腥臊之气。”白衣少女暴跳如雷，那边吐了一口淤血的燕无回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脸上带着一丝丝嘲讽，反驳道：“反正妖狐的肉不好吃是修行界的常识，不过狐妖的毛皮却是所有女修梦寐以求的宝物，做衣服非常合适。”

    “好残忍！你们自己没有皮吗？为什么要披着我们的皮？”白衣少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们人族修士杀了妖族，拨皮抽筋，那么妖族抓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拨皮抽筋？”

    白衣少女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刻刀，冲着燕无回上下比划着，似乎在寻找下手的地方。

    “如论拨皮功夫，人族修士还真的比不过你们妖怪，仅仅是我知道的就有蜘蛛妖、蚂蝗妖等十余种妖怪，擅长剥皮，只需要一个小洞就能钻入人的身体，从里面将人整个吃的干干净净留下一整张人皮。”燕无回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暗中却一直在观察少年的反应。

    “妖怪中还有一种名叫画皮夜叉的怪物，喜欢以人皮作画，炼制一种古怪的法宝，甚至可以披着人皮伪装成画上之人嵌入人族祸害人族。”

    “混蛋，画皮夜叉那是魔族，不是我们妖族成员。”白衣少女气哼哼的道：“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你手上沾染过妖族血肉没有？”

    燕无回非常大方的承认道：“死在我手上的妖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不入流的三五年小妖，到千年妖孽，死在我手中的妖孽不在少数，遇到了口味不错的，自不会白白浪费，其中最令人回味无穷的当属牛妖，那滋味，啧啧~”

    “你身上有很重的血腥气息，还有不少妖族怨念，说明你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杀了你也自心安理得。”白衣少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老祖说智慧生灵不可擅杀，杀戮过重易遭天遣，却又说除魔卫道，妖魔人中血孽累累的败类杀之有益无害，可为天地肃清害虫。”

    “在你看你身上血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你应该不算错吧。”白衣少女微微有些犹豫，刻刀消逝不见，一把三尺长剑出现在手中，“此剑名曰青霜，重三十六斤九两，采秋月精华混合陨星之精，耗费一位六千年大妖三年时间铸造而成，死在这把剑下，你也不枉了。”

    “小狐狸，此处乃是传说中的百花秘境，里面灵兽多不胜数，千年行为在这里只能算是底层，更有灵兽之王蛟龙王，即便人皇、魔帝、万妖王也无法匹敌，你唯一的机会便是躲藏不出，等待七十年后秘境开启，随着外来者一起离开。”燕无回淡淡的道：“七十年时间对于妖族来说并不算长，这是此地颇为危险，你却是不可能随便外出采集日月精华修炼。”

    “为了挨过这七十年漫长岁月，你最好将我这一身肉留下来，无论是烤了阴干都可以，如果能够加上一些调味料自是更好。”燕无回絮絮叨叨的为白衣少女推荐自己身体的烹饪方法，浑然不将少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放在心上。

    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京城百香居有一种叫做百花香的调味料，可以说是一两香料一两金，价格贵得惊人，而且还经常有价无市，那味道，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所有烤肉升华。”燕无回说着，肚子忽然发出“咕咕~”的响声，鼻子忍不住轻轻抽动。

    “这个味道，好象有点像，却又有点不一样。”

    “呕~”白衣少女一脚将燕无回踹飞十几米远，转头呕吐起来，却没有发现燕无回双目如电投向了山洞外面，外面灵兽的嘶吼声居然消失不见了，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香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