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喻正睡着就被卧室的敲门声给吵醒。
    “阿历克斯，醒一下。”
    “老爹。”
    周喻打了个哈欠披上睡衣开门出去，跟着老乔一起来到了楼下。
    “给你带了宵夜。”老乔指了指桌上打包回来的东西，周喻揉揉脸坐在桌子面前：“老爹你怎么会想着给我宵夜，晚上玩的不开心还是不合你心意。”
    “玩得很开心。”老乔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朝着周喻问道：“但是你电话里给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有点不放心。”
    周喻开口问道：“老爹你知道绊脚石计划吗。”
    老乔看了眼周喻，有些不屑一顾的那种感觉嗤笑一声：“那个把人变成傻子杀手的计划。”
    “老爹你知道。”
    老乔道：“知道一些，以前在cia的时候听过，很早之前的事，我想想……起码有十几二十年，最近的新闻我看过没想到那个计划竟然还存在。”
    周喻反倒有些惊讶：“这个计划有这么长的时间？”
    老乔想了想：“是有这么长时间，从军队民间各个部门挑选合适的人员邀请他们加入，然后通过药物和催眠将这些人培养成杀手，专门去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当然了cia本来做得那些事情也都是见不得光的，不过这些人是专门去杀人的。”
    周喻点点头将今天的情况给老乔说了，老乔听完后也有点惊讶：“这怎么可能，按你这么说你现在抓到的那个人只能是被激活之后才会有所行动，能激活他们的口令、单词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都只有当初计划的负责人才有可能清楚，绊脚石小组不是已经被解散怎么还可能会有人能激活这种潜伏特工，你有没有调查过那些被杀害的人是什么身份？”
    周喻道：“都是和互联网行业相关的人。”
    “互联网？”老乔想了想，摇摇头：“这东西我不懂，都是些普通人？”
    “恩，从调查到的资料来看是的。”周喻轻轻点头，道：“死的是四个人，都是几个新兴互联网公司的老板，大学同学关系也不错但其中有一个人的公司发展前景在我看来很好，而且产品也很有竞争力。”
    听到周喻的话老乔点点头，冷笑道：“连你都说很有竞争力那肯定是真的了，看样子是有人把绊脚石当做自己赚取利益的工具，你可以确定抓住的这个人是绊脚石的人吗。”
    周喻道：“不确定，但大概率是。”
    老乔看着周喻：“你准备调查下去。”
    “是有这个想法。”周喻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安份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碰面这么一个大案子不调查下去他心有不甘，系统让他在这一世主动找死可一直都没找到特别好的机会，现在不就是那个最好的机会了吗。
    老乔无奈的看向自家的宝贝儿子：“ok，这段时间我会注意的，你也要小心。”
    周喻笑了笑：“谢谢老爹。”
    随便吃了点宵夜周喻就上楼漱口然后睡觉，第二天回到局里开了个早会后就随便带上两个人匆匆离开。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能调查到的东西都已经调查到，在什么都无法从凶手口中问出来的情况下也还是找到了这人的资料和住址。
    名字普普通通，杰克·布朗，真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名字，无业游民平时依靠做一些短工和救济金维持生活，当然这是能够查出来的，查不出来的部分那就不太好说了。
    杰克·布朗居住的地方也是典型的贫民区，混乱肮脏，房子不过就是一个只有一室一厅的老旧公寓，在开门进去之后跟着周喻来的两个fbi探员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家啊，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堆，不只是垃圾堆还是一个牢笼，关着凶兽的牢笼。
    房间里地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痕迹，有用各种东西画出来的，也有用指甲抓出来的痕迹，甚至上面还有不少斑驳的深色血污。
    “头，卧室有发现。”
    周喻到处看了看，彷佛能够从这样的环境里看出杰克的痛苦和煎熬，而在听到自己下属的声音后也走进了卧室里边。
    卧室和外面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干净而整齐哪怕只是一个最最简单的摆设都是相当讲究，这似乎也在说明着杰克内心和精神的两面性。
    “头，这个。”
    周喻顺着下属手指的方向看去，几颗小药片，还有针管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仿若老鼠屎一样放在床头柜上，让人感觉相当不协调。
    只是看了一眼周喻就用着审视观察的目光继续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吩咐道：“让人过来彻底对这个地方检查一遍，里里外外全部都要，包括墙壁。”
    “好的头。”
    又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东西，周喻道：“收起来拿回去做个检测，先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到指纹。”
    如果把这些东西放在外面周喻会相信这些东西可能是杰克的，但放在卧室，呵呵，一个两面性如此冲突又泾渭分明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些肮脏的东西放在最干净的地方，放在他的港湾里的，这个卧室代表着杰克的一切美好，承担了寄托的作用，所以这里绝对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东西，对于杰克那样的人来说这就是对自己寄托、坚持以及一切的亵渎。
    再次回到分局，周喻前往拘留室见到了杰克，并将自己手上提着的东西通过铁栏杆的缝隙递给了对方：“很好吃，你可以吃。”
    杰克麻木的目光闪动了两下，抬头起来看向周喻走过来默默的把东西接了过去：“谢谢。”
    周喻问道：“你不吸毒对吧。”
    杰克低沉的道：“嗯，但有时候会使用吗啡。”
    “治疗用的对吧，镇定和止痛？你受过伤？”
    杰克抬头看向周喻：“嗯。”
    周喻道：“我叫阿历克斯·乔，是fbi的初级主管，如果你有什么想到的愿意告诉我，就告诉外面的看守让他们联系我。”
    杰克表情有些茫然：“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喻道：“你知道你杀了四个人对吧，他们并没有什么错。”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杰克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喃喃道：“我不想这么做的，但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必须要去做，必须要去做。”
