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佛龛,里头是一个挺宽敞的三居室。
一进去林安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若有若无,她对气味向来敏感。
视线从那些奇形怪状的家具上掠过,好些都是用异生物的材质拼接而成。
不知道什么皮缝在一起的绿皮沙发,荧光流转的橙色鹿角枯枝,踩上去异常柔软鲜活的绿色草皮地毯。
林安粗略扫了一圈,莫非是这些家具的气味?
“怎么样,柳哥这房子还可以吧。”
自称柳哥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靠墙位置立着的一个巨大贝壳。
白色贝壳拉开后,里面冒出丝丝凉意,竟然是自带冷气的不插电冰箱!
“要说到了里世界有什么好处的话,唯一的好处就是买得起房了,要搁现世界,我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一个厕所,这么大的房子想都不敢想。”
“给,这是牛奶果,味道和冻过的椰奶差不多,你们女孩子应该挺喜欢的。”
看着他递过来的葫芦状白色果子,叶生生面无表情的伸手接过。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可以召唤亡灵的男人。”
单刀直入的叶生生,才不在乎他现世界买不买得起厕所,她来这儿可不是做民意调查的。
柳哥见她毫不委婉的直接开口,无谓地微微耸肩,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慵懒地坐了下来。
“哎呀,别那么着急,这不是刚认识两位妹妹么,过来坐坐,咱们先唠唠嗑,熟悉熟悉......”
——啪!
直直拍飞在男人头顶上的牛奶果,白色汁液四溅,将男人未说完的话梗在了喉头。
叶生生缓缓收手,断眉一挑,“我没功夫和你闲扯,那个会召唤亡灵的男人,你们这佛龛有没有这号人?”
被汁液浇了满头的男人,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迅速敛去,耷拉着眼皮阴沉的盯着她,随后抹了一把脸,狞笑着站起身。
“原本想温柔的和你们玩玩儿,但既然你这么给脸不要脸,那就别坐了,都给老子跪下叫爸爸!”
抬手的瞬间,从他掌心射出来的蛛丝,倏地射向二人。
一直提防着他的林安,瞬间疾影后撤,避开了他的蛛丝攻击。
绵绵不断的蛛丝从她身边擦过,此时她终于知道之前闻到的那股味道是什么了。
而叶生生却是不闪不避,她扬手抽出去的黑鞭,气势凌厉,却被绞在了飙飞过来白色蛛丝上。
男人早就料想过二人的虹,那个瘦丫头挺能跑,应该是速度类的虹。
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个女人,不过在见她出手后,他也就放心了,不过是一条鞭子而已。
柳哥轻蔑一笑,随后更多的蛛丝从他掌心射出,很快客厅中就结出了一张蛛丝大网!
蛛网结成之后,这里便彻底成了他的领域,没有猎物可以从他的蛛丝中逃脱!
看着被密密麻麻的蛛丝缠住的叶生生,蹲伏在天花板上的男人,眼中冒出盎然兴奋的光。
“怎么样,柳哥的助兴活动还满意么?”
被蛛丝逼到墙角的林安,刚准备抽出赤刀,就听见叶生生那冷淡无波的声音在客厅中央响起。
“结束了么?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前戏的话,那我表示很失望。”
清凌的嗓音,恢复了她原本的音色,像是初秋的雨,微凉清爽。
然而,拥有这样一副冷色音调的人,出手却是相当狂暴。
被白色蛛丝紧紧绞缠在一起的黑鞭,像是骤然分裂后暴涨的枝丫,无数黑色钢针样的东西,从里面爆出,向各个方向无限生长延伸!
分裂暴长的黑色钢针,穿破缠绕的白色蛛丝,步步紧逼,将整个空间割据成交错的黑色荆棘,偌大的白色蛛网瞬间被刺破得千疮百孔。
暴长的黑色荆棘,不过转瞬之间,看着面前被黑色钢丝占满的整个空间。
角落里的林安震惊之余,心底舒了口气,看来她之前在魔方中,获得了不错的属性!
扯掉身上蛛丝的叶生生,抬头冷冷地望着男人,“现在,你叫爸爸也没用了。”
被黑色荆棘穿插固定住四肢的男人,像是一只固定的烤鸭,只不过身上流出的不是油,而是滴滴答答淋漓的鲜血。
“你个婊子!”
龇牙咧嘴,露出一嘴血红牙齿的男人恶狠狠的咒骂道。
对于他的辱骂,叶生生没有恼怒,只觉得不满,“我想听什么之前已经告诉你了,这不是我想知道的,再给你一次最后机会。”
“去你妈的!有种你就弄死老子!”
“弄死你?我废了这么大功夫,可不是来陪你玩儿的。”
拨开面前的黑荆棘,那看起来坚硬似铁的黑丝,在她手中竟如柳枝般柔韧。
林安见状也抬手摸了一下面前的黑色钢丝,这东西不仅坚硬能刺破血肉,而且还有鞭子的韧性,隐约还带着一丝温热。
“既然你不肯主动说,那就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男人脖子旁的黑丝凸起,分开了一根新的枝丫,绣花线粗细的黑丝,刺破他后颈的皮肤后,贴着表皮层不断向下游走。
无视男人凄厉的嚎叫和痛骂,叶生生看着在他皮肤表面游龙走凤的黑丝,缓缓道:“表皮层没有什么神经,疼痛感不会太明显。”
“等它在表皮扎好根之后,再一点点朝里面生长,先是穿过脂肪层,然后是肌肉层,最后到腹腔和内脏,最后每一根肠子都要扎根植入,这样每一寸皮肉都牢牢固定的标本,才叫做真正的活标本!”
叫得惨不忍睹的男人,此时再也没有之前的强横,涕泗横流混合着血液,哀声求道:“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那个男的,不在我们这儿,不、不过,能召唤亡灵,有这种邪门虹的人,一般都会在94号佛龛,我、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叶生生听完后没做声,默了几秒,在男人绝望祈求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道:“牛奶果,或者我该说麻痹果,你用这个东西骗过多少女孩儿?”
苦苦哀求的男人瞳孔微缩,扭曲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惊慌。
原来一早她就识破了,那当时答应跟他回来,莫非也是故意的!
“你——”
“男人这种东西,果然都该死!”
伴随着她轻飘飘的话落下,男人周围的黑丝,瞬间分裂暴长,万箭齐发般,将他从头到脚全部刺穿。
淅沥沥的血雨落下,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隔着被黑色丝线割据的残破空间,林安神色复杂的看着叶生生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很显然,对于男人的仇视已经刻入了她的骨髓当中。
这让她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还有她哥说的这女人看他时恨不得剥了他皮的眼神。
“生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