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军自觉失言,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魁梧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脱离出来,眼睛红红的,表情悲戚。
他看着我,说道:“桀子,我有些后悔了。带你出来,上蹿下跳、历经生死,最后一塌糊涂,终成无法收拾之局。早知道,抱竹涧那次,我就该给你应付过去。”
我阴森森的看着他俩:
“凡见吾面者,皆为罪人。
晓军、魁梧,咱们可都是罪人哪!”
我迈开步子,慕容咬着牙死死把我拉住,不让我走。
潘君瞳突然把我抱住。
他的身上没有什么所谓的雄性气息,而只有清淡的花香,他的身体也很柔软,我有些迟疑,也慢慢伸出胳膊抱住他。
他的身体真的很柔软,柔弱无骨,似春水微微荡漾。
我侧着脸看着他的耳朵,连耳朵都很美。
伟丈夫说得对,这就是一个绝世尤物。
我附着他的耳朵,轻轻说:“潘君瞳、盼君瞳、盼君与妾同。小潘,我都懂。”
他身子微微一震,把我抱得更紧。
他发出呻吟般的喘息,发丝撩拨着我的脸庞。
他好像要把我融化在他的身体里。
我吃力的扭过头来,对慕容说:“莞尔,你们都放手罢,别让我有所牵挂。
我是一个很不坚定的人。
我终究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就像你们每一个人一样。
命运之手,不会刻意遗漏。”
慕容慢慢的,把我一根一根手指的放开。
小潘也轻轻放开我,直直看着我,眼角有泪痕。
我走到洞口,看看黑黝黝的去处。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走了进去。
慕容莞尔怔怔的看着,竭力忍着,眼眶里积聚的泪水还是滑落下来。
她问:“你说桀哥还能回来吗?”
她离潘君瞳最近。
问的应该也是潘君瞳。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关系非常微妙。
微妙而尴尬。
潘君瞳慢慢摇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
魏晓军一脸的怅然若失。
周魁梧突然说道:“王桀纣,水神之子、三十多岁的中年油腻男、帝江提问的逃避者、御定的罪人、同时被世间最美丽男孩和最高贵女孩所倾慕的幸运儿;我们都要坚信,有关于他的故事和传说,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戛然而止?”
他笑着宽慰着大家,自己却慢慢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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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老者写罢,把毛笔放于笔架,沉默的看着眼前小楷写就的文字。
旁边的少年,却也在默默的流泪。
他悄悄地把眼泪擦掉。
但老人还是看到了,轻轻拍拍他的头,神色中并没有笑话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哭?”
“我只是担心王桀纣的命运。他是不是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终于回到地面之上?”
“我的孩子!就像王桀纣自己说的,他终究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就像我们每个人一样。”
“可他到底...死了没有?”
少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足勇气问道。
老者呵呵大笑,抚摸着少年的头发:“
我亲爱的孩子!
古往今来、九州列国;
帝王将相、佞臣奸贼;
英雄名士、才子佳人;
这千千万万之人、
包括你我在内,
有谁能永远不死?
有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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