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说起中都朝贺一事,赵落英自然大加赞同,准备亲自前往,好好的捧一捧自己的“剑主小叔子”。
但骠骑将军却说:“还是由小弟去吧,一来若浩然君登基为帝,姐姐去了便要向他行君臣大礼。”
“姐姐与他是‘叔嫂’,算起来是长辈,这般的话,不免便有些尴尬了,若让姐夫知道此事,他又心疼姐姐。”
“难免对浩然君心生嫌隙,反而伤了他们的兄弟情谊,姐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落英一拍大腿:“对啊,我去了之后还要给他下跪,这成何体统,那就你去吧,记得朝贺之礼要丰厚,别被其他六姓给比过去。”
“如此一来,也能证明我们叔嫂之间的情谊,看那帮贱人还有何话说……”
那是肯定的……
骠骑将军大大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把这尊大神给稳住了,若是让她去往中都,以那李浩然的心思机敏,又怎会看不出这问题所在?
届时将事情原委告知于她,老姐发起怒来,谁能制得住,怕不是又要上演两百多年前那场闹剧了。
如此这般的,骠骑将军大包大揽,拍胸脯保证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朝贺事谊。
其他各府,也是类似的情况,出面的都是各家在明面上的掌舵人,只不过,他们比将军府这边更轻松一些。
公侯府这边,李倩娘没有通过英灵堂的考验,因此便未曾继承“镇世公”的封号,所以在商议之后,便由二公之一的净海公出面,前往中都。
之所以会这般选择,一来是因为李恶海本为镇山公嫡系,而且还是指定的继承人,若镇山公去的话,因中都事,或难免会引起“真龙剑主”的不快。
二来,公侯府也想尝试,将李浩然纳入宗族谱系当中,并且还给出了“纯嫡血脉,流落民间”的考证,详实完备,有理有据。
毕竟自黑暗旧时代至今,所有李姓者,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在哪,皆为公侯府余脉。
若是能将李浩然考入宗谱,那公侯府便等于“培养”出了一位剑主。
虽然只是被架空的“天下共主”,但那政治资本也是旁家不能比的。
对此,身为实际掌权者的李倩娘并不关心,心里就冒出了个“呵呵……”,然后将权柄交还于镇山与净海二人,回到了识鹿宫。
我不玩了,累了,你们玩吧……
其余五姓,也基本就是这样,钱凌月出于对本府利益的考量,默许了当代大太宰的行为,孙二梦觉得心烦,直接撂挑子走人,再也不管九卿府的事了。
南宫璃知道此事后,也只是叹息的摇了摇头,点燃传信时香,与远在中都的南宫不岁对话,说明此中情况。
在得知了某些事情之后,南宫璃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最后哭笑不得的捏灭了时香。
东方美雪觉得无所谓,只是关照了一句:“记得邀请‘真龙剑主’来本府做客……”
至于王嘉凝……说好的半山传人呢?说好的诡剑外传呢?说好的李浩然没有资格继承三都呢?
都是群骗子……
因为中都之行,实在被打脸打的生疼,没脸见人,连王府都没回,便直接躲进了自己的浮空岛,谁也不见。
“大王”王淳伯几次登门,向自己妹子求教,她都不见,便装模作样的无奈叹息离开。
没多久,王淳伯便心情振奋起来,老婆跑了,妹子走了,压在头顶的两座大山,终于……终于不见了,本王又重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
中都朝贺,本王要立压群雄!
这些年受的窝囊气,全都要撒出去!
来人,来人,赶紧的,把孤的美娇娘扶为正妃,还有,把孤曾经偷偷摸摸藏起来的美鲛奴水族馆,赶紧摆在孤的正堂,孤要与她们在水中好好嬉戏。
立马操办起来……
……
中都,玄武道。
正月初五这天的清晨。
姜威起了个大早,收拾行囊,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有些留恋的抚摸了一下那被他换下来的笔挺黑制服,与白色大披风,还有那顶时常被他戴歪的大沿帽。
随后,将这些衣帽小心翼翼的放入衣柜里,很是不舍的叹了口气,最终关上了柜门。
他现在,算是“退伍”了,彻底退出了特勤军,成为一名暗卫军官的实习生,与昨日告别。
走出房门后,便见十五岁的幼弟姜晨,正在院中满头大汗的挥刀,旁边有妹妹姜怡云在指导。
不错,已经快要凝练武道意志,晋升六品了。
姜威很是欣慰,扛起包裹,走了过去。
二人见他过来,便暂时停止了晨练,姜晨擦了擦头上的汗,欢快的跑到他面前,问道:“大兄真的要走了?”
姜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假期结束,自然是要走的,你也要努力啊。”
姜晨问道:“真的没办法吗?我如今就要快六品了。”
姜威还是那句话:“都说过多少次了,别想通过我走关系,上面的铁律,未满十八岁,特勤不招的,你还是在武备学堂安安心心的上学吧,等年岁到了,自然会有考核。”
“凭什么?我已经快六品了……”
“规矩,就是规矩,这是主上定下的规矩,老哥我也没办法,小子,忍着吧,想穿老哥的披风,你还得等呢。”
姜晨灰心丧气,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说了几句之后,便只得提起书包,去武备学堂上学。
妹妹姜怡云见小弟走了,便将一袋金珠递给姜威,道:“路上凶险,总是要花钱的,这是小妹攒下来的,大兄收了。”
姜威笑着摇头:“为兄堂堂大丈夫,此行虽然艰难,但也不屑用小妹辛苦攒下了的私房钱,留着当自己的嫁妆吧,哈哈哈哈……”
说着话,便大步离开。
走入前院,母亲抹着泪道:“你这孩子,娘便是伤了根本,也能活个几十年,还不至于让你用前程换功法啊,傻孩子,为了娘,把自己的前程都断送了,你这是何苦来的。”
说着话,便将一袋金珠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