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驼山庄。
李道皱了皱眉头,道:“这么狗血……江红尘信了?”
江婉摇头道:“起初自然是不怎么信的,但是刀铮准确无误的说出了江红尘母亲的相貌特点,拿了一副作旧的画相给他看。”
“并且还准确的说出,江红尘生生母胸膛上有一颗类似桃花般的胎记,自幼吃母亲奶水长大的江红尘,又怎么可能不信?”
“等一等。”李道打断道:“这里面有一个问题,相貌特征还则罢了,虽然过去十多年了,但问一问周围的人,他们依稀能够记起江红尘母亲的容貌也是应该。”
“进行一番拼凑之后,还原出一副画象并不难,可胸膛上的胎记,一个女人这么私密的地方,刀铮是怎么知道的?总不可能是你五叔大嘴巴说出去的吧?”
江婉点点头,道:“自然不是,五叔爱煞了那个女人,又怎会将这种事情夸夸其谈的告诉别人?真正的原因在于,那个女人不检点。”
“五叔不在的时候,她耐不住寂寞,跟很多个男人都有过往来,而这一切,五叔是不知情的,刀铮拷问过这那些人后,自然也就知道胎记的事情。”
“……”
李道有些无言以对,片晌后说道:“也就是说,江红尘不一定就是你五叔的儿子?”
江婉摇头道:“不是的,江红尘确实是五叔的儿子,那个女人跟那些男人鬼混的事情,是发生在江红尘出生以后。”
“如今想来,也许那女人并不止是因为寂寞而这样,很可能还存着报复五叔的心理,至于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又有谁知道呢?”
李道点点头,道:“后面的事情,我基本上也能猜的出来,江红尘陡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在江家被人歧视私生子,而是高贵的万刀门掌门的亲儿子。”
“于是做了一翻心里建设后,没过不多久,就转变了自己的心态,将江家买了个底掉,然而传回来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最后致使江家堡覆灭。”
江婉长叹道:“你说的没错,真真假假,在江家堡与万刀门起初的战役中,江家堡连战连捷,这让我们对江红尘传来的消息深信不疑。”
“直到最后一场大战,江家堡集合了三万子弟,准备彻底覆灭万刀门时,却发现落入了一个大圈套,那一战,损耗了江家堡几乎所有的力量,我大伯亦死于此战。”
“留在江家堡的本族战力,只有一两千可战之人而已,其他人都是一些不会武功的家眷与仆役,面对万刀门数万弟子的扑杀,毫无还手之力,江家堡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李道点点头:“难怪了,我在杀江红尘的时候,发现他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想来应该是江家堡覆灭后后,刀铮亲口对他说出了真相,他这才接受不了变疯了。”
江婉摇头,道:“不,不是在江家堡被灭之后,而是在我江家子弟踏入陷进,他在临阵之时,亲自出手将站在他身边的江红尘擒获。”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的计划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用以打击我方势气,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就是因为战败后,逃回来的人告诉我们的。”
李道恍然:“原来如此。”
接着,便沉默了下去,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得片刻,说道:“我突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江婉疑惑:“什么?”
“刀铮这个人很喜欢炫耀。”李道点了点案桌,道:“他的智谋很高超,每每当算计成功后,他便想要告诉别人,你们为什么会失败,以此来凸显,或是满足他的优越感。”
“以江家堡的事情为例,听你的讲述,那时江家堡的三万人已经完全陷入了绝境,根本不可能胜利。”
“但他还是罗里吧嗦的把江红尘提出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会这样,这固然可以打击你们的士气,让万刀门的折损降到最低。”
“然而,他有必要讲的那么详细吗?几万人的火并,一句‘你们中计了,江红尘早已落入我之手中’不就得了吗?为什么还要解释的清清楚楚?”
“他就是在炫耀,他喜欢炫耀,以智谋上的优越,来补全他生理上的残缺,告诉别人,他是一个‘真男人’,这一点,就很有趣了。”
江婉想了想,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然空了的酒壶,问道:“还有酒吗?”
李道点头:“一壶酒两文钱,想喝的话在你的工资里扣。”
反正都卖给你了,一个月十个大钱,扣就扣呗,只要你能帮我报仇,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那就再来一壶。”
李道嗯了一声,冲着小初点了点头,小初连忙又跑回正堂屋,拿了壶酒出来。
江婉拔开塞子,咕嘟咕嘟的一气长饮,烈酒入喉如刀割,胸中却是有如炸烈般的暖意扩散。
江婉长长呼了口气,问道:“也就是说,那样的炫耀心理,是刀铮的弱点,你打算以此来针对他?”
李道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能说是弱点,这样的弱点谁没有?每个人都有虚荣心,都有倾诉欲。”
“一个对心机权谋了然于胸的人,有一点这样的小癖好也是无伤大雅的,毕竟,做为胜利者,他有资格去这样做。”
“我想说的是,这只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的产生,建立于将他的癖好放大,放到很大很大,然后才有文章可以操作,至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
江婉皱着眉,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沉思许久,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李道笑着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只是起了一个念头而已,这样的念头做不得准的,随着时局的推移,说不定就可能作废,对了,问你个问题。”
江婉道:“你说。”
李道嗯了一声,道:“你确定万刀门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江婉道:“确定,因为我的身份就是暗地里护卫江风,在他成为堡主之后,默默无闻的守着他,我未曾暴露过自己的实力。”
“江红尘只知道我是江家的长房嫡女,一个喜欢穿男装,对他颇为亲善的大小姐而已,我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过自己的本领。”
李道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可是江红尘却知道你还活着,如你所说,那个时候的江红尘已然被刀铮擒拿,江家堡覆灭后,他又怎么会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
江婉怔然,不由得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