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细细品味着钱端横说的话,看来这谭三确实是带着一帮子伤残战友在讨生活,心里对谭三的好感不由多了几分道:“这样吧,你会去催着他赶紧将乡勇的训练抓起来,我去给主公说说,看能不能给他在发点装备啥的!”
钱端横大声阻止道:“不可,不可呀,这谭三今后要是做大,小人性命不保,还望大人体谅一二!”
这马山还有那李从曮就喜欢看下属不和,这样一来才能先出他们这种上级的重要性,要是下属们一团和气,时间长了难免有抱团的可能,要是抱团与上级做对,那还得了!
所以领导一般都会在下属中安插自己的亲信,或是安排一个不安分的存在,这样才能更好地控制下属们,现在就是如此,钱端横和谭三闹得越是不愉快,他们看的就是越高兴!
马山安慰钱端横道:“有主公和我罩着你,他谭三一个外来人还敢在汉中闹事不成,安心回去好好地监督他的一举一动,至于你,今后定有重用!再说咱们才是自己人,对不对?”
钱端横装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的给马山大礼参拜,连声说着今后还望马大人多多提携云云,再三道谢这才退了出去!
这马山去见李从曮,将这件事讲了,说道:“看来这个谭三确实没有什么不臣之心,是不是考虑给他点人员编制,也好尽快将石泉给管制起来呢?”
李从曮道:“我听这个钱端横说,这个谭三根本就不带人训练,只是一门的心思种地,这样的人能用吗?”
马山笑着道:“主公,你看这人要是什么也不干,就只是一门心思练兵,是不是更可怕呢?现如今他只想安置好自己的亲属好友、战友袍泽,如果朱温大军从子午道杀入汉中,他的那一亩三分地可是首当其冲要倒霉的,把这个利害关系告诉他,他应该比咱们着急才对!”
李从曮细细想了一会道:“你觉得给他多少人的编制,才能安抚他的心呢,人太少恐怕不行!”
马山道:“主公,他毕竟不是咱们的正规军队,就是让他能在石泉一带日常的巡逻警戒就是了,真正打起来,咱们不还得往哪里派兵支援吗,我看最多就是两千人!”
“那就这么通知他吧,先看看他什么反应再说!”马山领命去了。
谭三接到马山这边的命令,是一头的雾水,虽说是让自己有了募兵的权利,可是人数也太少了一点,这些人能干什么呢!
和道人商量,道人闭上眼老神在在的想了一会道:“这只是初步对你的信任而已,看来这个钱端横去向他们汇报你的行踪,还是很有作用的,你想想,要是一个真正的将领,他会怎么做呢!”
这是因为这道人呀!阴个人害个人啥的没问题,真讲到排兵布阵还是跟谭三这些人相差甚远,所以一般遇到军伍中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出什么主意的。
谭三设身处地的想了良久道:“这子午道有个子午关,现在已经毁了,如果咱们能将子午关防守起来,那咱们就有了辗转腾挪的余地,这和你原来的注意,更加的光明正大,而且咱们从汉中往青云寨那边输送粮食物资,不是就更容易了吗?”
道人道:“那你就去找李从曮要人,要编制、要装备,就说是要驻守子午关!”
第二日,谭三就去求见李从曮,先是感谢李从曮对他的栽培,再就是叙说着子午道里面的子午关的重要性!
李从曮心说,子午关的重要性,还用你说嘛,我也知道!可不就是没钱、没人去修吗?
看着谭三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编制可以给你,装备也可以被你,可就是人需要你自己去找,我这里没有!”
谭三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现在都在积极春耕,那里去找人呀,再说雇人也需要不少的钱财,这个不太好办呀!”
李从曮心道“好办,我就办了,哪里还需要你!”但又不能打击这个谭三太狠。
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回去就组织人手,一边建设子午关,一边春耕夏收,今年的粮食我就不跟你要了,你只要能将子午关给修起来就行!”
谭三更为难了“这个粮食才有多少呢,那里能修一座关城,不行不行,我干不了这活,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从曮脸一板道:“谭三,这要是好办,我早就办了,哪里还用得找你?你今天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要不然你就从汉中滚出去!”
