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胜男目送他们离开,皱了皱眉,接着便去了二楼。
推门而入,见李道坐在放着残杯破碗的桌案前,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洪胜男关上门,问道:“怎么了?”
李道放下敲击杯盘的筷子,问道:“王思闲这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洪胜男想了想道:“还不错,少年时于中都扬名,打得中都贵姓同代无敌,被送了个‘剑痴’的名号。”
“他们家想借这个名声,重回王府权力核心,可是六品后,就一直再无寸进,卡在那一关迟迟无法突破,因此上,也渐渐息了那样的心思。”
“直到几年前,王淳临一系,于王府的派系斗争中取得了胜利,并且将那时负责司寇府密谍情报的东方离狠狠的阴了一把,一举成为王府四大辅政之一。”
“由此,同为王淳临一系的王思闲他们家,这才得以离开中都,回到王府核心,至于后来的事情,浩然你也都知道了。”
“王思闲去了一趟墟荒,得奇遇,领悟了一种叫‘咒杀’的剑法,在与将军府的交战中,大放异彩。”
“我家几兄妹,小时侯来中都游玩时,曾与他有过交集,特别是二姐跟三姐,与他的关系不错,因为那时的王思闲很威风嘛。”
“小小年纪,便打的中都贵姓同龄的孩子们抬不起头,一直将顾剑主视为偶像,希望哪天能得到一块牌子。”
“当时,三姐三姐觉得,这个朋友可以交,说不定将来就会在王府出人头地,值得明堂在他身上下注,对以后也是很有利的。”
“不过我倒是颇不以为然,因为那时的王思闲很骄傲,见谁都是一幅鼻孔看人的样子,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似的。”
“当时若非大兄在旁看着,我都想揍他了,最见不得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后来想想,也没必要,明堂嘛,只交朋友,不得罪人。”
李道轻轻点头,嗯了一声,道:“那时你们多大?”
洪胜男想了想道:“大兄已然成年,二姐十五岁,三姐十二岁,四姐九岁半,我八岁,小六子还不到三岁,我娘肚子里怀着小七。”
李道呵的笑了一声,道:“那么点年纪,就有那么多心思,普通人家的孩子都在跳皮筋,抓泥鳅呢,你们却已经开始谋算这,谋算那了。”
洪胜男理所当然的道:“这是自然,家里做生意的,自打四岁启蒙开始,先生基本教的就是这些,再加上大人的耳濡目染,孩子们自小便聪慧。”
“我们家啊,就出了小七这么一个憨憨,还都奇了怪的把他宝贝的不行,在他小时候,就连我大兄都宠的不行……对了,怎么王思闲今天会过来这边?”
李道笑了笑,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故人。”
“哦?还有这事?”
洪胜男笑道:“那浩然倒是不防说说,怎么个故人法。”
于是李道便讲起了他与王思闲之间的事情,从凌州王思闲拿着一块“一道令”,抱着自己大腿求指点。
到月镜湖斩魔刀上,他与周丽华,白氏三姐妹等人被魔徒控制,而自己恰好路过,将他救下等等事情,讲与五姐听。
末了,李道叹息道:“这个人,野心很大,而且很薄凉。”
洪胜男疑问道:“哦?怎么一回事?”
然后,李道又将了先前他与王思闲之间的谈话内容,说给王姐听,最后道:“按理说,他是王淳临这一派系的,而且王淳临也有意栽培于他。”
“可是他呢,却想要把王淳临挤走,由他来接任王府在中都的谈判权,独揽大功,回去后加封一等郡王,而不是区区的五等郡王。”
洪胜男想了想,问道:“浩然什么想法?”
李道嘬一杯酒,道:“目下看来,我们首先要面对的头号敌人是李恶海,盟友自然多多益善。”
“钱维宁被李恶海给搞怕了,害怕再被他搞,天然的便与李恶海敌对,因此,对于这件事情,肯定是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赵轩然那边,虽说我与她也算是有婚约,同样的,在了解了一些真相后,我对‘大将军嫂子’其实并不怎么讨厌。”
“可是,我却不喜欢这种被人强迫的感觉,乃至于很厌恶,顾倾山强迫我做这做那,龙在未经过我允许,便将血脉打入我的体内。”
“而那个让我内心无比感恩,无比尊重的师尊,祂虽然死了,可是祂依旧在影响我,强迫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
“还有天刀,神刀,佛门,道门,以及那‘一杯酒’的交情,他们这些人,在后面推着我,逼迫我,必须成为‘剑主’。”
“这些我不喜欢,我很累,但又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因为若不如此,我会死的,呵……这话说得有些矫情了。”
“但总得来说,就是这么个意思,因为‘将军嫂子’的安排,我不喜欢赵轩然,虽然她很漂亮,虽然她乳量很惊人,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对她在刻意的疏远,我想她也能够感觉得到,虽然目前来看,她是站我们这边的,但是涉及到将军府的利益时,那就未必会站在我们这边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疏远了她,因为我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到这些,因此上难保不过使什么小手段,突然给我来一下子。”
洪胜豁达的笑道:“你把她睡了,她不就彻底站咱们这边了吗?”
“别闹,这种事情讲的是你情我愿,她愿意,可我不愿意……”
李道白了她一眼,继续道:“东方离,态度不明,这人虽然孤傲,但性子散淡,从不将一时成败放在心上,又好为人师。”
“可是此人之心思智谋,却也非凡人可比,王淳临刚来中都的那天,他便来了招祸水东引,让王淳临的目光直接转向了李恶海。”
“而他自己,想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很可能是打算等李恶海与王淳临,斗的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来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