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久,传回一个消息,那些人都是玄武道“老伯”的下属。
“玄武道‘老伯’?“
得到这样的回答,东方离微微皱起了眉头。
早已打听清楚的探子回答道:“此人名叫孙玉伯,今年五月来中都,与金玉大街白家交好,在玄武道经营着消息买卖的营生。”
“顺便帮别人查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诸如通奸,暗桩,假账等等这些不方便明面上做去查的阴私事,倒也是颇有手段。”
“一些贵姓家,与五大帮与他多有生意往来,由此很快在玄武道立住脚根,其后,五大帮与中都血蝉起了冲突。”
“五大帮除粉衣楼外,皆被血蝉所灭,后贵姓张氏为了向公侯府表功,联合另外两家贵姓,于血蝉元气大伤时出击,彻底将其覆灭。”
“这孙玉伯借此空当,抓住机会,趁势而起,吃下四帮的所有盘口,后粉衣楼察觉无法与其抗衡,便主动投降。”
“由此一来,那玄武道上便由这孙玉伯说了算,至于昨天的那帮人,听说是孙玉伯以往的属下,此刻见他已落足玄武道,过来投奔的。”
听得这样的回报,东方离轻喃自语:“老伯……”
接着又看向堂下的心腹,问道:“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那心腹想了片刻,道:“白家的关系,想来应该有开云宗的背景,手段么,倒是颇为出色,善于抓住机会,但总也不过如此,他能吃下玄武道,实属运气。”
“不,你错了,这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如此说着,东方离站起身来,自桌案后绕出,背着手在厅堂内度步,沉默了片刻后,缓声道:
“有些事情,一旦串联起来,你就会发现,它们远远不如你在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平淡,运气?固然有那么一部分,但隐藏在其下的,则是高明的手腕在运作。”
那心腹不明所以,问道:“督主何意?”
东方离停步,微笑,手中突的多了一把折扇,并未展开,而是轻轻在掌心拍打,缓声说道:“我来问你,他是什么时侯到中都的?”
心腹道:“五月。”
“五月之后,中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呃……报纸?”
“第一份报纸,也即,是谁办的?”
“白家与梅式书局!”
“那为什么在此之前,中都就没有报纸呢?”
“……嘶~!”
心腹猛然惊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东方离一边拍打着折扇,一边微笑道:“其后除了连载那的平话外,又重点报道的是什么?”
一滴冷汗自那心腹的额头上渗了出来:“血……血蝉与五大帮的冲突,以及……鼓动中都民众‘反血蝉’。”
“然后……然后出现,依旧鼓动‘反血蝉’……最终五大帮覆灭,张氏等几位贵姓剿灭中都血蝉。”
东方离轻轻点头,将手中折扇轻轻抛起,半空中挽了个花,复又落回,神态潇洒,一身青白衣衫,浊世佳公子。
“现在,你还觉得他手段一般,只是运气好吗?”
心腹纳纳无言。
东方离又道:“你觉得,这‘老伯’孙玉伯是何来路?”
心腹不确定的回答:“可能是来自开云宗?因为给他撑场面的是白家,开云宗效力于九卿府,他又姓孙。”
“由此推断,是不是九卿府提前在中都布下的暗子,以此打下基础,占个先手,左右接下来的谈判?”
东方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说,若他真来自孙九卿,何必要把事情搞的这么复杂?他只不过以此来迷惑旁人的眼目罢了。
让人心中猜想,此人到底是何来历,有人问起,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由此产生种种联想。
这般的做法,与西北那位‘侠宗宗主’所用的手段,是何等相似?
冒认贵姓出生,而且还是门阀,旁人不敢做的事情,你偏偏一而再的去做,而且还闯下若大基业,扬名在外,丝毫不惧。
你确实很特别呢,大司寇给我的密令当中,竟然还着重提到了你的名字。
李浩然,你到底是何来历,如此有恃无恐……
……
其后的几天,大侄子依照李道的吩咐,每日里天不亮,便带着“众后宫”,从玄武道某处码头跃入水中,游到下方的巨大湖泊,接着又游了回去。
给他们两个时辰的时间,随船而行的叶翔进行监督,两个时辰后,正好是辰时末,黎定安筋疲力尽的换好衣服,跟在李道身边当“秘书”。
记录着应该有的行程,以做提醒,有时候遇到了某些事情,还要开会进行讨论,苦命的大侄子得将会议内容丝毫不差的记下来。
更多时候,开会会开到深夜,留给大侄子睡觉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时辰,刚刚入睡不久,便要带着他的“女兵团”去游泳。
洛姑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吕媚也是很心疼,可却明白,这是总门掌对自己小男人的锤炼,于是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白日里与考察小组一同学习。
到了晚上,就去找同在中都城的“花妈妈”锻炼身体,花姑子还取笑她:“你却是骗了我,以浩然的性子,怎可能与你那样?”
“妈妈不也是在骗我吗?总门掌恪守侠义精神,又怎会与妈妈荒唐去……”
随意的打趣一番,吕媚又开始为黎定安担心了起来,不知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因此便在花姑子跟前抱怨几句。
花姑子是个明事理的,说道:
“以我对浩然的了解,他是真的很看中小黎的,这里面固然有黎大当家的情面在,可若非小黎本性不错的话,浩然只怕也就是随意敷衍,又怎会如此‘折磨’他?”
吕媚轻叹道:“这道理我自是明白的,可就是见不得那冤家受苦,心疼他的紧。”
花姑子笑道:“媚儿啊,若让你再挑,你是选浩然,还是选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