谭三吓得赶紧跪下,口称不敢!李从曮道:“谭三,你也是当过将军的人,怎么来钱你会不知道吗,关城建起来以后,只是每天收的过关的钱,能有多少?你不会在难为难为他们吗?”
谭三从地上抬起头道:“那钱可都是大人的,小民岂敢侵吞!”
李从曮都有点无语了,自己都给他说了办法,不就是让你私下收钱的吗,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无奈得道:“我答应你,这个关卡今后五年的钱,你自收自支如何!”
谭三赶紧再次的感谢大人的宽宏大量、义薄云天,简直就是活菩萨下凡等等,李从曮听得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一声大喝“滚!”
谭三才从地上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了,李从曮揉着脑袋骂道:“这个谭三不简单呀,这么一会胡搅蛮缠,自己竟然忘了给他约束人数了!”
马山从幕后走出来笑道:“主公就是随便他招兵买马,他能招多少人,咱们还不知道吗?咱们这两年在汉中一共也没有招到两万兵,他一个外乡人又能招来多少兵呢!再说了,咱们严格控制他的装备不就行了,还怕他能翻天不成!”
李从曮想想是这么个理,这谭三一没钱二没人的,想招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随后的事情就有点让现在说话的二人,哭笑不得了。
谭三回到牛角岭,将这事给道人说了,道人笑道:“这事成了,怎么今后可就成了这里的一霸了!”
谭三问道:“此话怎讲?”
道人捋捋胡子道:“他们就怕你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关系太好!那咱们就这样.......,在那样......,你看可好!”
这话说的谭三都愣住了,小心的说道:“这样不好吧,这样不就把咱们的名声搞臭了了吗?”
道人笑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在...这么这么...,这不就成了吗?”
谭三听完,过了半晌才站起来,认真的给道人施了一礼道:“你可真损呀!”说完,二人在屋里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谭三就让人分成三队,举着大牌子,上面写着招人入伍,一经录用待遇从优的大字,在汉中城走街串巷的宣传起来,但是看热闹的多,应征的是一个都没有!
这事传到李从曮和马山的耳中,二人都是大笑不止,这个谭三不是来搞笑的吧,哪里有这么招人的,这天下大乱跟汉中有什么关系,汉中人才不会去当什么兵呢。
这样的走街串巷进行了大约三四天,一个人也没有招到,这些人就又换了一个办法,在街市之上,竟然是搭了个高台找了一些戏子在哪里唱戏唱曲。
这样又过了几天,依然还是无人应招,这一天将台子终于拆了,只是让汉中城的百姓白天晚上的乐呵了几天而已,李从曮和马山对这个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一点都不吃惊!
但第二天他们就开始吃惊了,简直就是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这天从中午开始,整个汉中就乱了起来,大量的人汇集在州府的门口,大声地吆喝让他们放人。
这什么情况,李从曮和马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找来人一问才知道,从天不亮开始,就有大队的人马在各个村子,抓走了大量的壮年村民,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谭三那厮搞出来的事情。
赶紧派马山去找谭三问问情况,果不其然呀!那些被抓的人都已经被押往了子午关。
把李从曮气的想把谭三大卸八块,才能解气!这汉中平安无事,百姓淳朴,你个谭三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不是要把汉中毁于一旦吗!
可是马山却不这么想,他说道:“咱们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是朱温或者是王建他们在汉中劫掠咱们的村民,说不定还能激起民众对他们的仇恨呢!等修好了子午关,谭三已经许诺放他们回家的!”
李从曮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个谭三也太能搞事了,但现在已经是如此了,干脆等子午关修好了再说吧!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给压制下来了。
民众的愤怒,被恐惧所替代,每天都有莫名的有人失踪,告到州府也只是说是东边的朱温或者是南面的王建所为,老百姓自然是不信,但又找不到自家的孩子,只能是日日的以泪洗面!
谭三这边却是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这些人刚来的时候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饿上两顿以后,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