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九重芍
作者:云云重山   她修仙后成了黑莲花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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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要九重芍?真是抱歉,近日贵妃娘娘生辰,几乎京城中的九重芍都被送进宫了。”掌柜抱歉的对虞婳笑笑。

    生辰用药材做什么?虞婳心里疑惑,还是不放弃的追问:“用作药材的也没有了吗?”

    “没有了,姑娘有所不知,这位贵妃娘娘喜爱九重芍,不仅用于观赏,也会用于香料,每年这个时候,所有的九重芍都在宫里。”

    “原来如此,麻烦了。”虞婳叹了口气,放弃的挥了挥手,这已经是她找的第十家药铺了,得到的都是统一的说辞,看样子不假。

    不过说到是在宫中,虞婳摸了摸暮山景给她的牌子。

    东宫特令。

    想起他今天急匆匆的赶回去的模样,虞婳并不想麻烦他,踌躇后将木牌收了起来,转身往宅子里走去。

    若是她可以自如的运用神力,治好谢灵泽的眼睛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现在虞婳现在才感到一丝焦躁,站在大门前,虞婳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进入后虞婳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转身去了谢灵泽的房间。

    “叩”“叩叩”

    她轻轻敲了两次门后,里面才飘出谢灵泽的声音,“虞姑娘吗?”

    “嗯。”

    “请进,门没锁。”

    虞婳推门进去,屋内并没有点灯,在她进来之前屋内只有谢灵泽一个人,他坐在窗边的桌子前,铜镜照出他被白绫缚住的双眼。

    “抱歉,不能出来迎接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凄凉的苦涩。

    “没关系。”虞婳摇了摇头,轻轻走到他面前,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尖在快要碰到他眼前的白绫时又停了下来。

    谢灵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试探性的抬起手,在自己面前碰到她柔软的指腹时顿了一下,随后又蜷起了手指。

    变故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看起来最为镇定的反而是谢灵泽自己。

    “我没事。”他轻声说。

    虞婳叹息一声放下了手,眸色中满是愧疚,“抱歉,若是我没有出城就好了。”

    “不怪你,遭她算计是我自己的疏漏。”谢灵泽用那双看不见的眼看向她,“她所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自己做出的事,我应该自己负责。”

    “不必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单一的因素无法拼凑一件完整的事情,你的眼睛,确实有我的一部分过失,这件事,我应当与你一起分担,你已经承受了后果,剩下的交给我就好。”虞婳认真的说着,神色十分正直,“你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的。”

    谢灵泽愣了半晌,良久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此刻宫城中,夜晚的宫城巍峨的立在天地间,是夜晚最亮眼的明珠。

    身着大氅的暮山景神色冷漠,更有几分桀骜狷狂之势,在宫中,太子殿下的威名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论是此番对几个大臣下手时的冷漠无情,还是处决犯事之人时的干净利落,都有着皇帝陛下年轻时的气势,若是宫中有人看见,也绝不会有人相信在虞婳面前的暮山景和宫中的太子是同一个人。

    暮山景看了眼天色,冷漠的神色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那些老臣话里话外的敲打和怂恿他并非听不出来,他直觉得厌烦。

    “殿下,还要出宫吗?”身边的随身侍卫问道。

    暮山景犹豫了一番,叹气道:“不了,去母妃那里吧。”

    毕竟明日就是她的生辰了,但同时也是.他妹妹的忌日。

    他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眼下露出几分疲惫。

    每年的这个时候月亮都很亮,但今年没有下雪。

    暮山景望向前面的宫道,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到第三个麒麟雕像前右转,穿过小园林,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到了曾经他们呆的‘冷宫’。

    那是母妃原来的寝殿,门外落锁时他虽年幼,却也早已懂得人事,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当他牵着懵懂的妹妹看着母妃流泪的脸时,什么也没说,却主动担起了所有的事情。

    不过十岁的小少年,卸下了皇子的身份,劈柴烧水做饭独自面对曾经不和的皇子的嘲讽与刁难,一朝从云端坠入泥潭也不过如此。

    曾在夜晚独自望着月亮落泪时,也会觉得至少还有娘亲和妹妹。

    年幼的妹妹在缺衣少食的冷宫中身子愈发的孱弱,开始他还能从大皇子的手里偷偷拿到几副药,可后来大皇子被皇后关了禁闭,妹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母妃的注意几乎全部放在了妹妹身上,有时连他身上的伤口都注意不到。

    可即便这样,妹妹的生命还是一点点的在流逝,母妃用尽了所有办法,却都没换来皇帝的一眼。

    直到那年的今日,暮山景起来时发现外面下了一场雪,他接住落下的雪花,高兴的想喊妹妹出来看雪,没出声便又闭上了嘴,冒着风雪去烧热水。

    他刚走到柴房,便听见了母妃近乎崩溃的哭声,他回过头,看见母妃抱着妹妹赤脚冲了出来,用尽全力的拍打那扇落了锁的朱红大门。

    “给我们一点药吧,锦织她也是皇家的血脉啊,求求你们,救救她啊——”

    暮山景从来没见过母妃如此狼狈的模样,她手推不开门,就一个劲儿的用头撞,殷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染红了雪地。

    “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那座寂寥的宫殿里,瘦小的妹妹在她的怀里没了生息。

    那日,皇帝是晚上过来的。

    翌日皇帝走后,母妃抱着他愣了很久,那晚过后,门前的大锁终于打开了,虽然仍然被禁足,但好歹有人照看着,终于有太医踏进了这朱红的大门,门外的守卫也终于不是石像。

    后来暮山景才知道,那日辰间皇帝已经得到了消息,却被后宫娘娘以生日宴为由绊住了脚步,直到晚上才徐徐赶来。

    “朕当时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无论多久,暮山景想起他的这句话,仍旧觉得恶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