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此刻是伤势正在痊愈中,有小尼姑仪琳在旁照料陪伴,相信他会好的很快。
在他认为,他救下仪琳,仪琳照顾他,那就两清了。
所以也就不跟仪琳客气了。
不过曲洋他们的原意并不是如此,他们认为伤重时有人照料,那是培养感情最好的时机。
后来的盈盈不就是如此?
不过仪琳也不懂得表白,令狐冲就当作出家人心怀慈悲而已。
仪琳在群玉院呆的时间太短了,如果她愿意相信曲非烟,再让曲非烟帮忙,请教风月老手,看看怎么推动这段情感的发展。
接下来的情形就不一样了。
群玉院不是好地方,不过偏性也有它的作用。
仪琳就是太正了。
说起来还是辜负了曲洋爷孙俩的一番苦心安排。
原文是——仪琳见他脸上有厌恶之色,知他不快,不敢再说,依言向左首寻去,走出二里有余,果见数亩瓜田,累累的生满了西瓜,树巅蝉声在鸣,四下里却一个人影也无,寻思:“令狐大哥要吃西瓜。可是这西瓜乃有主之物,我怎可随便偷人家的?”快步又走出里许,站到一个高岗之上,四下眺望,始终不见有人,连农舍茅屋也瞧不见一间,只得又退了回来,站在瓜田之中,踟蹰半晌,伸手待去摘瓜,又缩了回来,想起师父谆谆的清规戒律,决不可偷盗他人之物,欲待退去,脑海中又出现了令狐冲唇干舌燥的脸容,咬一咬牙,双手合什,暗暗祝祷:“菩萨垂鉴,弟子非敢有意偷盗,实因令狐大哥……令狐大哥要吃西瓜。”转念一想,又觉“令狐大哥要吃西瓜”这八个字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心下焦急,眼泪已然夺眶而出,双手捧住一个西瓜,向上一提,瓜蒂便即断了。她心道:“人家救你性命,你便是为他堕入地狱,永受轮回之苦,却又如何,一人作事一人当,是我仪琳犯了戒律,这与令狐大哥无干。”捧起西瓜,回到令狐冲身边。
令狐冲向来便如闲云野鹤一般,于世俗的礼法戒条,从不瞧在眼里,只觉仪琳这小尼姑年轻不懂事,浑没想到她为了采摘这一个西瓜,心头有这许多交战,受了这样多委屈。见她折了西瓜回来,心头一喜,赞道:“好师妹,乖乖的小姑娘。”仪琳蓦地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心头一震,险险便将西瓜摔在地下,急忙把起衣襟兜住。令狐冲笑道:“干么这等慌张?你偷西瓜,有人要捉你么?”
仪琳脸上又是一红,道:“不,没有人捉我。”缓缓坐了下来。其时天色新晴,太阳从东方升起,只见令狐冲和她所坐之处是在山阴,日光照射不到,眼见满山树木为雨水洗得一片青葱,山中清新之气,扑面而来。仪琳定了定神,拔出腰间断剑,见到剑头断折之处,犹如为宝刀所割,断口极是整齐,心想:“田伯光这恶人武功如此了得,当日若不是令狐大哥舍命相救,我此刻焉能太太平平的仍然坐在这里?”一瞥眼,见到令狐冲双目深陷,脸上无半点血色,自忖:“为了他,我便再犯多大罪孽,也是始终无悔,偷一只西瓜,却又如何?”言念及此,犯罪之感尽去,用衣将断剑抹拭干净,便将西瓜剖了开来。
西瓜一开,一股清香透出,令狐冲笑道:“好瓜!师妹,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今年元宵,我们师兄妹相聚饮酒,灵珊师妹出了个灯谜,说是:‘左边一只小狗,右边一个傻瓜’打一个字儿。那时坐在她左边的,是我六师弟陆大有,那便是昨晚来寻找我的那个师弟;我是坐在她右首。”仪琳微笑道:“她出这个谜儿,是取笑你和这位陆师兄了。”令狐冲道:“不错,这个谜儿倒不难猜,便是我令狐冲的这个“狐”字,难得刚好六师弟坐在她左首,我坐在她右首。也真凑巧,此刻在我身旁,又是这边一只小狗,这边一只大瓜。”说着指指西瓜,又指指她。
难怪仪琳和令狐冲不成呢!
她和令狐冲之间的互动完全是令狐冲主导,在她的意念中,喜欢就尊重且听话,无意中把令狐冲当作师尊,令狐冲很自然当她是小师妹,他带小师弟们也是有经验的。
相处成了家人,好是好,却是离题万里。
如果仪琳在群玉院请教一下,就知道如何主导,把节奏带正,不是带偏。
在这里的节奏偏的也就是正的,再正也是不正经。
仪琳到底是单纯,也缺乏正确指导。
尼姑庵里只会教她怎么念佛,谁会教她怎么谈恋爱?面对喜欢的人该怎么相处?
这都是邪念。
不过也是实实在在的,这也是务实的应知应会,可正派全在打瞌睡,该教的从来不教,由得弟子们瞎碰撞去。糊涂呀!
而且还美其名曰不让小孩学坏,学不学坏,不看怎么教吗?
教的坏,不教也是坏,自然把谁都看做是坏,坏了就对了,不坏不是事儿。好,明天继续。
2024年3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