    杰克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就像是一只要择人而噬的野兽死死的抬头盯住了周喻：“阿历克斯……阿历克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你不能再深入了，绝对不能再深入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冷静。”周喻抬手示意，语气亲和：“你要冷静，我相信你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我明白的，这一切都是被迫的，你被催眠然后洗脑，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还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相信我，我能帮你。”
    “阿历克斯……你是个好人，我感觉得到。”杰克彷佛清醒了很多，对着周喻道：“但是我的事就到此为止，我不能再牵连其他人了，对不起阿历克斯我帮不到你，是我杀的人该怎么审判就怎么审判我会全部认下的，二十年了，我等了二十年现在终于结束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杰克说着已经贴近了栏杆，和周喻已经是非常靠近。
    见到杰克的样子周喻并没有因此退出一步，而是平静道：“我没带枪。”
    杰克眼睛里闪过一抹错愕，周喻则道：“我在心理学方面有很高的造诣，我知道你想要靠近我并且在寻找我把枪放在了哪里，我不清楚你是想要用我的枪自尽然后导致我被罚无法再继续调查，还是你想要夺取我的枪挟持我离开这里同样导致我被责罚无法继续调查，但我没带枪。”
    停顿了一下，周喻道：“我可以叫你杰克吗。”
    杰克无力的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可以……”
    “杰克，我相信你，所以我也希望你相信我，能够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周喻看着杰克轻声道：“关于绊脚石计划的一切，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正处于煎熬之中，绊脚石小组已经被取消，你们这些人原本应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但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激活了你们，让你这样的人为了他们去杀人满足他们的私欲，我们必须联手才能让更多的人脱离这份本来应该结束的使命让他们回到正常的岗位得到属于他们的补偿。”
    杰克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后摇摇头：“我记不太清楚了，真的阿历克斯，我没有骗你，不过我记得那个女人，那个让我去杀人的女人。”
    “稍等一下。”
    周喻离开了几分钟然后回来，手中赫然多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杰克见状也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描述了出来。
    一个人描述一个人画画，两人估摸用了半个小时最后周喻手上也多出了一副画像，杰克看着画像中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残忍和仇恨：“是她，就是她，一模一样。”
    “不要吃别人给你的东西。”周喻提醒了杰克一句，道：“你杀了人是事实，但如果能够找到幕后的指示者你说不定能够彻底脱罪，但脱罪获得新生的前提是你还活着。”
    “谢谢你阿历克斯。”
    周喻道：“需要什么就让人告诉我，我会亲自为你准备，明白吗，从现在开始我们换一个暗码，很好吃换成正义必胜，如果有人告诉你正义必胜就是我派来的人。”
    “嗯。”
    周喻拿着图像离开，不过回去自己部门之前则是先去了一趟局长的办公室。
    局长见到周喻出现也觉得有些头疼：“阿历克斯，你怎么来了，又要出差？你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可能要给你的部门换一个新的主管了。”
    “不是。”周喻摇头坐在了局长对面的椅子上，道：“我有事情要向局长你汇报。”
    “说吧。”
    周喻开口道：“关于昨天的杀人案我找到了很多线索。”
    “什么线索，人不是已经抓回来了吗。”局长微微皱眉，道：“结案然后送他进入审判把他丢进监狱这件案子就这么结束，你还发现什么，他有其他的同谋还是发现了幕后指使。”
    “应该说是幕后主使。”周喻将手上的画像放在了局长面前，道：“指使者是这个女人，如果我调查的方向没错这个女人可能是cia某个小组的成员，局长，我怀疑我们抓回来的杰克·布朗是一个cia培养出来的杀手，经过催眠和药物影响，一旦说出唤醒词就会让他受到控制，这个女人就是将他唤醒的人。”
    局长忽然提高了声音：“cia！？我就知道cia那些混蛋喜欢找麻烦！”
    周喻道：“嗯。”
    局长嘶了两次站起身来来回的踱步，问道：“你还查到什么。”
    “没有了。”周喻摇摇头，道：“不过我们必须赶紧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才行，万一这个女人真的掌握了激活其他潜伏杀手和特工的方式，并且还能够控制这些充满了危险的人帮她杀人，那说不好我们接下来还要面对这样更多更糟糕的麻烦。”
    局长拿起周喻那张画看了两眼：“这就是那个杀人犯告诉你的，你就不担心他是嗑药胡编出来的？”
    周喻摇头：“看上去不像。”
    局长想了想对着周喻道：“你小心点慢慢查，不要被人发现，一定要小型cia那群家伙都不是人。”
    “好。”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局长示意周喻等一下后接通了电话，等到电话那边说完后局长点了点头：“好，我这里也正在头疼这件事，秘密调查？这么严重？……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局长对着周喻道：“好了，cia也开始插手这件事了，不过是秘密调查。”
    周喻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局长道：“cia内部有人关注到了这件事，然后找到了fbi这边上面的人让我们小点动静配合一下，cia的人马上过来，你把人交给他就行了，秘密调查的意思就是这个调查在cia内部也是秘密，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也知道了，所以配合的人就只能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