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临一一看过去,翻到某篇报道时,眼前一亮,哈哈笑道:“思闲我侄,果然没有辜负本王对他的寄托,漂亮!”
“哼,看他李恶海如何反驳,着实与本王出了口恶气……唉,也不知这孩子发出如此言论后,那血侯会怎样针对他。”
阮静莲道:“思闲这孩子,做事确实鲁莽了呢,于妾身想来,他此刻发表这般言论,应是意气用事,王架以为如何?”
王淳临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他这是为本王与本府张目呢,这孩子,太孝顺,让本王藏起来,他却跳出来,你传信与他,不该如此做法。”
阮静莲道:“王架,妾身倒是觉得这般也不错,王架隐于暗处,指点于他,他又与玄武道老伯是血盟兄弟,安全应是无虞。”
“血侯的刺客团再厉害,面对如此局势,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倒不如让那孩子顶在前面,挽回败局。”
王淳临沉思良久,叹道:“倒是苦了我这侄儿了,如今看来,也只得如此……倒是你,这般的聪慧,让本王如何疼你?”
阮静莲面色微红,道:“王架如今重伤在身,妾身也不好伺候,过……过些时日再说吧……”
“呵呵呵,本王就喜欢你这般欲拒还迎的样子……”
……
玄武道,苦水街,快活林,后院。
李道推门,走进一间屋子里,赵轩然面色惨淡的躺在床上,钟嬷嬷在旁伺候着。
见他进来,钟嬷嬷微福行礼,也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夫君……让你看笑话了,妾身给夫君舔麻烦了……”
赵轩然挣扎着要起身,却见李道只是转身关上门,丝毫没有过来要扶她的意思,不免有些失落。
“你也知道你就是个笑话啊,呵呵……”
李道笑着关好门,找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了一眼轩然大波,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
随后收敛心情,认真的问道:“你在白虎道的控制权还有多少?有多少贵姓家是向着你的?”
赵轩然苦涩的摇摇头道:“没有……没有几家了,我说得话他们不信,郑氏封臣是站在赵凌甲那边的,而我又与赵凤磐搭不上关系。”
“大将军给了我一个高贵的身份,却又不管事,我即便是做出再多的承诺,他们也不会听的。”
李道点头道:“也就是说,除了你思道居如今还活着的三百来人,其中三十八名九品,一百来名八品。”
“而这些人手,全都是我救下的,除此之外,你在白虎道完全没有威望……或是势力可言?”
赵轩然羞愧的底下了头:“我……我以往与贵姓接触不多的,因此……”
“明白。”
李道笑着打断她道:“以后别再这样了,端着,对谁都没好处,‘平易近人’才是你应该干的事情,好好养伤,就这样吧。”
言落下,他起身,离开了这处房间。
赵轩然呆了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片刻后爬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
同样在玄武道,某一处破旧的屋舍小院子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吧嗒”一声,一颗黑子落于棋盘,东方离一展青袍,笑道:“徒儿啊,面对如此困局,你当如何应对?”
黎定安手中拿白子,看向那纵横交错的黑白子,犹豫不定,最后将手中白子放入棋盒中。
叹道:“学生输了,不管下多少局,都下不过老师,输的心服口服。”
东方离哈哈笑道:“可有些人,就是不肯认输,便如你的叔父……徒儿啊,有些时侯你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不必拘泥于棋盘,很多东西,要看‘局外’的。”
黎定安笑道:“这个道理,叔父与我讲过,学生至今不懂什么叫‘局外’,老师,您懂吗?”
东方离面色一僵,沉默着收拾棋盘,某一刻,点点头道:“懂的,但身为局中人,很多事情是摆脱不了的,你叔父他明白为师的无奈。”
一边收拾棋子,一边道:“我本为散淡的人,但因种种束缚,不得自由,我更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教几个徒弟,让他们明理……”
“……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告诉他们礼义廉耻,便如神话时代那样,呵……说起来我是‘人圣’门徒……”
说到此处,东方离深吸一口气,道:“告诉你叔父,某家很欣赏他,但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黎定安不解其意,缓声道:“是,学生知道了。”
东方离若有深意的看向他,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说这些话很奇怪?”
黎定安笑道:“自然觉得奇怪。”
“可你为什么问呢?这可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老师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的,若是不说,那就是我没有资格知道,这是老师与叔父之间的默契,我就算打问的再多,也没用。”
“嗯,还算不错。”
……
朱雀道。
白云观是岂今为止,屹立于中都时间最长的道观,有人说在八百多年前中都刚刚建成的时候,这座道观就在这里了。
也有人说,这座道观在中都还在地上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还有人说,其实只有五六百年,总之就是存在了很多很多年。
其实,人们不知道的是,“白云观”早在三千多年前,便已存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中都城,白云观也只是将军府境内,穷山僻壤当中的一间小道观。
可是这座道观里,却走出来一位十分了不得道士,而且还是一位坤道,她的道号为“暨符”,具体来历已经不可考证。
在将军府的文献记录里,只知三千多年前,这座坐落于荒野小镇上的道观,那名叫“暨符”的道姑,突有一日心有所感,来了个“白日飞升”。
整个中土的天空皆出现海市蜃楼般的幻影,英落缤纷,五彩斑斓,有道歌响切天地之间,道尊为她“加冕”,戴上玉观,赐“宝箓真君”号。
位列道门七十二真君第五名,世俗之人称她为暨符真君,或暨符道君。
亦在那一日,同样是在这座偏僻的小道观里,有一人发出朗声大笑,笑声豪迈之极,响彻天下,仿佛是在应和那“加冕”的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